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二的前車之鑑，李恪心有餘悸，這也是很正常的想法，沒有人會希望見到兒子相殘，即使自己的身上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也是。李二有玄武門事件，這樣的事情他不希望兒子身上會發生，李淵還不是同樣不願看到這樣的事實。

“選妃這個事情我還真沒什麼好主意。”張素無奈的聳聳肩說道：“你現在雖然是皇帝，但是不選也不行，所以我覺得你能做的，就是管理好自己的後宮，最重要的還有子女的教育問題，說句不敬的話，先皇在這方面做的實在有夠糟糕的。”

“的確是如此，父皇英明一世，唯獨就是對我們這些子女做得不夠。”李恪也跟著說道：“我倒不是要抨擊父皇什麼，只是如果他做得夠好的話，有些事情就可以避免，如果不是我那大哥後來變成了那樣，現在坐在這個位子上的就不是我了。”

“從這點上來說，我覺得你應該覺得慶幸啊。”張素笑了笑說，如果不是李二的家庭教育有問題，李承乾就不會變成後來那樣，依舊是才智非凡的太子，李泰也不會抱有什麼妄想，那麼也就沒有李恪什麼事情了。

李恪卻是說道：“素哥兒別開玩笑，我有滿腔抱負，也是希望大唐好，相比起坐上這個位子，我更希望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治理好一方領地，或者是直接輔佐也並不是難於接受的事情。算了，還是不說這些，現在說這些總顯得假惺惺的。”

張素就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發現了問題，那麼解決問題還困難呢？先皇的錯誤顯而易見，你避免那樣也就行了。就拿你現在四個兒子來說，首先李仁已經是太子，你就應該讓其他三位王爺清楚這個事實。”

“最重要的還是你的態度，你可以對兒子一碗水端平，我也希望你能這樣做，不過在太子和普通王爺之間，一些事情就應該嚴格的遵守，不要像先皇那樣，屢屢讓魏王李泰逾制，結果讓李泰恃寵而驕，而你大哥李承乾則變得沒有安全感。”

“對此我大概也有些眉目了，應該不會出那樣的事情。”李恪點點頭，參照前人的經驗，有些事情要避免改善其實也不難，張素就說道：“那不就行了，朝臣讓你選妃你就選，畢竟這是規矩，一時半會兒也打破不了。”

“選妃之後，我覺得對待嬪妃也可以跟對待子女一樣，除了品級名分之外，其他地方一碗水端平，不要專寵某個人，該嚴厲的時候就嚴厲一點，不要發生什麼宮鬥慘劇。這個說起來簡單，真要做好可也不容易，別隻看到我家裡現在一團和氣，我可也是發過不少脾氣的。”

李恪一笑，說道：“這點我倒是沒有看出來，你從來都沒有個正經樣，倒還真沒有見過你發脾氣會是什麼樣的。”

張素就說道：“我命好啊，長樂他們都是能夠理解人的人，小玉和芷兒的性子又與世無爭，武約小心思多一些，但聰明得緊，明白該怎麼做，也知道這樣是好的，大家都能夠相互退讓，偶爾拌幾句嘴也是情緒使然，板著臉唬唬她們也就夠了，還真沒怎麼放過脾氣。”

“素哥兒，越說我就越羨慕你啊。雖然耳目有染之下，我那兩位夫人現在也很融洽，如選妃之後會怎麼樣，我還真有點信心不足。”李恪又嘆了一口氣，張素就說道：“明白該怎麼做就行了，朝臣能督促你選妃，還能要求你必須選誰不成？”

“選妃之前，你可以多瞭解瞭解那些候選人，不要只憑第一眼的感覺就決定，如果對方不願意的，也就沒有必要強求，別管她們的家人怎麼說，最重要的還是她們自己的意願。或者也可以跟她們直接交流，把你的想法告訴她們，對於抱著別樣目的來選妃的那樣，直接不要給任何機會。”

“感覺不錯，不過做起來好像很麻煩的樣子。”李恪抓了抓頭，張素就說道：“靠譜不靠譜就得你自己琢磨了，反正我就只能想到些。說起來不管是後宮也好，子女也好，現在有很多知識都是現成的，長期的灌輸之下，效果自然而然的顯現出來了。”

“哪有這方面的知識，我怎麼不知道？”李恪一愣，張素就說道：“我們商會私學的教材有個思想品德還記得麼？你一問上面只是進行愛國主義教育啊，那些教材可是以我提出的細想編撰的，團結、友愛之類的都有。”

喝了一口茶，張素接著說道：“還有時代雜誌，這算不上什麼知識，不過家長裡短的文章很多，大唐千千萬萬人，有的家庭幸福得讓人羨慕，有的家庭讓人扼腕嘆息，多看看那些文章自己也會得到很多感悟。有句話說，幸福的家庭都是一樣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看了之後就明白了。”

“我每次看雜誌主要看的都是國事天下事，研究那些書生的意見看法，對這些內容倒還真沒有注意過，看來以後得多留心了。”李恪一副後知後覺的樣子，張素就翻翻白眼說道：“你以爲我爲什麼要開辦這樣一個欄目，就是爲了八卦啊？”

將茶水喝完站了起來，張素活動一下身體就說道：“話說到這裡也差不多了，你姑姑她們還等著我回家吃飯，那我就撤了，咱們改日再聊。”

張素說完拍拍屁股就要走，李恪就說道：“素哥兒莫急，雖然說了一大堆，不過選秀女的事情你有什麼主意可還沒有說呢。今兒還是留下來跟我一起用膳吧，咱兄弟一邊吃酒一邊聊，不過不能像以往那樣醉得不省人事了，要不然被朝臣知道又得被嘮叨。”

“你不說我還真忘了有這個事兒。”張素坐回去說道：“其實對於選秀女，我的主意也很簡單，那就是利用我們商會那樣的模式，採用聘請的制度。”

“聘請？素哥兒你仔細說說，該怎麼聘請。”李恪急不可耐的追問，張素就說道：“首先規定個年齡，按照現在的情況嘛，應該以十六歲爲界，最好是十八歲，這個年齡以下的不要，畢竟進宮來主要是幹活，年紀太小能幹什麼？”

“然後就是入宮是的時限，這也需要定個時間，不要再搞終生制，秀女進入皇宮，皇帝的面見不到，也沒法找個人嫁了，只能老死在宮裡不是很坑麼？而且人一旦壓抑得太久，心裡就容易扭曲，那些老宮女欺負新入宮的這種事情肯定不少吧？”

李恪就說道：“我雖然搞不懂什麼壓抑造成心理扭曲這種事情，不過後宮之中的確上上下下都不太平，被打死的、受不了折磨投井而死或者上吊這樣的的確不少，父皇還在的事情，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多他都不知道。”

“皇宮裡面宮女那麼多，你父皇見面都見不過來，失蹤幾個能察覺纔怪。”張素就說道：“我反而奇怪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後宮也不是你能踏足的地方吧？”

“我當然不可能去後宮溜達，但這種事情其實每個人都聽說過，父皇只是心思不在這方面上上，想不到去關注而已，畢竟已經有那麼多的政事需要處裡，不可能面面俱到的。”李恪就說道：“素哥兒，你就不要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了。”

張素就解釋道：“我記得以前好像說過天牢的問題，如果一個人被關押得太久會崩潰發瘋，其實這心理扭曲也是差不多的道理。一個人壓抑得久了，時間一長精神就會有問題，就會找其他的方法發泄，新入宮的宮女也被被那些已經瘋了人當成了發泄對象。”

“說這些，也是爲了說明讓宮女一輩子呆在宮裡的危害，雖然一直說後宮三千，但怎麼可能每一個都睡得過來嘛，所以讓宮女一輩子在宮裡根本沒有必要，說難聽一點就是站著茅坑不拉屎。”

“咳咳，素哥兒，不要再說這些，你還是說說該以多少年爲限吧。”李恪乾咳了幾聲，覺得張素這話太俗太那啥了，張素對批判了皇帝的無恥行爲毫不自覺，接著說道：“時限這個還真不好說，我突然發現年齡也有問題，雖然我大力提倡晚婚晚育，不過效果貌似還不太明顯，十八歲這個年齡，絕大部分的女孩子都已經成親了，貌似選秀女的首要要求就是尚未婚配，需要處子才行的吧？”

每一個宮女，理論上來說都有被皇帝寵幸的可能，皇帝當然不可能撿破鞋，所以有這個要求也是理所當然的，李恪一愣，說道：“搞半天豈不是等於什麼都沒有說，其實有無婚配我倒是無所謂了，我也沒打算怎麼樣，你剛纔不還說，那麼多宮女皇帝見面都見不過來麼。”

“你無所謂，朝廷的官吏呢？”張素就說道：“而且也別說得那麼絕對，都是男人，誰還不瞭解誰，看到漂亮的會沒有小心思纔怪，別給我打包票，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