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暗塵隨馬去,明月逐人來。
游伎皆秾李,行歌盡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次日,報紙上的頭版自然是關于元宵節的事情,張素又抄了首是過來進行貼切的形容。除了描寫節日的盛況,當然還少不了夜里放生的趣事,他們的燈謎就是其中之一。
李承乾他們隨著李二、程咬金和長孫無忌離開,他們的燈謎也終于得以順利開展,沒花幾個小時隨便的禮品就已經兌換完,只有張素那些腦筋急轉彎鮮少又能能回答出來。
聯眾商會再次得到很好的推廣,報紙的報道也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讓更多人的知道聯眾商會原來還搞了這樣的活動。當然,這也不是張素占著是報社主編而營私,按照歷史進程燈謎本來就是元宵節必不可少的活動。
況且李二也點頭表示贊許,并且有想要推廣的意思,還有什么比報紙更好的推廣渠道。說到推廣,雖然早就報紙可以投放商業信息,不過張素卻是一直沒有做,主要還是因為雖然報紙雖然已經發行了斷時間,但還不能算穩定下來。
報紙帶來的喧囂還沒有沉寂,等人們不再議論報紙是什么東西,自然而然的接受將看報當成必不可少的事情后才是最好的時期,
除此之外內容也頗為讓張素頭疼,現在報紙最穩定的就是時事新聞和體育……嗯,說是蹴鞠版貌似更合適,偶爾加入個填字游戲,幽默故事也是在實事版中進行添加,娛樂版還沒有開始實行,主要是只憑這些撐不起娛樂版來。
報紙的銷量還是壓在了每天三萬份,要盡可能的將發行量提高的話首先得讓更多的人識字才行。酒樓茶館有俗講的人解讀報紙,但那有自己看來得有趣,事實上能去聽俗講的人并不多。
年過之后,差不多私學也該開學了,坐在辦公室里張素就跟長樂說道:“我在想,私學里下午差不多學員就下學了,如果利用下午到傍晚這段時間來叫成年白丁讀書識字怎么樣?”
長樂就道:“現在不識字的大人主要還是因為小時候沒有條件,像一個商賈還連賬目都看不懂,這事倒是可行,不過你具體想怎么做,也是一樣不收任何費用么?”
“我還沒想到這些。”張素才剛剛有了掃盲這個想法,還沒有去細想,不過這也免費的話那是不是太**了一點,把朝廷的事情都干完那還要朝廷來干什么?
武約就接話說道:“我們商會今年預計要在大唐各地至少再建五家小學館,這得花上不少財力物力。找時間教成年白丁讀書識字的確是好事,但我覺得免費的話不可取。”
武約搖了搖頭笑道:“戒色大師,你現在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有很多人盯著呢,我們的私學其實已經讓不少人不滿了,只是打著幫助貧困人群的旗號,后面也有陛下的支持別人才沒有說什么。”
“此話怎講?”張素到是還沒意識到辦私學除了那些搞知識壟斷的士族之外,還能觸碰到哪些人的神經。他也是偏向收費,不過并沒有想那么多,只是覺得理所當然。
武約就說道:“其實大部分的讀書人都很清苦,這個大家都知道。這些讀書人能考取科舉為官的以后生活還好些,如果考不起就只能辦私塾來營生,在我們之前,我大唐的私塾幾乎都是這些落榜的書生在經營,我們的小學館免費能不讓他們有怨言么?”
“呃,這我還真沒想到。”張素拍拍額頭,現在長安城兩家小學館都還只有一個年級的學生,所以也不需要幾個老師,而且這還是李二讓禮部給安排的。
免費這事其實對行業都沖擊很大,甚至會破壞原來行業的構架,像后世奇虎一免費,結果金山之流也只能被迫跟著免費,拋開他們之間的各種糾紛不說,只是這業內就對奇虎滿是怨恨了。
聯眾商會的學館是義務教育,什么都不需要花錢,本來有錢交學費的也自然也更愿意讓子女來此就讀,如果商會的學館教育質量差那還好些,可只教讀書識字的私塾又怎么比得上商會的私學。
所有人都選擇來商會的私學,那些開辦私學的書生自然就沒了謀生之道,相當于是段別人的生路了。掃盲班一開啟,如果有市場那些私塾肯定也有樣學樣,但張素他們還免費的話那些書生再無利可圖,不被怨恨才怪。
長樂就說道:“之前我倒是有聽過寫傳聞,好像說不少書生聯名上書,說我們學館教的東西太雜,讓生員學那些那必要的知識是誤人子弟,應該取締。這件事被我父皇壓下去了,所以我也沒有在意,現在想來他們上書勸諫真正的原因就是武約說的這個。”
“既然如此的話那還是收費吧,反正我本來也傾向于此。就算不說這些,也不能讓人們養成萬事免費的心理,那樣只會讓人變得喜歡占便宜。”張素就說道:“雖然我一向看不慣那些書生,不過真沒想過要段他們的財路,只是教育畢竟特殊,這樣才能更好的推廣。”
教育是國之根本,朝廷既然收了百姓的稅,就該為百姓謀福,只是大唐現在還沒有全國推廣義務教育條件,也只能他們這些錢多得花不完的大慈善家來推波助瀾了。
“私學現在也是我姐姐再負責,等她回來我就跟她說好了。”看到張素和長樂已經決定,武約就說道:“到時候具體該怎么收費我姐姐能夠處理。”
別人穿越抄襲幾首詩就能成為讀書人的偶像,張素現在也是才名在外,卻悲劇的成了讀書人的公敵,一想起這些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說起來現在讀書人都挺恨我的吧?算了,我在幫他們一把吧,等武順將準備做好,我就在報紙上登文,廣而告之的同時也號召其他私學參與進來好了。”
長樂也笑道:“有些讀書人你倒是真沒罵錯,再貧困的人也都自命清高,讀書人必須有氣節才是好事,太過酸腐那就惹人討厭了。如果你不號召一下,估計很多人要過很久才能反應過來跟著做。”
武約也跟著說道:“還有個問題,讀書人都看不起做其他事情的人,有些只怕是寧愿餓死都不會去給商賈之流授課吧。戒色大師,那些攻擊你的書生沒少鄙視你滿身的銅臭味吶。”
“小僧問佛,世間謗我、欺我、辱我、笑我、輕我、賤我、惡我、騙我、如何處治乎?佛云:只是忍他、讓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幾年你且看他。”
“阿彌陀佛,小僧乃得道高人,哪在乎他們怎么看我。”張素說完長樂和武約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武約才說道:“這么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現在恨你的不可不止讀書人,那些大和尚也一樣,如果不是礙于陛下的旨意,別說你自己不想做和尚,真想出家佛門都不歡迎你,因為你這情僧兼酒肉和尚的存在,佛門早就變成坊間談資,完全沒有之前的莊重了。”
“拋開其他的不說,你這話倒是很有佛理,要不是清楚的知道你的為人,只聽這話我們也會認為你真是一心向佛的高僧呢。”長樂揣摩著話里的意思,雙眼之中滿是神采。
武約看著她這樣子,忍不住打趣道:“公主,你現在在那些大和尚心里可也是混亂妖孽哦,說起情僧這名號,誰會不想起你?當時戒色大師那首小令和不負如來不負卿的詩句據說都已經傳到了天竺,你在佛門之中可也是出名了呢。”
長樂沒少因此被打趣,想到當時的情景還是忍不住有羞澀的甜蜜,不禁白了張素一眼,張素倒是很坦然,一點不以為意,甚至還自鳴得意,說道:“這有什么,做佛要做歡喜佛,做仙要做逍遙仙,做人要做自在人,這本就是我的處事原則。”
“國公爺,你的灑脫每個人都很敬佩,只是今年過去你就滿二十歲了,如果陛下還不準許你還俗,那你跟公主的婚事可就耽擱了。”武約也在為張素擔心這個問題,而且眼神有些黯淡,似乎很在乎這個事情。
按照這時候的計算方式,長樂到明年也已經是十八歲,豫章和李芷都是十七歲,小玉和雙成那倆丫頭也差不多,都已經屬于大齡剩女了。原本歷史中武約貌似進宮后也是今年被李二封為才人,是不是被拱了才會有這稱號不清楚,以李二同志的好色來看,肯定逃不開吧。
看了看長樂,張素就說道:“這事兒之前李靖伯父跟我說過,還讓我跟你們商量一下。放心好了,我心里有計較,不會耽擱的。”
長樂點點頭,她心里肯定是也急的,但也急不來,只能看張素能不能討李二歡心。而張素現在想的也就是,搞點什么出來才會讓李二龍顏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