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說說你跟王大野是什么關系。”他神態忽明忽暗的讓人不明所以……
“你跟王大野很熟？”我沒有回答他問題的，問他。
對于高虎來說，在狗血的劇情放在他這里都不為過。在他這里，充滿了世間男女的各種復雜！
我記得以前問過他的婚姻，他笑笑說，在他眼里，這世界上沒有所謂的愛情。有的只是，湊合。他們夫妻感情很好，因為他們沒有愛情，就是湊合……
我記得他一句話，說的特別漂亮而粗俗——所謂的相濡以沫，很多都是被逼的……
此刻，面對這個男人，我與他而言只是一個“客戶”，他司空見慣了的客戶。
他嘴角閃過一絲微笑，像是鄙視又像是佩服，“塔娜，我真是越來越欣賞你了。未央市就這么大，咱們幾個出類拔萃、非富即貴或者帥的男人，都跟你又關系啊……”
他的話語是貶義的吧？我感覺是。
“行了，高虎，說說吧。你認識王大野？”我沒有心情跟他開玩笑。我也是希望他擺正我與他之間的關系——買賣。
“我不認識，但是我聽說過。”高虎很淡然的說。與剛才的模樣截然相反。我知道，他還有什么秘密。
繼續追問：“那你剛才露出那副樣子干什么？搞得像是有什么秘密似的。”
“呵呵！我沒見過，總不至于沒聽說過吧？未央市里真正了解他的人很少很少。”
“什么意思？”
“怎么說呢？他是個……當兵的。”
“對，我知道。”王大野告訴過我，而且，這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他是什么兵，你知道嗎？”高虎笑著問。
“海軍。”王大野那次吃飯的時候告訴過我。他是海軍。
“呵呵……他干過海軍而已，那是后來干的，他是偵察兵出身，后來調到海軍陸戰隊，再后來又升了官，但是他并不喜歡當兵。所以，退伍了。”他的笑意又濃了幾分。只是，那笑一點都不像笑，而像是中苦澀。
那笑，讓我心慌……
“你可不可以不要露出你的笑，讓人很不舒服！”我聲音冷冷的說。
看著他的笑，我陣陣的煩惡，但是卻又不好意思罵出來。
“好吧……坐坐。給我好好講講你們兩個的事情，我很有興趣。”他說著走到了他那臟亂的辦公桌前坐了下去。
我走過去將一個椅子上的破書拿到一邊后，坐了下去。
他若有所思的點燃了一根煙，那煙霧在這凌亂的辦公室里，讓一切都顯得更為的凌亂。
“我為什么找你去跟蹤他，你應該知道什么意思了吧？還用問？”我看著他那高深莫測的樣子，很是不爽的說。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煙，將還有一半的煙直接的掐滅在了骯臟的煙灰缸里，眉頭一挑的說：“要知道，未央市里有很多偵探。不止是我一個，只是術業有專攻而已。我是婚姻和情感類的偵探，所以，我對這個叫王大野的不熟悉。但是，有熟悉他的！在未央市里還有專門負責商業類和其他種類的同行。當時，王大野在市里干個小領導。但是因為取了個好老婆而風生水起。后來因為一件事，讓我同行注意到了他。”
“為什么注意他？”我越來越感覺憋得慌。這個高虎，說話總是說一半，讓人想直想罵人。
“你知道，他的妻子嗎？”
“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妻子出車禍死了。但是，我并沒有見過。
“他妻子是我同學。很要好的一個同學。好到……差點戀愛的那種程度。當然，我跟她是不可能戀愛的。她家太富有了……”高虎說著，臉上竟然有種淡淡的愛的憂傷，與他所說的世間沒有愛情甚是矛盾。
“說重點好嗎？”我有點急躁的說。
“呵……他妻子叫小曼，是我同學。那年冬天車禍死亡。還有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但是，王大野活著。”
“這我都知道。他跟我說過。他也很心疼……”想起王大野回憶他妻子的樣子的時候，我都差點被感動。
“但愿是那樣。呵……”他苦笑著搖了搖頭，仿佛有很多的難言之隱。
“如果你有什么想法的，大可以說出來。”我看著他為難的樣子說。
“呵呵，什么想法？對于干我們這一行的來說，就是搜索證據，沒有證據就不會有任何的想法！那些所謂的想法，都是沒有根據的猜測！我們對于王大野，只感覺很神秘！在商界上，跟他打過交道的都知道他是一個極其，注意，是‘極其’。他是個極其難對付的人！”他有似激動了。
但我感覺他是因為對自己那個差點成為戀人的同學而感到悲傷，或是憤恨，仇富吧？
“商場上爾虞我詐的，不是很正常嗎？”
我說出那句話，他頓時就沉默了。搖了搖頭說：“行了，你今天來的目的我也知道了。但是很遺憾的對你說，他，你連跟蹤都不用跟蹤。他就是偵查員出身，他的專業技術比我們還厲害，你讓我們怎么跟蹤？我對那個男人沒什么好感，所以，我也奉勸你多留幾個心眼……”
高虎都這么說了，我也沒有繼續留下去的必要了吧……
站起身剛要走，他忽然又喊住我說：“對了，李沐然那邊你吩咐的事我也查過。他跟那個竇小娥沒關系，至少情人關系你是大可以放心的！沒有。”
“是嗎？”我那刻有些懷疑高虎了。當然，那絲懷疑或許是因為我對王大野的偏袒。
竇小娥跟李沐然沒有關系，那她為什么要躲到柜子里去？那是一個正常女人該干的嗎？
“是真的。我跟蹤了很長時間，這些費用……”他說著從兜里拿出了一沓發票找我報銷。
我看著，那些發票里又什么零售部的、小飯店的、打出租的等等。
“多少錢？你真的查了？當時我可是看見竇小娥在李沐然家的柜子里的……”我拿著發票說。
“真的，你可以直接斷開這個念想了。她為什么會出現在李沐然的柜子里，你大可以去問她。據我所跟蹤和觀察來說，他們兩人一點關系都沒有。有也只可能是上下屬的關系。而且，我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高虎似笑非笑的說。
“什么事情？”我問。
他終于還是笑了出來，“田雨生跟竇小娥兩個人，還有某種關系！不過，搞笑的是，有一次我跟蹤竇小娥到了一個街角的時候。看見田雨生在等她。”
“什么時候？”
“有大半個月了吧……”高虎稍微一回憶說。
“他們干什么了？”
“吵架！吵的非常厲害！哈哈！當時我都嚇壞了……哎呦，那小姑娘哭的……嘖嘖！一看就是那種分手式的吵架……”高虎肯定的說。
所有的事情、我所有的理解，在高虎的辦公室里都變的異常的模糊了……
走出高虎的辦公室，腦子都感覺轉不過來了……
王大野成了一個高深莫測的迷一樣的男人，一個偵探都對付不了的偵察兵出身的男人……
而李沐然竟然沒有跟竇靖童好？
更讓我驚訝的是，田雨生竟然跟竇小娥還有聯系！
這一切，煩！煩！煩！
我一直覺得自己足夠聰明了……
可是，那刻，我感覺我白癡的要死……
手機突然的響了。
是李玉陽。
前些日子他說讓我陪他去學校，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快四點了。怕是應該就是這會吧。
“喂，玉陽？”
“塔娜媽媽？我要去學校了，你有空送我嗎？”
“你爸呢？”我問。
“他上班去了，我沒有對他說。”
“哦，我去送你。”
……
開著車，胸腔里一陣陣的煩悶，這都什么跟什么？
渾身上下的不透氣！
但是，總不能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來。當初王立美千叮嚀萬囑咐的讓我照顧好李玉陽，我這會也不能落下他。
來到李沐然所在的小區，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輕車熟路的上了樓。
李玉陽正提著正在鎖門。
“塔娜媽媽……”他鎖好門，提著行李箱面帶微笑的喊到。
媽媽，這兩個字，讓人心里沉甸甸的。但是，看見李玉陽的臉，我的心里感受的是一種愧疚。我對李玉陽虧欠了太多的照顧。更愧對那聲‘塔娜媽媽’。
……
車上，李玉陽很安靜。
“怎么不說話？”我想打破尷尬氛圍的說。
“塔娜媽媽……我媽媽真的死了嗎？”他面無表情的說。滿臉都不是那個年齡該有的成熟……
那刻，他在那刻像極了王立美……
不動聲色的說著讓人心顫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