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墨樊脫了外衣,搓了搓手,才小心的抱著她上了床,簡思辰嘴里還嗚嗚地哭著,樣子很是委屈,趴在殤墨樊的胸膛上面將他的衣襟都弄濕了,當然那里不全都是淚水,還有她的口水。
他笑著放下她,掃開了白天的陰郁,本來他和她就是掰不開的兩個人,又何必在乎這么多。
要問他在她危險的時候他會放棄不管嗎,答案是不會,他想她也是一樣的。
所以他覺得應該給她一個機會,如果明天他走的時候,她剛好醒了,那他也不會覺得帶上她是多么累贅的事情,如果真的遇到危險,他只管保護好眼前的人就可以了,他相信曾經的自己能,那么現在也一定能。
天大亮了,殤墨樊才睜開了眼睛,一看旁邊早就空了位置,伸手去摸似乎很涼,看來簡思辰已經走了很久了。
難道她還在因為昨天的事情生氣嗎,殤墨樊急速的穿了衣服,然后推開門,院子里面已經站了守衛,他轉了一圈并沒有發現簡思辰的身影,然后他問了雷諾才知道,她今天很早就出門了,裹著厚厚的大衣,還不讓任何的人跟著,說是要去城里買些東西。
雷諾本來要跟著的,但是她說要去買些女人用的東西,雷諾就猶豫了。
殤墨樊的眉頭縱了,讓雷諾他們出去找她,然后又吩咐了這幾天的行程,既然她不在,那么雪國她就不用去了。
雖然雷諾聽了少主的安排很是吃驚,他竟然要自己去冒險,他哪里肯答應,不過少主留了一個特別的任務,那就是讓他時刻的保護夫人,如果他回不來,那么星茫城也就不用回去了,隱姓埋名的讓她過上好日子。
雷諾心里難受著,可也深知這次任務的嚴重,他知道自己的本事,就是跟去了也是拖少主的后腿。
只能說自己一定辦好少主交代的事情,然后帶了幾個人出門去找夫人去了。
安排好了一切,殤墨樊就出門了,他這次計劃的行程是三天,就算找不到也要回來了,除非是他根本就回不來。
徒步走了一陣,就已經出了城門,這里幾乎看不到一個人影,漫天的風雪早就落了一頭一臉,刺骨的風刮得人臉上生疼,他知道這是又要變天了。
抬起頭,也許這樣的時刻真的不太適合出門,他開始想念擁著簡思辰躲在被窩中的日子,原來他也只是個普通人,也想過著普通人的生活,對情愛也有自己的期盼。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思念,眼前竟然出現了她的身影,她裹著大衣站在風雪中,雪已經快要將她包裹了,很厚的一層壓在她單薄的身上。
殤墨樊看的愣了,在自己的常識里面似乎并沒有看到雪地中會出現海市蜃樓的情景,難道這又是超自然的情況。
可是沒多久他就意識到了不對勁,疾步地走過去,直接把她擁進了懷里,她的身體有些僵硬了,看來是在這里站了很久,如果他不來或者根本就不走這條路,她會不會一直這么等下去?
答案是她會一直這么等下去,那是個認死理的姑娘,只要她想的就沒法讓人改變,他怪自己竟然忘記了這個。
“傻瓜,你怎么這么傻!”推開她殤墨樊幾乎瞪圓了眼睛,要知道這么大的風雪,如果他今天不出來,她會凍死在這里的。
“我看了你的圖,知道你會走這里?!焙喫汲降纳囝^有些打彎,就怕他將她轟回去,但是那地圖她已經看過了,就算現在不讓她跟著,她也能自己找著去。
殤墨樊盯了她一會,然后無奈的嘆了口氣,重新的摟著她,然后接著走在風雪中。
告訴她其實不用這么費心機的等著,他昨晚上回來就已經決定了會讓她跟著,此后不管去哪里他都不用讓她一個人等在原地了,他是個男人,就算是有危險,也一定有能力保護好她,而不是讓她一個人在外面受苦。
簡思辰聽著,想他一定是因為前幾次的受傷而耿耿于懷的,其實他大不必這樣,那些都是她自己找的。
呼嘯的風一直刮著,風力沒有減少,反而因為天黑越來越大了。
他們相互扶持著走在雪地中,此時出了城已經很遠了,已經走到了一大片林子中,干涸的樹干上面裹著一層冰霜,樹冠上頂著大片的雪,一陣風吹過,有些雪渣從上面落下來,又有新的雪蓋上去,這樣周而復始著,不知道停歇。
濃重的呼吸聲,這樣一直走是最消耗體力的,尤其是還走在這么深的大雪中,簡思辰知道是在拖累了他,不然天黑之前至少他能走出這片林子。
哪怕根本就不知道林子有多大,可此刻她就是這么固執的想著,這么笨拙的自己,還非要跟著他,在漫天的風雪中如果多停留一會,那就是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她掙脫他的手,嘴里喝出的都是白哈氣,“殤墨樊,我走不動了,你放開我,先走吧,我歇一會就能追上你!”凍得緋紅的小臉上面寫滿了疲憊,簡思辰一屁股就坐在了厚厚的雪地上面。
殤墨樊只覺得手里一輕,然后整個人都輕松了,在雪地里面走路一個人都很費力,何況是連拉帶拽的帶著一個人。
如果不是之前為了救她損失了大半的靈力,他也不會走得如此狼狽,可現在這種惡劣的環境,這種壞消息他不能說,一說就會更加的讓她失去了信心。
他轉頭看著疲憊的簡思辰,然后也學著她的樣子坐了下來,說是確實有些累了,他們就坐一小會,不然會被風雪凍僵的。
一小會其實就是他剛坐下來就拉著她站了起來,還在笑呵呵的問著她是不是已經歇夠了,現在他們又要開始長征了。
長征,這個新詞讓簡思辰一愣,幾乎忘記了掙扎就跟著他走了起來。
她疑惑的看著殤墨樊,見他臉上也閃過了一絲尷尬,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常態,快的讓她都會覺得自己剛才是聽錯了,也看錯了,不然他怎么會知道長征這么敏感的字眼。
到處都是白色,比珍珠還潔白,簡思辰覺得自己還真是過足了癮的,一次性將大雪記在了心里,甚至表示無比的敬重和畏懼,原來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特別美好的,尤其是外表看著越是無害,其實表里卻越是最最危險的東西。
她不敢說自己還要停下來了,直覺殤墨樊也已經開始精疲力盡了,她盡量的讓自己走著,可是身體的僵硬讓她幾乎靠在了他的身上,如果這樣一直走下去,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個勁頭,也許還沒有走出這林子,他們就都凍僵了。
她推開他說自己能走,被他這樣拖著都快走不動了,殤墨樊只是笑著,卻沒有揭穿她的謊話,這時候她這樣做,無非是想給自己多留點了體力,看她僵硬的往前跑的模樣,心里是又心疼又難受,這么受罪的事情他是真的不該同意讓她跟著來的。
簡思辰的長發一縷一縷的汗濕了,又被冷空氣結成了冰,掃著她的脖子難受得緊,凜冽的風吹過來她的臉上越來越疼痛,她想她現在一定是丑極了,臉上的水分都被凍僵了,又紅又腫,就是不照鏡子,她都能瞧得見自己那狼狽的模樣。
回過頭看見殤墨樊,除了臉色有些通紅之外,高大的模樣絲毫不減的,他就那樣緊緊地跟在她的身后,隨時準備接手她的狼狽。
隱隱的心中那絲倔強受到了啟發,她甩開大步向前邁著,倒是一下子覺得身體中有了使不完的力氣。
身后的殤墨樊吃驚的看著前面的簡思辰突然冒出的詭異藍光,在這即將落日的傍晚,竟然有些說不出的迷人。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辟邪珠在她體內發了效能,這種珠子對周圍的突變氣息很是敏感,難道附近有什么巨大的猛獸嗎?
他快步地走過去,喊著簡思辰,可是她卻沒有那么聽話的停下來,反而是越走越快的接湊,這讓殤墨樊很著急。
突然地四周有絲騷動,雪地中傳來沙沙的聲響。
殤墨樊看著簡思辰已經與他拉開了十多米的距離,眼眸都有些紅了,直吼著讓她不要亂動。
簡思辰似乎也感覺到了那股子危險的氣息,立即的站在了原地。
可是眨眼的功夫,幾只偌大的黑白花雪豹一下朝著她猛撲過來,時間快的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什么。
辟邪珠是對妖魔鬼怪有作用的,但是這種普通的尋常生物卻是沒有一點的靈力發揮,眼看著簡思辰就要被幾只雪豹撕裂。
她恐慌的眼神,讓她忘記了反應,妖艷的紅色光芒似乎將她罩在了里面,形成了一層保護罩,這是任何生物在臨死之前的自然反應,將自己的靈力發揮到了極致。
那幾只雪豹騰地被頂了回來,不甘的盯著,準備再次發動進攻。
殤墨樊在吃驚之余,已經提足狂奔,掌心的風跟著就發了出去,朝著其中一只碩大的雪豹直擊著,然后一下子將簡思辰摟在了懷里。
簡思辰驚魂未定,雙手用力的拽著他的衣襟,那種生死存亡的念想讓她有些心緊,她知道這一次又是她找了大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