爲了安撫歐竹竿的心情, 歐茉莉還是爲他轉移了話題:“那你們呢?又想起什麼記憶嗎?”
“我沒有。”黎韶搖頭,張二同樣。
“那看來,我們能激發的記憶都是我們記憶裡非常深刻的畫面……所以, 你爲什麼都不覺得跟大m打架是件值得記住的事情?”聞曼一說到一半, 忍不住就自己想起的記憶向黎韶發問。
沉默了半晌, 黎韶試探地說:“或許這次的我比較叛逆, 打架已經是習以爲常的事情, 所以沒放在心上?”
聞曼一接受了這個答案,她若有所思地摸著自己的臉,自言自語道:“那看來, 這次的‘我’比較文靜,見不得人打架吵架。那完了, 那我之後肯定要人設崩塌。”
“你還知道人設崩塌啊?”歐茉莉好笑地開口。
沉悶的氣氛被打破了, 五個人整理好心情, 放鬆地去迎接接下來可能出現的各種記憶。
所謂晚上的聚會,其實就是喝夜啤酒, 四個樂隊的人要坐老大的一個桌子,人手一瓶酒。先到的是早就碰面了的“future”樂隊和“M&G”樂隊的人。
五個人加兩個人,這場子實在熱不起來,七個人東扯西扯閒聊著,約好了等“山峰”樂隊和“老小孩”樂隊到了之後, 他們每個人都得先自罰一瓶再說。
“哦喲, 不好意思啊, 我們來晚了!”伴隨著爽朗的男聲, 到來的“山峰”樂隊四人, 主唱吉他手山峰、鍵盤手山川、鼓手山河以及什麼都可以玩起來的大山子。
“嘴上道歉沒有誠意,趕緊的, 桌上啤酒自己灌!”等著的七個人誰也不放過他們,叫囂著、起著哄,夜色一點點變得熱鬧起來。
這邊四個人還沒灌完,那邊遲到最後一個纔來的“老小孩”四個人也到了,主唱子老、鼓手子莊、鍵盤手子孔和貝斯子孟。
這下迎接著四個人的就不是七個人的‘討伐’,而是來自十一個人的‘征伐’了。
夜燒烤的煙氣氳氤中,酒色一點一點蔓延,和同樣有所激發的同伴交換了眼神後,聞曼一重新笑著看向正昂頭灌酒的老朋友們。
一段記憶就這樣浮現了出來:
深夜的空曠古街上,啤酒瓶摔在地上發出的破碎聲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山子!你冷靜一點兒!”‘張二’跟山川一人一邊拉住暴動的大山子,三個人青澀的面龐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焦急。
大山子用力揮舞著手臂,想要扯開‘張二’和山峰的阻攔,他大吼:“放開老子!放手!別tm攔我,你們還是不是兄弟了?”
“就是因爲是兄弟,纔要攔著你。你別衝動,萬一你也遭了殃,你們‘山山’樂隊是打算解散了嗎?!”‘黎韶’猛地上前,狠狠一拳打向了咆哮的大山子,把人打得瞬間青了一塊。
但打得再重,也喚不醒他的理智,他還嘴硬道:“解散就解散!我們‘山山’絕對不受這個氣,不吃這個虧!”
“那山河呢?那山河怎麼辦?樂隊可以解散,那山河呢?要拋棄他嗎?你能不能冷靜一點想想對錯,究竟是一時意氣重要,還是兄弟們重要?”
‘張二’用力地揪住了大山子的衣領,說話激動之處,唾沫星子噴了大山子一臉。
他的話剛說完,一邊頹廢坐著的山峰上前扯開了幾人的控制,他自己一個人攬住大山子的脖子,強壓著他坐下,“行了山子,別再鬧了,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去跟人爭辯他們剽竊了我們的歌,而是想辦法把山河給撈出來。再有氣也得先忍著。”
山峰的話疲憊而堅定,大山子原本憤怒的面孔變得和平起來,濃眉下的大眼裡滿是痛苦的掙扎,他坐在馬路邊上,臉埋進自己的雙手裡,悶悶地罵了幾句。
山峰也坐了下來,摸出煙狠狠地吸了幾口,又慢慢吐出了很長很長的一口煙,他無奈地看著‘黎韶’說:“梨子,真是讓你們見笑了,我們也是沒有辦法了。”
‘黎韶’搖了搖頭,抹了抹自己額頭的汗水,他暫時放鬆地在山峰跟前蹲下,“別說這種生分的話,咱們兩個樂隊誰有事,對方能不幫一把的?今天調換一個位置,我也確信你們會幫忙的。放心吧,一一、茉莉還有竹竿都去打聽消息了,應該快回來了。”
‘張二’往大山子旁邊坐了下去,嘴上狠狠地罵了一句,然後才說:“今兒這個事,最後我們可能還真得嚥下這口氣,那羣狗孃養的使些下作手段,咱們根本沒有勝算!”
就在幾人都垂頭喪氣又格外憋屈的時候,路的轉角走來了三個熟悉的人。
大山子首先看到飛快站起來迎了過去,“怎麼樣?怎麼樣?山河那兒還好嗎?多少錢可以把人保釋出來?”
跟在後面的幾個人也目光灼灼地看向‘聞曼一’三人,看得‘聞曼一’連嘴也睜不開,她抱歉地看了大山子幾人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怎麼回事?!你們快說啊!”大山子的怒氣不是針對好心幫忙的兄弟們,而是他已經知道這事情肯定很難搞,那些抄襲的傢伙肯定使了手段。
‘歐竹竿’上前拍了拍大山子的肩膀,希望他可以冷靜地聽他說,“山河被告了‘故意傷人’,‘阿鼠’樂隊的黑鼠檢查報告是腿斷了,那邊不願意和解,山河……可能要坐牢……”
“放屁!山河只不過是推了他一把,根本就沒有打到他的腿,他怎麼可能斷腿?!”大山子不等‘歐竹竿’說完就立刻反駁起來,胸膛氣得大大起伏。
山峰冷靜得多,他將大山子交給山川控制住,自己繼續問:“先不管他的腿是怎麼傷的,那邊是不是認可了他們提交的東西?”
“對。如果不能和解的話,走上法庭,判刑、賠償,都少不了。”‘歐竹竿’艱難地說道,他看了眼憤怒的大山子和儘量平靜的山峰和山川,咬了咬牙齒,最後還是一股腦地說完:“那邊說可以接受和解,而且也不要賠償,但是唯一的要求是,你們必須承認他們沒有抄襲你們,是你們碰瓷。”
這種話,哪怕‘歐竹竿’是轉述,也覺得很難以啓齒。
連外人都如此,更何況是局中人,大山子立刻就怒罵起來,然而這一次誰也沒勸他冷靜,要是不發泄一下,人真的就要憋壞了。
別人不知道,但是他們在場的人都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