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欣婕的目光黯淡了下去,“我不想說???我以後再也不會冷落你了,我們好好去吃東西吧,走啦走啦。”
我被她拉著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也放下了疑惑,告訴自己也許在某個時刻,她會主動給我講起她的故事的。等我隨著她的腳步往前走的時候,她便鬆開了拉著我的手,我卻暗暗回味了好久???
她似乎真的調整好了心情,話特別多,“夏曉,看到他們喝酒,我也有點饞了呢,可惜今天不能喝???要不你喝吧,我看著。”
我微笑著問她:“那你不是更饞了嗎?”
“我離你比較近啊,可以聞一聞酒味。”
我吃了一驚,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饞,聞聞味兒都可以解饞嗎???我疑惑地問她:“你什麼時候酒癮這麼大了啊?”
她又歪著頭想了想,“就這幾天唄。”
我覺得有點理解她了,其實她饞的不是酒,而是這種帶有市井氣息的放縱,畢竟她以前一直端著,用娛樂新聞的話說,叫“有偶像包袱”。
不過我很樂意成全她放縱的願望,就請她帶我去個好吃的店,她卻把我帶到了路邊的一個小燒烤攤,很江湖氣地說:“夏曉我跟你講,就這家,最好吃了!”
這正合我意,路邊攤遠離喧囂,可以安靜地吹風喝啤酒,一直是我喜歡的喝酒方式。不過攤子上的桌椅都油乎乎的,我倒是無所謂,她的米白色長裙可經不起油污,我想了想,把自己的單肩包墊在了她的椅子上,好在包裡沒什麼東西,不會硌屁股。
付欣婕小心翼翼地坐在包上,好像有點小感動,“夏曉,你的心真細,謝謝。”
我還想說什麼,老闆已經拿著點菜本朝我們走了過來。付欣婕微笑地看著他說:“於大哥,還認識我嗎?”
老闆這才注意到她,卻在一瞬間就認了出來,“小付!哎呀,你可好久沒來了,咋能不認識嘛,你都沒變樣,你畢業三???不對,四年了吧?”
“呵呵,是啊,於大哥記性真好,你還是這麼年輕啊。”
“你這個小丫頭,亂講話!楊
斯沒和你一起來啊,這位是?”
我剛想自我介紹是她的小嘍囉,她卻搶著開口,“這是我弟弟夏曉,怎麼樣,帥吧?”
於老闆點著頭,“嗯,挺帥,跟楊斯一樣帥,你和楊斯???”
他沒說完付欣婕就打斷了他:“於大哥,我都餓啦,快給我們點東西吧!”
一直沒插上嘴的我耳朵可沒閒著,這幾句對話信息量還是很大的。楊斯很有可能是她以前的男朋友,至少是和她有段故事的男人。而我,弟弟?我不知道她是隨口一說還是怎麼的,總之心裡不太舒服。
但我卻不嫉妒那個叫楊斯的男人,反而很羨慕他。從於老闆的話中來看,付欣婕讀書時就是這麼素面朝天的打扮,我羨慕楊斯在她最純淨的時候遇到她、陪在她身邊,而現在的她,眼裡已經多了那麼厚重的憂鬱。
付欣婕點了一些燒烤,給我要了兩瓶啤酒,自己則輕車熟路地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王老吉喝起來。看來她確實對這個攤子很熟悉,幾年之後回想起來,這會是她青春中比較明顯的座標吧。
“夏曉,你想什麼呢?”付欣婕吃著肉串,很滿足的樣子。
我指指她的嘴,“我在想,原來女神吃東西也會沾上芝麻啊???”
她趕緊用手擦了擦,卻只擦了一手油,哪有什麼芝麻,我騙她的。
她白我一眼,“真淘氣!我可不是女神,我是女神經病。”
我無語,這年頭的女神好像都愛這麼說自己,其實這是一種貌似謙虛的炫耀,就像瘦子天天嚷著要減肥、美女總說自己是吃貨,換了別的女的,我一定把她鑑定爲綠茶婊???
不過那句“淘氣”倒是真的像姐姐在責怪弟弟,這讓我不知該喜還是悲,我問自己,真的有個這樣的姐姐,我會開心嗎?
收起胡思亂想,我認真地告訴她:“其實,我在想你大學時候的樣子。”
“額???其實我大學時和今天差不多吧,傻不拉幾的,怪不得你說我智障呢。”
“那???他應該曾經陪著你一起傻吧?”
“誰?”
“楊斯???”
這個名字如同火苗,點燃了炸藥的引線,付欣婕隨手抓起一張餐巾紙,揉成團扔在了我臉上,“夏曉,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罵完她就賭氣似的一口擼掉了一塊肉,別過頭不理我。那團餐巾紙砸到我臉上又掉進了啤酒杯裡,慢慢軟化擴張,直到覆蓋住整個杯麪。
我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大,一下慌了神,“喂,喂,不至於這麼氣吧,我錯了還不行麼姐姐!”
她還是彆著頭不說話,我把手伸到她臉的前方上下晃著,她又把臉扭到了另一邊???我站起身,端起那杯混著餐巾紙的酒走到她身邊,“哎,你不是想聞聞酒味麼,來,這杯紙味兒的酒,是我特意爲你調製的,就當給姐姐謝罪了。”
說完端著酒在她鼻子前晃著,“怎麼樣?這酸爽!”這次她沒有再扭過臉,卻還是不說話,不過我看到她的眼角已經有了一絲笑意,她努力忍著不笑出來,鼓起的腮一顫一顫的。
我知道她消氣了,又想逗逗她,故作可憐地自言自語:“唉,姐姐不原諒我,我只能這樣表達誠意了。”然後一口乾了這杯酒。
她一下急了,“夏曉,你傻啊,裡面還有紙呢,快吐出來!”
我不管她,平靜地嚼起了那張餐巾紙,然後嚥了下去,還打了個嗝,幽幽地說:“味道特別好!”
付欣婕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夏曉,你太煩人了!”
我撇撇嘴,“是啊,我真煩人,總惹你生氣,這麼一會兒就兩次不理我了。”
她細心地給我倒了一杯王老吉才說:“你先漱漱口嘛。唉,你剛纔也有一次不理我啊,那你再來一次吧,我們就扯平了。”
我被她的智障邏輯噎住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四不四灑(你是不是傻)!”
“你才傻!哦不,你才灑!”
“沒你灑!”
“你最灑!大灑逼!”
“靠!”我震驚地看著她,“你什麼時候又會說髒話了!”
“哼,怕麼?我會的多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