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孫思邈直接就站起來道：“道友、吳王殿下，那貧道現(xiàn)在就隨你們去問診吧。”

張素跟李恪自然是樂得如此，也沒僑情，告別了袁天罡和李淳風后直接帶著孫思邈進了皇宮找長樂，之前她并不知道張素去找孫思邈來給她看病的事情，看到人一個道士跟著進來很是疑惑，狐疑的問道：“三哥，這位道長是？”

李恪就說道：“長樂，這位道長就是名滿天下的孫思邈孫神醫(yī)，張素因為不放心的你的氣疾，所以專門請孫神醫(yī)來給你看病的。”

“我都跟你說沒有事情了，你還費那么大力氣將孫神醫(yī)請來，孫神醫(yī)懸壺濟世急人所難，這樣隨便打擾他可不好。”長樂小聲的跟張素說，看似責怪，其實心里是滿滿的感動，能被心上上掛念哪個女孩子會感覺不幸福。

“見過公主殿下。”孫思邈打了個招呼，然后才說道：“治病救人乃是貧道的本分，公主不須如此，戒色道友也是出于擔心而已。”

“那么就麻煩孫神醫(yī)了。”客套幾句之后長樂也不推卻，坐下接受孫思邈的望聞問切，一連串問診才剛剛結束，張素一句迫不及待的問道：“道長，長樂的病情到底如何？”

張素這樣子讓長樂又好氣又好笑，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急什么，讓孫神醫(yī)先休息一下再慢慢說也不遲。”

召喚丫鬟給幾人倒上茶，孫思邈笑笑說道：“公主和戒色道友感情深厚，陛下將戒色道友阪依佛門卻也成就了一番美談，畢將為人津津樂道也。”

貌似跑題了吧，這時候說這些干嘛？張素很是無語，長樂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卻是落落大方的說道：“讓孫神醫(yī)見笑了。”

孫思邈笑了笑，沒在繼續(xù)歪樓，轉而說起了病情，道：“公主的氣疾乃是肺氣虛弱，之前想必是宮中的太醫(yī)已經診斷過，長時間的調理下來已無大礙。這病從胎腹中帶來，要完全治愈實在困難，以后注意一下飲食也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諸位盡可放心。”

肺氣虛弱倒是是怎么回事不太了解，總之就是肺部有病了，五臟六腑有病都不能吃辛辣的東西，這個張素還是知道一些的，孫思邈這么一說他也完全放心了下來，注意飲食對長樂來說也不是什么折磨人的事情。

張素做出來的川菜是以茱萸等為調料，并沒有辣椒那么辣，偶爾吃一點應該沒什么關系。平時可以多吃豬肘之類，加上寫紅棗枸杞更有潤肺的作用，想到這些他心里就有底了。

長樂看了張素一眼，表情上的意思就是“看，我都說了沒事吧”，然后才轉而跟孫思邈說道：“勞煩孫神醫(yī)了，長樂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孫神醫(yī)務必答應。”

“如果公主殿下說的是去給皇后看病的話，戒色道友和吳王之前就已經說過了。”孫思邈又笑了兩聲，長樂就說道：“正是如此，我娘已經病入膏肓，宮中的太醫(yī)束手無策，我父皇為此每天也是憂心忡忡，還請孫神醫(yī)施以援手。”

比起自己，長樂還是更擔心長孫皇后一些，孫思邈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公主殿下，你跟長孫皇后的病情是一樣的，從你身上已經可以看出些許端倪，如果是病入膏肓的話貧道也是無能為力。”

長樂的臉色暗淡了下去，孫思邈又接著說道：“不過既然來了，那勢必是要去看看的，治病救人乃是本分，貧道也希望能夠治愈長孫皇后。”

“總之多謝孫神醫(yī)了。”長樂再次道謝，于是幾人立刻齊聲去見長孫皇后，通報的人進去，很快李二就親自迎了出來，從這也可以看出李二的確是很為長孫皇后擔憂，對孫思邈也很是重視。

些許日子未見，長孫皇后已經是臥病在床，整個人都好像虛脫了一樣，連坐起身子都得長樂扶著，李二的表情愁云慘霧，有些欣慰的跟張素和李恪說道：“你們兩個有心了。”

沒花幾分鐘，孫思邈已經診斷完畢，沒等開口問他已經沖著李二搖了搖頭，說道：“陛下，皇后的病情早日被耽擱得太久，現(xiàn)在已經完全惡化，貧道實在無能為力，只能開一副藥方以作調養(yǎng)，不過效果不大。”

孫思邈一副欲言又止的為難表情，顯然還是話要說又有顧忌，長孫皇后強笑了一下，說道：“這怪不了孫神醫(yī)，我自己身體什么樣自己也清楚，有什么話不妨直說。”

李二也沒有反對，孫思邈就說道：“這……罷了，皇后既然這么豁達，那頻道也就直言吧。據貧道的診斷，皇后的病情已經徹底惡化，大概已經只剩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什么？”李二一聽忍不住跳了起來，長樂也是臉色蒼白，反而是長孫皇后還保持著笑容，艱難的說道：“陛下，這是你我之前都與預料，孫神醫(yī)不過是證實了而已，生死本來就是不由自己做主的，你現(xiàn)在又何須如此失態(tài)。”

“觀音婢，二哥離不開你吶。”李二走過去坐在床沿，拉著長孫皇后的手又道：“孫道長，你有神醫(yī)之名，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陛下，貧道真的無能為力。”孫思邈也怕被李二怪罪，表情上雖然有些愧疚，但那只是因為治不好病人而引起的，面對李二依舊很是淡然。

長孫皇后又說道：“陛下，孫神醫(yī)醫(yī)術高明是必然的，可他也不是神仙，哪能讓人起死回生。長樂，你跟恪兒還有張素先退下吧，我跟你爹有些話要說。”

此時長樂渾渾噩噩的，沒有多說就請辭離開，看她這樣子張素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默默走出一段路才道：“長樂，這段時間你就多陪陪你娘吧，商會的事情交給武約就好了。”

張素跟長孫皇后的接觸不多，得知長孫皇后快要離世心情還是有些不好受，也許這是因為僅有的一些接觸皇后都對他不錯，也可能是因為長樂和豫章的原因，總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只是覺得心情煩悶。

原本的歷史中，長孫皇后的早逝對整個大唐都刻影響重大，最直接的體現(xiàn)就是李承乾和李泰的兄弟之爭，沒了她這個做娘的壓制這兩兄弟斗起來可是肆無忌憚，李承乾也是越來越荒唐，如果她沒有早逝的話，李承乾也有很大的可能成為一個明君。

長樂和豫章天天守在皇宮之中，連李秀妍也都回去了，張素不過是偶爾能聽到一些不妙的消息。離孫思邈的診斷不到一個月，他們的球館快要竣工的時候的時候，宮里傳來了最后的消息，長孫皇后過逝了。

“終于還是到這一天了么。”坐下后院里面喝著茶張素還是忍不出長嘆一聲，小玉就說道：“少爺，你要不要進攻去安慰一下長樂公主和豫章公主？”

“我倒是想，不過現(xiàn)在應該根本就見不到他們的人吧？”張素揉了揉腦門，大天朝是禮儀之邦，在這年頭這可不是喊喊就過的口號的，比起后世的名存實亡，這年頭任何事情的禮儀習俗都是莊重而復雜的。

長孫皇后的喪禮到底要怎么舉辦張素不知道，但此時長樂個豫章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而他又不是皇室的人，根本沒有資格參與進去，所以說在長孫皇后下葬之前，估計都見不到長樂和豫章，想安慰一下她們自然也就不可能。

舉國哀悼，整個長安城都籠罩在了哀傷的氣氛中，連氣氛都變了。張素每天也就是每天回家喝喝茶，晚上老老實實的回無漏寺睡覺，李二正傷心難過的時候他可不敢往槍口上撞，要是一不小心被當成發(fā)泄對象那可就杯具了。

長孫皇后不僅豁達，逝世之前依舊在為大唐為李二著想，后世資料中有詳細闡述她的留言，除了要求李二以后不要聽信讒言之外，還特別要求減省畋獵和營建，不要厚葬。

按照長孫皇后的遺言，李二將其葬在了九嵕山，鑿石窟定名昭陵，并且言明以后掛掉也要葬在昭陵跟長孫皇后合葬，于是昭陵地宮也開始了大規(guī)模的修建。

“文德皇后，這個謚號對長孫皇后來說實在太貼切了。”很多人聽說李二給長孫皇后加謚之后都這樣感慨，張素聽了也是心有同感。

漫長的喪禮結束，李二卻在昭陵（元宮）外修建了起舍，讓人住在里面如果侍奉活人一樣侍奉長孫皇后，張素聽了之后也不知道該贊嘆李二好還是該覺得好笑，貌似后世有本小說的男主角就是從元宮守衛(wèi)開始的。

除此之外，李二還在皇宮內建立了樓臺，每日登臺眺望昭陵，這說明李二對長孫皇后的感情的確非同一般，但這種行為卻也是違背禮教傳統(tǒng)。張素正亂七八糟想著的會后，皇宮里面來人傳旨，宣他明日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