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包裡有四千塊左右的現金,是老媽生拉活扯非要給我的。我死都不肯要,老媽也不依不饒,後來我怕了她才放到包裡的。還有兩張銀行卡,是我的全部積蓄,總共加起來也不過三千塊。現在讓我拱手讓人,肯定不願意。
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傻,背了個大揹包,穿了件碎花的棉質連衣裙坐在地上,要多糗有多糗。但是他們幾個男生,拿著匕首在手裡把玩,我真是不敢拿命去和他們拼呀。那個警察到底什麼時候到啊?
顯然他們已經不想和我耗了,那個男生指了指堵住我前路的三個男生說:“去,把她的包過來。”於是有兩個男生,收了匕首朝我一步步走來。我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我的錢,我老媽的血汗錢,都要被這幫臭小子給搶去了。
怎麼辦?怎麼辦?我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你們不是人,嗚嗚~~你們就知道欺負我一個孕婦,嗚嗚~~我的錢都是血汗錢,嗚嗚~你們本事,咋不去找那些爲富不仁的開發商啊,嗚嗚~~~~”我把揹包取下來,緊緊的抱著胸前,怎麼也要垂死掙扎一番。不賭一下,實在是不甘心啊。
那兩個男生,根本不理我,直接從我胸前搶包包。我死也不肯放手,那兩個男生拉扯了一陣,其中一個突然啪地一巴掌給我扇過來,我只覺得頭嗡地一聲,鼻血就流了出來。敢打我!姐姐從小還沒被人打過呢!還不及衡量現在的形式,就一個手機給那個男生砸了過去。手機打中他的鼻子,男生捂著鼻子蹲下了,手機也應聲落地摔成兩半。我還來不及心痛我的手機,另外一個男生又是一巴掌給我打了過來,我偏過頭避開反而一口準確無誤的咬住他的手掌邊。男生吃痛一腳踢在我的肩膀上。我受不住痛的偏了偏身體,可拽著包包的手,一點也不敢鬆懈。
那個帶頭的男生顯然很惱怒,直接走過來對著我的手臂就是一腳,嘴裡罵罵咧咧的說:“老子看你開始挺識相的,又是個孕婦,纔打算放你一馬,居然不識相。”說著,抓起我的頭髮,強迫我擡起頭來,兩個耳刮子扇過來。我只覺得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地轟鳴。順勢搶過我的包包,當著我的面就把包包裡的東西全部抖了出來。錢包、衣服、洗漱用品還有一包衛生巾。
那個男生撿起衛生巾,朝我的臉砸過來說:“孕婦用得著這個?把他衣服給我扒了。”我是徹徹底底的惹怒了他們,有兩個男生,過來把我的衣袖一邊一個扯掉了。唰,衣服破裂的聲音,深深刺激了我,我感覺抱緊身體,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只道自己真是完蛋了。
這時終於警笛轟鳴,幾個男生互看一眼,拿起我的錢包,跑了。
兩個穿著特巡警服裝的男民警騎著摩托停到了我們前,看著我和滿地的狼籍,一個男民警下車蹲到我面前問:“你是不是那個報警的孕婦?”另外一個正在拿著對講機向指揮中心報告。我呆呆的坐著,心裡害怕的要死。根本不能跟他們訴說當時的情況,只是害怕。
他們兩個見我衣服被撕扯在一旁,又表情呆滯。只能叫了救護車和女民警過來,那個女民警肯定以爲我已經被qiangjian了,語氣越發的溫和:“你沒事吧?孩子一定會沒事的。我們一定會抓到這些人的,我們先送你去醫院。你有沒有什麼親戚或者朋友在A市?我們幫你聯繫。”
我呆呆的想,我的錢被搶了,我老媽的血汗錢。我因爲洛彬莫名其妙的跑到這個地方來,爲了什麼忘記洛彬。如果剛纔我被qiangjian了?如果剛纔我死了?我真的要爲那所謂的愛情,做到這個地步?
我看著地上摔成兩半的手機,想著現在我能找誰?洛彬?他憑什麼會管我?老媽?肯定不行,如果老媽知道了,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那個女民警像是看懂我的心思一樣,把手機撿起來合上,開機竟然還能用,這個時候我真想誇一下諾基亞。
翻查著電話本,究竟能找誰?該找誰?
一個個的翻過,然後落在陳諾盛的名字上,對啊他在A市。可他又憑什麼會理我呢?就因爲我們相過親?就因爲他在A市?我不敢打,連我自己都覺得他不會來,我還是該靠自己。
或許是我遲疑的時間太長,那個女民警自己從我手裡拿過電話,撥了過去。我聽到她說:“您好。我是A市東區火車站派出所的,機主在火車站旁的衚衕裡遇到了搶劫,或者更嚴重。請問您是在A市嗎?可以過來一趟嗎?”
不知道電話那邊是怎麼回覆的,我很阿Q的想,起碼在S市的時候我請過他吃宵夜,他就當還人情,也該來吧。
由於我死也不肯去醫院,120來了之後給我簡單的處理了臉上、手上的傷。我就跟著民警到了派出所,那個女民警拿了件她的警用襯衣給我披著。坐在派出所詢問室的椅子上,低垂著頭我心裡依然倉惶不已,想著剛纔要是那些警察再晚點,我就要被qiangjian了。想著要是不爲了那幾千塊錢跟他們爭執,自己就不會受傷了。想著如果不是我捨不得15塊的打車費,就不會往那個衚衕裡走。想著如果不是因爲忘不了洛彬,我這輩子都不會到A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