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不是來自晚清后宮寢宮的象牙梳妝匣!是來自這張包裹紙,早知道還讓小胡子攤主粘什么膠帶啊!好東西都給粘廢了,不過這對于楊平來說問題不大。
楊平惦記著包裹紙里到底藏著什么,這么大的包裹紙那肯定是書畫了,雖然不是那么驚世駭俗,但也絕對是名家的吧。
阿布和顧菁都心滿意足,繼續每家都看看,挑挑揀揀,豚鼠裝的楊平肩挑手拎的,東西越來越多,有些像開掛的阿三。
女人瘋狂起來太可怕了,撿垃圾竟然撿到中午飯都顧不上吃。
傍晚還要去拉斯文塔斯斗牛場看西班牙斗牛,在楊平的一再催促下,三人這才饑腸轆轆地進了太陽門廣場的ChocolateriaSanGines,隨便吃了點兒Churros,又打包了一大堆,打車直奔拉斯文塔斯斗牛場。
九月是西班牙各地舉行斗牛比賽比較集中的月份。九月初的PedroRomero節就是為了紀念一位非常出色的斗牛士PedroRomero。
拉斯文塔斯斗牛場位于馬德里市中心的薩拉曼卡區,整座圓形建筑由紅色磚墻堆砌而成,阿拉伯式的精致雕花和半弧形窗戶,都讓兩位購物狂沉迷其中,于是棒棒又多了項任務就是拍照,瘋狂的拍照。
花了480?買票,三人跟隨著來自世界各地的觀眾一起進入了斗牛場。
楊平買的票是在陰面,類似主席臺的位置。看臺上坐滿了觀眾,白天曬著太陽的一面視線不好,稀稀拉拉的沒多少人。
樂隊奏響斗牛士之歌。斗牛士助手,長矛手、斗牛士整對入場,主斗牛士身著紅色為主的衣著,上面鑲有金邊和金色紋飾,這樣的服裝在陽光下做動作時顯得閃亮奪目。光彩照人。
沒過多久一頭健壯的公牛被放了出來,騎著身穿麻將護甲般駿馬的斗牛士百般挑逗,成功地激怒了公牛。結果很悲慘,公牛一下子頂翻了斗牛士的馬,斗牛士被摔的七暈八素,狼狽不堪。多虧周圍還有幾個助手幫他攔住了發狂的公牛。
阿布哈哈大笑:“這斗牛士太逗了,每次斗牛都有這樣的節目嗎?”
楊平一直在活動肩膀,被壓壞了,進場的時候人家死活不同意他帶那么多東西進去,最后楊平找了家酒店寄存了在輕裝上陣。
“嗯,”楊平想想。分析,“不會,這是意外,其實大多數觀眾很喜歡看這樣的意外,就像看賽車的最喜歡看到翻車一樣。”
顧菁照了幾張照片,轉頭鄙視:“你心里好陰暗啊。”
阿布倒是狠點頭:“嗯嗯,我就喜歡看翻車。”
接下來。斗牛士重裝上陣,一番激烈的搏斗后,終于一槍斃命。
觀眾潮水般的站起來歡呼,揮動著手里的白手絹,顧菁捂著眼,太殘忍了,不忍直視。
接下來斗牛場出又放出一只五百四十公斤的公牛,這次的斗牛士沒有騎馬,拿著一面紅色一面黃色的紅布,不停地和公牛跳著血腥的探戈。
最后的刺殺顧菁沒有看到。她一直把臉埋在楊平懷里,阿布看得津津有味,很有嫌棄斗牛士手腳不夠利索,需要她下場演示一下的意思。
出了斗牛場已經是華燈初上,阿布和顧菁也是累極了。但還知道幫楊平忙分擔點兒負重,一人拿了張黑膠當扇子。
回到酒店,楊平先把自己大字型扔在床上,昏睡過去,今晚阿布和顧菁睡吧,這倆要求高,不洗澡是睡不著的。
一覺睡到早上六點,楊平起來洗洗干凈,吃點兒外賣的Churros,久違的活力又回到身體。
楊平把象牙梳妝匣抱到床上,小心地撕開膠帶,取下包裹紙。
他把象牙梳妝匣放在床頭柜上,把包裝紙小心翼翼地鋪開,這才知道這張包裝紙有多大,這就是一張八尺整紙!
這張八尺整紙已經殘破不堪,上面污跡遍布,偶爾能從干凈點兒的地方看出貝葉和草蟲。
這畫的風格楊平見過啊,他閑來無事經常給扇面上臨摹名家之作,鄭燮的竹子,趙吉的花鳥,齊白石的鳴蟲……其中齊白石的畫最好模仿也是最難模仿的,要想畫出形很容易,但要想形神兼備那就難了。
這貝葉和昆蟲就是齊白石老人的風格啊!他老人家畫過這么大的八尺中堂?
啥都別說了,先修復吧。
楊平把八尺整紙收進空間,自己也沉浸其中感覺修復的過程,慢慢的八尺整紙初見端倪。
這張八尺中堂上面竟然畫了六十六片貝葉和六十六只草蟲!而且無一相同,整幅作品構圖完美,酣暢無比,細入毫微地將貝葉極細密的段段葉筋與草蟲之絲絲紋脈,精細工筆描繪的草蟲與簡約的大寫意筆觸熔于一爐,落款是三百石印富翁齊白石,一方鈴印篆體木人。
楊平取出貝葉草蟲八尺中堂,用手機拍了幾張照片,還覺得不過癮,又去隔壁屋取來顧菁的單反拍了幾張,全圖,局部,落款,鈴印不一而足。
收好八尺中堂,楊平繼續睡回籠覺,直到阿布和顧菁過來騷擾,這才起床。
一起去餐廳吃完早飯,阿布和顧菁一致保證不去購物,楊平勉為其難地同意在馬德里多待一天。
今天沒什么特定的目標,三人悠閑的游蕩在馬德里的大街小巷,體會異國風情。
中午在SirenaVerde吃海鮮的時候,楊平覺得時間差不多,就給京北魏總打個電話,問問他知道不知道這幅齊白石先生的貝葉草蟲圖。
楊平倒不是擔心這幅畫是贗品,主要是沒見過,也沒聽過這么大的八尺中堂全畫的是蟲草。
“喂?蔣館長,你好。”楊平端著一杯檸檬水來到店外的桌子前把椅子,拉開坐下,“最近還好吧?”
魏總接到楊平電話心里就有種中彩票的感覺,不會是又有好東西要照顧加德了吧?
“小楊,哈哈。我還是老樣子,怎么,又有什么收獲?是打算拿出來拍賣還是捐掉?”
楊平一口水憋在嗓子里,懸乎憋出內傷,啥玩意兒就捐掉啊?我腦袋上也沒寫著人傻錢多速來啊!
“好東西是有,魏總您要是這么擠兌我。我就找別人問了。”楊平沒好氣。
魏總哈哈笑:“別那么小氣嘛,老哥給你賠不是,快說說,是什么好東西?”
楊平喝口檸檬水:“嗯,我現在在馬德里,昨天收了一幅齊白石先生的畫。”
“哦。那可花了不少錢吧?”魏總淡定了不少,今年五月加德還拍出一幅齊白石的長卷,拍額過億。
楊平咂咂嘴:“還想吧,馬約爾廣場舊貨市場發現的。”
魏總更淡定了:“小楊,齊白石先生的畫偽作可太多了,能撿到漏的機會不多,呵呵。不過你的運氣總是很逆天的,畫的是什么?”
“貝葉和草蟲,我感覺不像贗品。”楊平拿出盒煙,抽出一支,用煤油打火機點燃。
魏總哦了一聲,沒太在意,草蟲圖多是小品,他見多了長卷,圖冊,對單幅小品怎么可能太重視?
“單幅小品你就留下掛家里。好歹也是大收藏家,手里沒幾樣好東西怎么行,別捐了啊。”魏總這也是好話,“要不我給你把找張師德張老師找來?他可是書畫鑒定專家。”
楊平恨恨地,沒接那一茬兒:“哦。我這幅畫可不小。”
魏總呵呵笑:“有多大?四尺?”
楊平吸口煙,小得意:“呵呵,八尺整紙,中堂!”
魏總沉默了,過一會兒,很鄭重地告誡:“小楊,咱們是合作伙伴,更多的是朋友,我從來沒聽說過齊白石老先生畫過這么大的中堂,還是貝葉草蟲的,你這次是真吃藥了。你等等啊,我去老張那里,讓他給你說,還不信我的,真是……”
楊平無語,你這么執著干嘛啊,我這國際長途,還得等你找人?
楊平掛了電話,一根煙抽完,電話又響了。
“小楊,我是張師德,你別聽魏總瞎咧咧,他是搞行政的,專業方面他不懂,你給我講講那幅畫?”
“哦,張老師,這幅畫是八尺整紙,畫的是貝葉和草蟲,很多,落款是三百石印富翁齊白石。”楊平想著畫的樣子描述。
張師德咂咂嘴:“讓我想想,那幅畫保存的怎么樣?完好嗎?”
楊平肯定:“完好,全品。”
“那幅畫上是不是有六十六片貝葉?六十六只草蟲?”張師德語氣急切起來。
楊平想想:“好像是,我有照片,現在給魏總發過去,趙老師給鑒定鑒定。”
張師德狠點頭:“快,快,我們等著呢,如果真有那么幸運的話,這幅畫應該是國內書畫界一直在尋找的齊白石先生的那副貝葉草蟲中堂!”
掛了電話,楊平編輯了條彩信給魏總發過去,抬腳進了餐廳。
“怎么這么久啊,馬德里美女好看嗎?”顧菁有孕期綜合癥,可以無視。
楊平插起一塊切好的龍蝦肉塞嘴里:“嗯嗯,好吃,這東西涼,你少吃點兒。”
阿布優雅地擦擦嘴,端起酒杯:“來,昨天那么辛苦,犒勞你的。”
楊平接過來一飲而盡:“顧菁,現在城堡里人越來越多,我們走了,你也應該不會害怕了吧?”
顧菁咬一口沾滿巧克力的西班牙油條:“嗯,不怕啦,不過我得盡快把爸爸媽媽接過來,阿布姐,你要多幫幫忙啊。”
阿布點頭:“放心啦,工作我回去做,這邊申請你要自己辦,不行就交給威力或者鄒凱去辦。”
正說著楊平電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