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蜂頻撲秋千索,有當(dāng)時、纖手香凝。
蘇三覺得自己就是那種黃蜂,因為小翠房間里雪花膏的淡淡香氣一直追到若林雪花膏上。
原來張?zhí)谷皇侨袅只瘖y品公司的大股東!
張?zhí)凶雒涎盼模衲?8歲,是個富家獨生女,繼承了一大筆遺產(chǎn),后來用這筆錢投資入股和人家開辦化妝品公司。
“孟雅文入股若林公司是在四年前,也正是在那一年,白曉做了若林公司的月份牌女郎。”
羅隱翻看完張?zhí)馁Y料,看向蘇三:“是你將她們兩個人聯(lián)系起來。”
“是若林雪花膏。”蘇三擺弄著手上的小鐵盒,小那問:“頭兒,下一步怎么辦?”
“嗯,下一步,我們該同張?zhí)牧牧恕!?
張?zhí)涎盼膸滋烨安攀フ煞颍樕想[隱還帶著點悲傷神色,只是打扮的一絲不茍,化著得體的淡妝,髻盤在腦后,大概是因為新寡的緣故,上面只插了一只精致的珠花。蘇三仔細(xì)看了看,那珠花是用指肚大小的白珍珠編成的,這些珍珠燈光下都呈七彩的虹光,顆顆能映出人影,價值不菲。她里面穿著墨綠色滾黑邊的旗袍,領(lǐng)口的扣子卻是溫潤的川西紅瑪瑙,柿子紅和深墨綠結(jié)合在一起竟然格外和諧,外面是黑色的裘皮大衣,格外氣派。女人的直覺告訴蘇三,這位張?zhí)亲永锸莻€極為重視自己形象的人,而張先生墜樓的第二天早上,她回來時卻是滿臉疲憊,妝容都花了。這應(yīng)該是有意為之,她特意給自己營造個醉生夢死一整晚的形象。
“張?zhí)烧J(rèn)識白曉,白小姐?”羅隱問。
“當(dāng)然認(rèn)識,當(dāng)年還是我選她做我們公司的商標(biāo)女郎的呢。”
張?zhí)统鰺熀袉枺骸安缓靡馑迹夷芪鼰焼幔俊?
羅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的心,冷冰冰地說:“不能。”
張?zhí)缓勉粚熀惺掌穑K三問:“張?zhí)稚蠜]有涂若林雪花膏啊。”
“一看蘇小姐就是不吸煙的。”
張?zhí)α艘幌拢粗K三的手:“我喜歡吸煙,手上很少涂東西,涂上就會沾染到香煙上影響香煙的純正口味,那才叫得不償失。”
“白小姐送給我這個。”蘇三將手上的扁鐵盒推到張?zhí)媲啊?
“嗯,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白小姐是個好的商標(biāo)女郎,月份牌拍的很美,日常也盡職盡責(zé)逢人便推薦我們公司的產(chǎn)品,很好用的,蘇小姐大可以試一試。”
“11月22日(小翠在窗口掛假人那天)晚上你在哪里?”
“探長先生,這都過去一周了,我哪里記得那天晚上人在哪里。”張?zhí)媛峨y色,“這未免有些為難人吧。”
“第二天的晚上9點3o分,張永壽就墜樓了,這樣說你能確定是哪一天了嗎?算不算記憶深刻?11月22日就是你先生墜樓的前一天,我也很奇怪你竟然對這個日子沒任何反應(yīng)。”羅隱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他人都死了我記得那么清楚有什么用?他就能活嗎?”張?zhí)桓睗M不在乎的樣子,蘇三忽然有了一個想法,于是她正色道:“張?zhí)驮趶埾壬鷫嫎呛蟮牡谌欤医拥揭粋€奇怪的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聲稱有天大的消息賣給我,最奇怪的是,那人講話的聲音和語氣我很熟悉,我認(rèn)出那就是張先生來我報社,和我談到自己預(yù)知夢時候的聲音,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人有相似,聲音類似有什么奇怪,莫不是你以為那是我家老張給你打的電話?”張?zhí)窀裥ν暾f道,“其實這個笑話倒是蠻搞笑的,可惜唯一的瑕疵是我家老張沒那么幽默。他很古板的一個人,做了鬼,也不會是只快樂鬼,想不到那么多好玩的事,所以蘇小姐,你盡管放心好了。”
羅隱承認(rèn),自己小瞧張?zhí)耍卮饐栴}滴水不漏,是個強(qiáng)勁的對手。
“還有別的事情嗎?”張?zhí)纯蜑橹鳎葐枴?
“張?zhí)染茊幔考t酒?”
“吸煙就夠了,我不喝酒。”
張?zhí)珒?yōu)雅起身,“沒問題了吧,那我先走了。哦,若是我先生的案子有了結(jié)果請第一時間通知我。”
蘇三和羅隱只能就這樣目送張?zhí)鹕黼x去。
羅隱氣的將手里的案宗摔到桌子上,出砰的聲音。
“她很聰明很堅強(qiáng),和我們第一次見到那個六神無主對張先生的噩夢束手無策的人不同,那一定是她的假面具。能看透這位張?zhí)皇堑乳e之輩,這就是很大的現(xiàn)啊。”蘇三低聲安慰他。
羅隱忽然一笑:“你都能安慰我了,是不是該履行承諾了?”
“什么承諾?”
“我們打賭了啊,我認(rèn)定顧知秋有問題,你認(rèn)為他沒問題。”羅隱眉毛一揚,格外得意,“現(xiàn)在證明我是對的,那就要你請客。”
蘇三恨道:“我就知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好心安慰你,你卻不放過我。”
羅隱大笑:“幫忙是幫忙,打賭是打賭,一碼事一碼嗎,這兩件事無論如何也不能等價交換的。”
蘇三和羅隱走出警察局,羅隱先去動車子,這時肖琴匆忙跑來問:“你們又要出去?”
這個又字怎么這么別扭呢?蘇三眼睛一翻:“對,你有意見嗎?”
“我沒意見,但是死者有意見。”
肖琴得意地笑笑,揚了揚手里的尸檢報告,“若是著急出去,那就算了。”
“尸檢結(jié)果如何?”羅隱迅從車子跳下。
肖琴瞟了蘇三一眼;“你不著急出去呀。”
羅隱沒有回答她,肖琴自顧講下去,“死者死于鈴蘭毒甙中毒。”
“鈴蘭,是種花嗎?”
蘇三問。
“對,鈴蘭又名君影草,是一種百合科的植物,將它的全株粗粉提取提純后就能得到幾種毒素,死者死于鈴蘭提取物的一種毒素。”
“那么這種花哪里能找到?”羅隱想到蘇三說的詹姆斯身上的淡淡花香。
“我剛查找了植物圖譜,在我國的東北地區(qū)的山林中,鈴蘭很常見。”
若不是討厭這個人,蘇三都要為肖琴鼓掌了,她的確是個盡職盡責(zé)的好法醫(yī)。
“東北地區(qū)……”蘇三想到方才看到的資料,“白小姐就是當(dāng)年全家從那邊逃難過來的。”
(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