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她住在這?”
肖琴睜大眼睛瞪著羅隱:“我說你什么意思啊。”
“好了,就暫時住這里了,等抓到兇手我再幫她找新的地方。”
肖琴聽到這話,便笑道“主要是你大早上就跑來嚇我一跳呢,我這夠寬敞,蘇小姐就住在我這里好了,住多久都沒問題。”她微笑著對站在羅隱身后的蘇三招手:“蘇小姐,快進來呀。”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法醫小姐。”
“哪里哪里,反正我這房子夠大的,住得下,再說你是羅探長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嘛。”
肖琴熱情地拉著蘇三的手,蘇三被她的忽然間熱情搞得有點手足無措。
“這次蘇小姐住的地方被燒,和我破案不利也有關系,肖琴麻煩你了。”羅隱語氣誠懇。
蘇三此刻非常狼狽,她的東西都被燒干凈了,幸好昨晚一身日常的旗袍,不像別的房客還是睡衣裝扮。現在是頭亂糟糟的,臉上也有深深淺淺的黑灰,旗袍上濺上很多泥點子,肖琴上下打量她的狼狽樣子,心里微微有點得意。
這么普通又窮酸的女孩子,羅隱怎么看得上?
人一但有了心理上的優越感,看著不如自己的人自然就大度很多。
她拉著蘇三進來,關切地說:“東西都燒了吧?我有一些從來沒有穿過的衣服,蘇小姐千萬不要嫌棄,臨時穿穿挺過這幾天也好。”
蘇三嘴里連聲道謝,心里卻隱隱有點不太舒服,女人的心思或許只有女人才能明白幾分。羅隱看到兩人相談甚歡,肖琴這么歡迎蘇三,很是滿意,也不多做停留趕緊回警察局部署抓捕田玲玲的事情。
上午蘇三梳洗完就直奔報社,想找李主任商量下能不能預支一個月薪水,她現在真是徹底一無所有,就算有了暫住地方,可也不能吃穿用度都依靠人家肖琴,本來兩人就不熟悉。
“稿子呢?”
一見蘇三,李主任就著急地問。
蘇三有點懵,什么稿子?
“你住的房子被燒了,這可是今早最大的新聞,這么好的事情你竟然沒寫?”
李主任一臉鄙夷:“你到底在想什么?作為記者,新聞敏感度在哪里?蘇小姐,我對你很失望。”
蘇三眼睛里滿是怒火:“李主任你這樣講話未免不近人情。”
“人情,我和你有什么人情?作為一個優秀的記者,面對突事件你竟然告訴我沒有稿子交?我養你做什么?”
蘇三氣結!什么叫你養我?說的好像自己被他包養一樣,明明是憑本事吃飯!她咬著嘴唇,忍住酸楚,盡量保持聲音平穩:“我現在就寫,昨晚生的事情非常精彩,我保證一定能全城轟動。”
聽到這話,李主任臉上顯出滿意的神色。
蘇三繼續試探著問:“那我可不可以預支下個月的薪水。我的東西都被燒掉了,什么都沒了。”
李主任馬上又換上勉為其難的口氣:“這樣啊,念在你這兩年做的還不錯,稿子交上來就去會計那預支一個月薪水去吧。”
說著他往前靠了一下,貼近蘇三,在她耳邊低語道:“不過,這署名上嗎,最好加上小吳的名字,呵呵,你明白的哇。”
蘇三強忍著惡心點點頭:“我懂。”
她在自己的桌子前坐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將心酸的眼淚一股腦咽下去,掏出鋼筆拿出一疊稿紙就迅寫了起來。
蘇三心里憋著一股勁,寫得飛快,中午時分稿子就已經寫完,拿去給李主任看過,李主任看到后面署名加上了吳環生的名字,眉開眼笑,輕輕拍著蘇三的肩膀:“不錯,寫的真不錯,這故事絕對的驚心動魄,哈哈,一定大賣。”
蘇三強忍著怒氣,去找會計預支下月的薪水。會計小姐和她年紀相仿,是社長的親戚,平素都是用鼻孔看蘇三這樣的小記者的,此刻見蘇三來預支薪水,斜著嘴角裝模作樣的說:“聽說你住的那公寓著火啦,哎呀呀真是好倒霉。”
蘇三也不吭聲,拿了錢轉身就走,會計小姐不滿地嘟囔著:“什么人嗎,到底是鄉下地方出來的,一點禮貌都不講的。”
蘇三從會計室出來,看到羅隱正站在門口,李主任笑瞇瞇地和他在說著什么,見蘇三走過來,李主任急忙招手說:“蘇小姐快來,羅探長找你呢。”
他轉頭又對羅隱笑道:“羅探長難得來,不妨坐下喝杯茶,我們報社上下是頂頂佩服羅探長呢。“
“我還有事,改天吧。”
羅隱看著蘇三:“走吧,趙青萍要給我們講個故事。”
李主任高興地搓著手:“蘇小姐好有面子,聽了這個故事,想必會有更精彩的報道。”
“我盡力而為。”
蘇三跟著羅隱一前一后走出報社,蘇三上了車一路默默無語。車子在圣瑪麗醫院停下,原來袁晨受了很大的刺激,被送到這里接受治療,現在已經注射了鎮定針劑睡下了。趙青萍脖頸上一道紫黑色的印跡,聲音嘶啞,招手帶著蘇三和羅隱來到外間走廊坐下。
“謝謝羅探長給安排了這個好的病房,我知道這里很貴的。”
“你的故事現在可以講了吧。”
羅隱開門見山。
“蘇小姐,你可知道這個田玲玲不是田玲玲?”
這話有點饒舌,蘇三點點頭說:“田玲玲說過她過去叫田寧的。”
“昨天晨晨說玲玲,是玲玲做的,我就徹底明白了。”趙青萍嘆口氣繼續講道:“
“袁小姐怎么知道是田玲玲做的?我昨晚也是因她得意之時說錯一句話才猜到的。”
“晨晨說的是四年前自殺的同學,叫做田玲玲。”
看著蘇三一臉茫然,羅隱說道:“是,我已經查到了這個田玲玲也就是田寧的真實情況,原來她還有個妹妹叫田玲玲,她叫田寧,從小被過繼給自己的伯父家,和妹妹是在不同的地方長大,一年前才來到本市的。”
“啊,原來是她為了紀念妹妹改名田玲玲啊。”蘇三驚呼。
這樣一想一切都順了。
趙青萍嘆氣道:“的確,我家晨晨是對不起死去的田玲玲,可那時她也是個孩子,真的不懂那么多,況且,她也遭到報應了。”
她接下來的講述,將蘇三和羅隱的思路帶回四年前的那個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