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說，這心眼該怎么長？長在什么地方？”楊成群說：“你給我說說。”

“道理非常簡單，我們應該叫副營長陳如海操點心。”李建昌很認真地說：“給他點負責的權力。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讓他處置掉這個殷小江……”

“這可能嗎這！”楊成群搖搖頭：“參謀長，我感覺你快要神經了你知道不知道？為一個楊二妞，你搞得是滿城風雨，結果到了最后還僅僅是猜疑，你值得嗎？你和王隊長、殷小江合謀暗殺楊二妞，明明就是造我的反。這件事才過去幾天啊？現在可好，你讓這個陳如海準備在關鍵時候造殷小江的反，這可能嘛這？陳如海只不過是個副營長！我的參謀長，你出的這叫什么主意啊？”“團長，我感覺這么做不但有可能，而且很有必要！”李建昌懇切地說：“團長，你想，萬一這個殷小江真有這個心思，那三營要到了馬腦山，這仗我們還怎么打？三營離開了我們眼皮底下，那可都是他殷小江一個人說了算。相當危險啊，團長！萬一他在頃刻之間把我們的三營給葬送在馬腦山，我們如何給師長交代這事？”

楊成群看李建昌的樣子，自己似乎也受到了強烈的震撼：“參謀長，那，你說，我們應該怎么辦？眼下，我們也沒有很確鑿的證據，我們團黨委也不能輕而易舉就把一個營長給抓起來吧？這讓戰士們看到會在怎么想這事？還有，陳如海這人倒是可靠，根紅苗正這都知道。可他一個副營長怎么能管住殷小江？”

“這也不用多么麻煩！”李建昌壓低了聲音說：“你起草一個秘密的命令交給陳如海，簽上你我二人的名字。如果三營要發生意外，陳如海便可拿著這個命令行事。到了那時，我想各個連隊的連長和指導員都會以這個份命令為準線的。”

楊成群看看李建昌，點點頭：“行啊參謀長，你這還真的是個辦法！可話又說回來，要說沒有特殊事件，咱們這份命令就只能作為廢紙讓陳如海帶著了？”

“應該是這么回事！”李建昌點點頭：“真的要是楊二妞說的是實話，那人家殷小江就是一心一意為黨做工作，我們就因該支持他，怎么會讓陳如海出此下策呢？寫吧，團長……”

“你讓誰寫？”楊成群一愣：“你寫啊你！這么復雜的事，你本來就是參謀長，你怎么能讓我來寫？讓我寫，我寫再給寫亂了套，到時候陳如海拿出來一念更亂套。那家伙，馬腦山可就真的完了……”

“我寫我寫！我給忘了－－”李建昌從桌子上拿出一張紙來，然后掏出鋼筆想一想，在上面開始寫。寫完了，李建昌遞給楊成群：“團長，簽字。你先簽，我隨后也簽，這樣就保險了。”

簽上字，楊成群看著李建昌說：“怎么樣？這事就交給你去辦吧？主意是你出的，你肯定路熟。你去給陳如海交代一下，讓他穩重行事。此事非同小可，萬萬不可莽撞。”

“我去－－”李建昌點點頭：“我去三營，順便再看看二營過來的連隊怎么樣。”

李建昌把密令收好，自己帶著警衛員就來到三營。陳如海正在負責接管教導二營過來的連隊，營部只有殷小江一個人。李建昌走進來，殷小江馬上站起來立正喊一聲：“參謀長！”李建昌不出聲，先從窗戶看看外面沒人，然后回頭對殷小江說：“坐下，聽我說。我問你，我聽王隊長說，你那天到了醫院去見楊二妞了。你發現什么情況沒有？”

殷小江搖搖頭：“真的沒有，參謀長！你看，參謀長，我是借著我們營準備上山的機會過去的，這樣可以打聽一下西山的情況。可是，沒有發現楊二妞有什么特殊反應。”

“你就問她西山上的情況啦？”李建昌仔細地看著殷小江問：“別的什么也沒問問？楊二妞對我們那天秘密審訊她也沒什么反應？”

殷小江搖搖頭：“真的什么也沒有。參謀長，我也感覺很奇怪。你說一個女俘虜，怎么會有那么大的氣度，那天我們差點斃了她，她竟然對我們幾個一點也不記恨。”

“她是怎么說的？”李建昌問：“你給我仔細說說，我聽聽。我就不信，這么一個小丫頭片子，怎么會這么難以對付。我給你說殷營長，楊二妞越這么深不可測，這里邊就越麻煩，她軍統特務的嫌疑就越大。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參謀長，你說的有道理，有道理！可是－－”殷小江說到這里伸手隔著帽子抓抓頭皮：“可是，這個女人說，說她就是女俘虜身份過來的，遭到同志們的懷疑應該理解。”

“看看看，我說是吧！”李建昌說著攤開雙手：“這樣一個普通的****女兵，怎么能有這樣的氣度？我給你說殷營長，這個楊二妞背后肯定不簡單。這次不要緊，時間還長。殷營長，咱們三人的小組一定要對黨負起責任來啊！你就執行我的命令，繼續觀察楊二妞！”

“參謀長說的對！”殷小江說：“不過，我幾天以后就要上山，這項工作我似乎有點鞭長莫及了。參謀長，你們今后繼續監視吧。只要我在西山得到有關這方面的什么消息，我一定在第一時間向你報告。”

“也只能這樣了。”李建昌站起身來：“好吧，暫時先這樣。現在，我到陳營副那邊看看，看看那邊交接的情況怎么樣。”

殷小江站起來似乎也想去，李建昌趕忙說：“你跟著我去干什么？營部能沒人啊？萬一有什么特殊情況，整個營還不抓瞎啊？好好呆著吧你！”說完，出門而去。

李建昌找到陳如海，把他拉到連部的屋里，讓警衛員放好哨，這才把自己和楊成群共同簽署的密令交給陳如海來看。陳如海一看，馬上大吃一驚：“不會吧，參謀長？殷營長作戰方面一直很優秀的。我個人認為，不能單憑一件模棱兩可的事去判斷一個人，就像上次你們私下里審問楊二妞一樣，那也有點太離譜了那……”

“我們這不是備用的嗎？”李建昌狠狠地說：“我們這么做也不少說就讓你直接把殷小江拿下。要那樣的話，我和團長還費這勁、繞這個彎子干什么？我和團長出面直接就把他毀了！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我們這么做是預防萬一，預防萬一你懂嗎你？目前只是有這份猜疑，怕萬一殷小江出事。他本來是營長，真要是特務要叛變，絕對非同小可。我和團長商議了半天，決定吧這個密令交給你。他殷小江如果真的是為革命而來，在西山盡職盡責，你就好生配合他的工作，一舉攻下羊頭山，活捉了‘鬼難拿’，萬事大吉。萬一這個殷小江中途有變，你就憑這份密令，就可以代表團黨委執行命令。你明白了嗎？”

“參謀長，我明白了！”陳如海點點頭說：“這個命令是預防萬一的。我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這就對了！”李建昌伸手在陳如海肩膀拍了一下說：“馬上收好！注意，這可是絕密的，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這一點你要切記！你也是老黨員了，應該知道黨的組織紀律。”

“放心吧，參謀長！”陳如海把那張紙收好放進自己的兜里：“我一定努力做好這件事。”

“重任在肩！”李建昌嚴肅地說：“西山，下一步就看你們三營了。希望你們繼續發揚我軍機智勇敢的作戰優良傳統，圓滿地完成這項艱巨的任務，給黨和人民一個滿意的回答。”

李建昌辦完這一切回到團部，自己坐到自己屋里細細把眼前的局面想了一想，剛想召集參謀開會制定下一步的作戰計劃，不想通信員過來說：“報告參謀長，團長讓你馬上過去！”

李建昌一驚，心想的話不會是師部郭師長那邊有什么消息了吧？趕緊布置一下，讓參謀們開會，自己向楊成群這邊走了過來。

進了屋，就看見楊成群滿臉怒氣坐在那里，看見李建昌就說：“參謀長，我想給你說個事。你看，我也不知道這個郭鬼子怎么想的，這個楊二妞才從師部過來，傷還沒有養好呢，他郭鬼子說又要把楊二妞調到師部戰地醫院里。還說，這都是為我好。我都猜不透這個郭鬼子整日的想啥？他究竟要干什么？”

李建昌“撲哧”一笑說：“團長，楊二妞同志長得這么俊俏，該不會是郭師長也看上了楊二妞同志了吧？真要那樣的話，我說團長，干脆，你就忍痛割愛了吧！不就是一個女孩嗎？再俊俏也不至于讓你給郭師長鬧翻吧這？從大局著想……”

“說什么呢你！”楊成群氣呼呼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