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獲。
白昊惆悵地躺在路邊的燈下,抽著一根煙,這樣子看上去他像個流浪漢,頭發長了也沒有打理,顯得有點油膩,身上的衣服也被風吹得有點松松垮垮的,要不是那張年輕的臉上還算是干凈,真就讓人看了不會有什么想要接近的沖動。
也罷,算是一種嘗試了,反正是遲早要面對的,現在唐姳和林浩被抓了也算是安全了,陳雪峰是死了,但是在現場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林浩和唐姳殺了人——至少,在正常的法律認知范圍內,是不承認法術這回事的。
比如說,你會苗疆的巫蠱之術,你恨某個人,所以給他扎小人,把他給咒死了扎死了,結果人家家里人把你告上法院,這樣的事情法院是不會承認的——因為不支持封建迷信。
所以,一樣的,林浩他們并沒有使用物理方式化學方式或者生物方式的任何一種,而是可以說用“精神攻擊”這種超出尋常人理解范圍的手段將陳雪峰殺死。
所以,現在也只是犯罪嫌疑人,而且也不是修聯起訴的,是林浩提前打好招呼,把他們帶走的。
修聯再牛,也不敢在警察局里面公然抓人。修聯是沒有辦法對他們倆怎么樣的。
現在的狀況,失去了陳雪峰這一個“頂梁柱”,其實對他們反而是有利的。
甚至刺殺行動會這么順利,可能本來就是修聯的授意為之,臨風大學死了那么多人,總該是要有人出來給點說法。
修聯在某種程度上成為眾矢之的,壓力其實很大,正需要在那些明白人面前,提出來一個他們都看見的,主導做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元兇巨惡。
當時變成巨人將所有人殺死的,從機械城“天人之閣”上下來的,在眾人的面前,只有一個陳雪峰,而且陳雪峰也是意外暴露的。
陳雪峰必須死,但是也不能讓修聯來主動殺死,那樣就太丟臉了,所以可以最好是偽裝成一個意外,像是陳雪峰的行蹤這種重要的事情,原本不該輕易就被知道。
但是即使是當時在推演的時候,白昊也是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他還以為是因為陳雪峰這個家伙不重要,還納悶著呢。
但是在失去陳雪峰之后,也亟需有人來收拾江南地區的殘局,臨海市有著不輸于云中市的戰略位置,而且陳雪峰在修聯中的工作,此次來魔都參加會議的事情,也需要有人來頂替完成。
現在最適合的人,恰好就是白昊,至少無論從息事寧人,與官方這邊和諧相處,還是用最少的代價對白昊進行招安,對其他敵對分子進行招安的角度來看,都是非常合適的。
只讓人頭疼的是,白昊此人,實在是有些向來桀驁不馴的味道,他的歸圣畢竟是青帝,關于這一點,修聯的領導層好些其實都知道。
從這一點,其實也能看得出來修聯這一組織早就變味了,從一開始的時候,原本是人族的修士聯盟,后來為了所謂的圖發展,奉行犬儒主義,一味進行所謂的發展,但是究竟勢力都發展到誰的手中去了,那就未知了。
“罷了,就算是回不來,那也是好事,從一開始,人就不應該有感情,沒有感情,就不會有牽絆,或者說根本就不該和其他人發生任何關系,”白昊狠狠地吸了一口最后一截,然后把煙頭扔到地上踩滅了,“英雄虎膽,也是實在孑然一身的時候才能一往無前,要不然的話,都特么是扯淡,你還能騙得了自己么?”
在大街上自言自語看起來有點奇怪,但是剛才這番話,確實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摸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帝俊。”
電話那頭,帝俊的聲音有點飄忽的感覺,仿佛不確定他是誰:“嗯,是白昊吧?”
“嗯,是我,我想好了,很快我就能過去,只要修聯的人一對我遞出這橄欖枝,”白昊補充了一句,“當然了,前提也得是,盡可能地爭取多的利益。”
這話說的有些卑微。
“嗯,好,再說吧——或者你現在就來也行。”帝俊的樣子似乎有點奇怪,“我這邊有點事情,你要是想來的話,來上風達茂會所,自然會有人接待你的。”
絕對有問題,這是白昊的第一反應。
實在是太奇怪了,帝俊不應該那樣子,很可能是現在處于行為被限制,語言也被限制的狀態下。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還是順著情勢,假裝沒有聽出來吧。
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白帝,你也不用費勁腦子猜了,我們也不裝了,我的聲音你應該還記得是誰吧?”
白昊聽著那個聲音,回答道:“老君,別人的聲音聽不出來,我怎么可能聽不出來你的聲音呢?”
“嗯,知道就好,既然如此,那就來修聯吧,現在江南大區的執行組組長這個位置,非你莫屬,”那人正是太清道德天尊,“只要你加入之后,洪荒的這一撥人,就算是全了,女媧,其實也算是和咱們殊途同歸,我覺得這樣很好,大家都向著同一個目標走,你覺得呢?”
白昊慵懶地說:“是啊,大家都是說起來一奶同胞的,當然你們是和混沌魔神有傳承的關系,我不是,能算作你們之中的一員,我感到很榮幸,但是我這個人有個缺點,那就是做不了領導層的事情,天生就是個打工的命。”
太清聽這話,覺得有些迷惑不解,但是對白昊和青辰的作風也算熟悉了,不懂的時候,他就去問,免得不懂裝懂鬧出笑話。
“但不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白昊好笑地說,“我既然是打工仔,就想問下老板你們,打算怎么去對付那個即將回來的秩序者,也就是咱們所處的這個宇宙,連所謂的大道也不過形同一條看家狗,這里真正的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