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貴年狠狠地伸手想把電報撕開，可隨后馬上又愣了一下，把紙條伸向燈火上點著了。燒完了，劉貴年自己沉思一下馬上命令：“通信員，執行我的命令！馬上把電臺清理一下，沒用的文件就地馬上銷毀，重要文件帶走，隨時準備撤退。”

“參謀長——”話務員一聽站了起來，剛想在說什么，劉貴年馬上說：“別說了，執行我的命令！警衛員，協助一下通信員的工作！”

劉貴年說完，自己大踏步重新回到洞外。這個時候，狼牙嘴方向是槍聲更加密集，爆炸聲更加接連不斷，很可能是高一連的增援人馬已經趕過去了。

“通信員——”劉貴年喊一聲，一個通信員答應一聲很快趕了過來。劉貴年伸右手按在通信員的肩膀上，語重心長地說：“過去告訴陳如海營長，讓他注意天空的信號彈。什么時候天空發現我的三顆黑色信號彈，就讓他帶領戰士們撤退。記清了嗎？”

“告訴陳營長，如果發現三顆黑色信號彈，就帶領戰士們撤退。”通信員重復了一遍，隨后問：“參謀長，讓陳營長往哪里撤？是這邊的營部，還是山下的團部？”

“江城鎮！！”劉貴年點點頭隨后一轉身：“執行命令吧，同志，路上一定要小心！那邊一百多戰士們的性命，可全在你身上。”

通信員立正敬禮，隨后飛快地轉身而去。劉貴年想回山洞，溪澗道方向忽然想起了激烈的槍聲，好像比狼牙嘴的槍聲更加猛烈。

“參謀長——”一臉的三排長馬上一個箭步沖到劉貴年身旁：“敵人肯定是向溪澗道進攻了，我們過去支援吧······”

“等候我的軍令！”劉貴年大吼了一聲：“現在一定要沉得住氣，絕對不要慌張，明白嗎？”說完，劉貴年疾步向山洞內走去。來到洞內的通信電臺旁邊：“同志，背起電臺，馬上向江城鎮撤退吧！見到了團長，就說我劉貴年一定執行他的軍令。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

通信員答應一聲馬上背地電臺，把文件放進挎包里，隨后來到劉貴年面前立正敬禮：“參謀長，我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出發嗎？”

劉貴年轉過身，伸手把一個警衛員拉過來：“你護送通信員抵達江城鎮。”

“參謀長，我可以完成任務的。”通信員搶前半步說：“我保證完成任務！”

“必須執行我的命令！”劉貴年伸手拍了一下那個警衛員的肩膀說：“確保電臺文件安全抵達江城鎮團部。記住，人在，電臺文件就必須給我保證萬無一失。明白嗎？”

“是！！！”警衛員和通信員齊刷刷向劉貴年立正敬禮。劉貴年一擺手：“快走——”

劉貴年剛來到洞口，一個通信員從溪澗道方向跑了過來：“報告營長，溪澗道對面發現大批****，他們正在對我軍發起猛攻，三連長讓我想參謀長請求支援。”

“三排——”劉貴年大喊一聲，在就聚集在洞口的三排戰士們“呼啦”一下子就圍了上來。

“同志們，敵人果然來了。”劉貴年說著一下子從腰里把毛瑟手槍拔了出來，然后“嘩啦”一聲拉開了槍栓：“三排的同志們，跟我出發，馬上支援溪澗道。”

江城鎮，團部。

殷小江急匆匆地走進楊成群的屋門前，喊一聲“報告”隨后就推門而進。剛進去就看到徐子昆正在打電話。旁邊的楊成群馬上沖殷小江擺擺手，然后伸手拉殷小江到墻角輕聲說：“三營長，你是不是到我這里來代表同志們請戰來啦？”

“是啊，團長！”殷小江焦急地說：“耳聽得馬腦山殺聲震天，二營的戰士們本來是從馬腦山撤下來的，他們對馬腦山的地形很熟悉的。他們說，敵人是從兩路進攻的。······”

楊成群擺擺手，示意殷小江不要再說下去，然后低聲說：“三營長，我們已經得到了情報，敵人從境外得到了不少的正規****的增援。眼下的情況是，我們區區一個團的兵力是無法頂住敵人的。現在，我和徐參謀長正在研究下一步的行動，向師長匯報。你呢，回去先讓戰士們穩定情緒，時刻準備聽從團部的命令！”

殷小江點點頭，嘴里不停的倒吸著涼氣：“團長。我軍是不是準備放棄馬腦山啊？可，我軍要放棄馬腦山的話，那我們的江城鎮就會受到敵人威脅！以我個人的看法，這馬腦山我們絕對不能讓給敵人，那是保護江城鎮的一道屏障啊！”

“你先回去吧！”楊成群拍拍殷小江的肩膀說：“眼下形勢很復雜，江城鎮的防守也很重要。你們三營可不要光是想著支援馬腦山了，萬一敵人要是在偷襲我們江城鎮，那麻煩就更大了。你們三營的任務很艱巨，時刻不要放松警惕。另外還要注意馬腦山隨時可能撤退下來的人員。”

打發走殷小江，楊成群回來看到徐子昆還在打著電話，自己便坐在一旁沉思。這個時候，外面再一次響一聲“報告”。楊成群站起來伸手拉開門走出來一看，是衛生隊的王隊長和楊二妞。沒等楊成群說話，王隊長就上前敬禮說：“團長，我請求帶一支衛生突擊隊上馬腦山。”

“沒那個必要！”楊成群淡淡地說：“你們就在戰地醫院好生接待傷員就行了。再說了，李參謀長不是帶上去了一只衛生突擊隊了嗎？你們過去湊什么熱鬧？弄不好再給增加一些傷亡，活生生給李參謀長添亂是真的！”

“團長，你不能這么說！”楊二妞搶前一步說：“上一次說要準備打羊頭山，我本來沒有被批準參加衛生突擊隊，可你還能幫助我讓我上戰場。眼下，我非常希望能在······”

“楊二妞同志！”楊成群跺了一下腳打斷了楊二妞的話：“上次是上次，現在是現在，這情況完全不一樣了嗎？現在是什么情況？······”

“怎么就不一樣了？”楊二妞不依不饒：“我感覺這次作戰槍聲爆炸聲比二營馬腦山作戰激烈多了。這樣的作戰，傷亡一定要大。團長，讓我帶人過去吧？”

楊成群雙手叉腰，點點頭：“我給你們倆說，我和徐參謀心里現在也不好受，你們就不要再團部里添亂了。楊二妞同志，你應該知道，上次要打的話，那也是攻擊戰，傷亡是肯定大的。這次，這一次你聽著槍聲激烈，可打的也是防御戰，這攻擊戰和防御戰性質不一樣的。進攻戰傷亡要比防御戰大得多，這事就連傻子也知道，我就不給你解釋了。王隊長，你是老衛生員了，我說的對不對？”

王隊長點點頭。楊成群馬上看著楊二妞笑著說：“看看看，我說是吧？回去吧回去吧，先把傷員照顧好，隨時聽從團部的命令。要是在不行，你們可以到村口去迎接一下運輸隊的同志們。可有一樣，絕對不可以靠近山腳下。”

打發走王隊長，楊成群這次走進屋里，看到徐子昆打完電話了，正在皺著眉頭沉思。楊成群馬上問：“老徐，怎么樣啊？師長究竟是怎么個意思？說了這么長時間？”

徐子昆抬起頭來，慘笑地搖搖頭說：“楊團長，我想現在二貴子的心里不好受，陳如海的心里也不好受，可——沒辦法！如果形勢變化的很嚴重，三營只能撤下來。可是，我要問你一句，馬腦山要是被敵人控制了，那江城鎮受到威脅······”

“你說的是啥意思？”楊成群有點不明白地打斷徐子昆的話問：“師長究竟是怎么說的？”

“你聽一聽不就明白了？”徐子昆沒有直接回答楊成群的問題，接著繼續向下說：“敵人控制了整個西山，我們的江城鎮就要受到極大的威脅，我們必須撤出江城鎮。我問你，你做愿意這么做嗎？”

楊成群不吭聲了，半天才說：“老徐，真的要是這樣，那也是是在沒辦法的事。可是，師長沒有說讓我們團撤到什么地方嗎？”

“這個，師長說他們正在研究。不過，我們撤是一定的。”徐子昆剛說到這里，門外又是一聲“報告”。楊成群沖徐子昆擺擺手，然后站起來向門口走，可是這是門被打開了，兩名戰士站在門口：“團長，我是馬腦山通信班話務員。李參謀長命令我撤回來了。”

“進來！”楊成群趕忙把兩名戰士讓兩名戰士進來，隨后就轉身去給給他們倒水。徐子昆就問：“趕快報告一下你們了解到的情況。”

兩個戰士就把自己在馬腦山見到、看到、了解到的情況說了一遍，最后說：“我們來的時候參謀長叮囑我們說，說他一定執行團部的軍令。”

“軍令？”徐子昆隨口說了這么一句，然后說：“好，你們先去通訊處歇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