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原來妹妹現在這么熱情了?”江陽居然又來了,站到莊巖身后就開始陰陽怪氣地打趣。
我尷尬地往后退開幾步,低著頭跟他打了一聲招呼。
莊巖悶笑著把江陽讓了進來:“隨便坐,我幫你泡杯咖啡。”
我滿腦子都在回想著輔導員的表白,就愣愣地一直在門邊站著。我在心里打了很多遍腹稿,想著該怎么跟莊巖坦白這件事才能不讓他反感和擔心。
他很快就看出來我不對勁了,走過來摸摸我的臉問我怎么了。
我看了江陽一眼,拉著他想去房里私聊。
江陽立馬陰陽怪氣地哼哼著:“沒想到我也有當電燈泡的一天,你們倆要是嫌棄我就早點說,咱也是有約會的人。”
“別貧了,等我一會兒再談事。”莊巖白了他一眼,拉著我回了房,“怎么了?說吧。”
“媛媛下午約我去鬼屋玩了。”
他露出了然的表情,把我摟在懷里輕輕撫著我的背:“嚇著了?你們小丫頭就喜歡那種刺激,都是假的,不用怕。”
“不是,我……我在鬼屋里碰到輔導員了。”
撫在我背上的那只手頓住了,他往后撤開半步,改而握住我的肩膀:“這么巧?”
我看到他眼里的戲謔就不舒服,本來想好的話也被他的眼神給憋了回去。我只好跟他解釋了一遍:“我跟媛媛都覺得,是輔導員通過班長約我們過去的。媛媛說班長曾經問過她要跟誰一起去玩,她當時沒聯想到這上面去……”
“你慌什么?我又沒怪你。宋謙修跟你表白了?”
我瞠目結舌地抬頭看他,不明白他的眼睛怎么這么毒。
我咽著口水跟他匯報了情況:“我拒絕了,我怕你會誤會才會慌的,老師已經不在學校上班了,我們以后肯定再也不會碰到。”
他似笑非笑地皺起眉頭,捏捏我的臉又摸摸我的頭:“那你還緊張什么?怕他以后再通過別的方式約你?還是因為不能回應他的感情感到愧疚?或者怕他以后纏你?”
我被他問得一句話也答不上來,我也理不清心里那些復雜的情緒,可能他說的那幾點都有,但是我又不確定。我本來最擔心的就是他會生氣,不過看他沒有變成醋壇子就覺得安心了不少。
“我跟你們教務處長聯系過,宋謙修跟你的事情本來就沒核實,不會隨隨便便開除你們。所以宋謙修的辭職也不能說都是為了你,肯定有他個人的原因。現在看來,難道他小子是為了能堂堂正正追求你?”莊巖說著撇了下嘴,疲憊地往床上一躺,整個人攤成了一個大字。
我悶悶地爬到他旁邊窩好:“你別懷疑我就好,我肯定不會接受他,他是那天看到你親我才明確了他的感情。我就是沒被人這么表白過,不知道為什么會心里發慌。”
他摸著我的臉沒有說話,默默地用指頭點了點他自己的嘴巴。
我秒懂了他的意思,主動湊過去親了兩下。
“希希,是不是我之前表現得太明顯了?我吃我的醋,你也別那么放在心上。我的希希很優秀,所以才會被人惦記。你別慌里慌張的,被人喜歡是好事。”他說得好像很有道理,可我心里還是悶,他之前那么小心眼,現在又這么大度,真是變化多端。
江陽在外面等得不耐煩地直嚷嚷時,莊巖才伸伸懶腰出去。
我擇菜做飯,他們倆就客廳里討論同行業的競爭對手。他們好像已經把客戶公司的供應商都調查清楚了,正在一一分析哪家公司有可能在挖他們的客戶。
莊巖手頭的人脈比較廣,但那些客戶畢竟都是商人,交情再好也不會拿錢開玩笑,沒有人愿意隨便給他下訂單。上次他爸在好友圈里說過斷絕父子關系后,他的叔叔輩們也沒人愿意明面上跟他爸過不去,所以也都沒有在業務上資助過他。
現在第一筆訂單已經完成了,質量絕對通關,怕就怕那個客戶收了貨后會遲遲沒下文。
我看到他們在資料上圈了幾家公司出來,最后他跟江陽各自挑了幾家,準備兩邊同時調查情況。
我把做好的飯菜往餐桌上端時,江陽正好挑著眉頭朝我看過來。
他也不避諱,不輕不重地說著:“發慌?嗯……妹妹對他有好感啊……嘿,你小子也有今天,著急了吧……”
“江哥,你別挑撥了行嗎?什么好感,我心里裝不下別的人。”我本來想假裝沒聽到的,可我見不得他調侃莊巖。
再有,誰說我對輔導員有好感了?
江陽抿著笑沖莊巖挑了幾下眉頭,看得我直懊惱。他擺明了是在故意逗我,我居然又給當真了。
吃過晚飯后,江陽手機沒電了,拿我的手機去陽臺說是要打電話。
當時莊巖在跟客戶說交貨的事情,所以我什么也沒多想,后來才知道江陽假借我的手機給包媛媛發了條消息約她出來。不過江陽用過我的手機后就把記錄刪除了,所以我當時并沒有察覺。
我正在洗碗時,莊巖打好電話進來幫我。他也不好好地幫,非要從后面圈住我一起洗。
快洗完時,他輕輕咬了下我的耳廓:“希希,現在公司沒起色,等跟陽子查實好問題,我可能就要出國去看望雅如了。你還在讀書,不然就帶你一起出去玩玩。”
心頭突突地狂跳起來,我有些激動,更多的當然是不舍。雖然我們現在也不是天天都見面,可我知道只要我到小家來住,當天總能等到他回來。
“你要去多久啊?”真的不喜歡跟他討論分別這種話題,我心里突然悶得厲害,轉過身就緊緊地抱住了他,“我等著你。”
他把手指插進我的頭發里揉了揉:“瞧你說得這么可憐兮兮,我都舍不得走了。”
他說著突然蹲下來抱住了我的大腿,跟抱小孩似的將我抱了起來。
突然的失重感嚇得我趕緊抱住了他的脖子,疑惑地低頭看他時,他笑呵呵地說了一句話:“我想吃兔子肉了。”
這是我們之間的暗語,他說我是兔子,說這話就是想跟我辦事。我們現在幾乎只有周末才能見面,所以那種事情的頻率也不高。
第二天去學校上課時,我才知道包媛媛昨晚沒回宿舍住,上午的課也缺了。
老師點名的時候我硬著頭皮幫她應了聲,好在老師并沒有察覺。
我下課間隙打了好幾個電話給她,她都沒接,問林文佳知不知道情況,林文佳也是茫然地搖搖頭。快吃午飯時,包媛媛才告訴我她在宿舍。
她臉色很差,我摸摸她的額頭才發現燒得厲害:“你昨晚去哪了?我送你去醫務室。”
她也不說話,半道上才跟我說昨晚和江陽在一起。我心里“咯噔”了下,呼吸都停住了。我很怕江陽對包媛媛做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情,不然她的狀態怎么會這么糟糕?
我等了半天不見她開口,只好小心翼翼地問了一聲:“他對你做什么了嗎?你告訴我,我幫你……幫你討回公道。”
她苦澀地搖搖頭,很奇怪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希希,你真不容易。”
這話讓我摸不著頭腦,不過她當時燒得厲害,也沒心力多說話。好在校醫給她看過之后說只是普通的著涼發燒,開了點藥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就讓我們回去了。
我照顧著讓她吃了藥睡下后,憋悶地打電話給江陽質問,他一聽說包媛媛生病了,居然樂了:“這是獻殷勤的好時機啊,妹妹你等著,我待會兒就買點東西送過去,你可一定得告訴她是我買的啊,要不小心透露的那種。”
“江哥,我不干,你別這樣對媛媛,她對感情很認真,不是……”
江陽突然嚴肅起來:“你怎么知道我這一次不是認真的呢?”
我噎住了,半晌沒吭聲。
前幾天我還跟包媛媛聊起過江陽,她說像這種花心的有錢少爺,不能指望他對一個人專情。她說,生活不是言情故事,哪有那么多專一的男人,就算有也不會那么容易碰到,她剛失戀沒多久,不想再冒險跟一個看著一點都不靠譜的男人嘗試感情。
那天下午我逃了兩節課,江陽買了據說是很滋補的粥和各種補品,讓我全部拎回宿舍。
碰面的時候我問他有沒有對包媛媛做過什么越軌的事,他無辜地聳聳肩,裝作很委屈的樣子皺起臉來:“妹妹,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就那么不挺拔?我就是跟她聊了一晚上天,后來……嗯,情不自禁地吻了她,她當時也沒拒絕來著。”
“江哥!”我惱火地跺了下腳,“難怪媛媛叫你猥瑣男!”
他也不生氣,翻著白眼冷哼:“男人喜歡女人當然會想要肢體接觸,你跟莊子難道一直都在柏拉圖?希希,我是真的挺喜歡她,我跟你保證,只要她不愿意,我肯定不會誘拐她上我的床,這總行了吧?”
我沒理他,憋著火氣轉身就走。
我本來不想接他的東西,可畢竟都是好東西,對包媛媛的病也有幫助,所以我還是沒骨氣地拿回了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