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它們愣神的時候,簡思辰一躍而起,伸手一下架住了其中一頭怪物的脖子,她的手有點小,但還是勉強夠著了。
可能本身就忌諱她,所以那個家伙頓時不動了,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道有多慌亂。
而身邊的那個頓時就想逃,卻被簡思辰一嗓子喝住了。
她強硬的堅持著,把自己的心驚拽在心里,此刻眼眸中都是堅毅,手里的力道也十分的強大。
“帶我出去,否則我就殺了它,然后再殺了你!”她的眸光變成了紅色,在這詭異的黑暗中閃閃發著微光。
眼前的兩個大家伙早就哆嗦成了一團,她身上有一股微弱的力量似乎正在覺醒,而燃燒著這里黑暗的根源,讓它們自心底里面冒出恐懼。
“你竟然能聽懂我們說話!”恐慌的同時,更多的就是驚訝。
簡思辰一樂,推著它,“快點走,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至少要現在馬上的離開,不然一會謙回來,她是想走都走不了的。
穿過黑暗的隧道,前面隱隱的可以看見光亮,她以為馬上就要到了洞口,手里的力道因為興奮而松懈了,而此時手中的黑妖動了動,一下就掙脫了她的要挾。
如果真的把她帶出去,那這里的王回來它也是個死。
簡思辰沒想到剛才的優勢一下子就沒有了,不過氣勢不能減所以她還瞪著它們,讓它們說出出去的路,否則她就不客氣了。
不客氣,說實話,還不知道誰對誰不客氣,不過橫豎都是一回事,過了這個村恐怕就沒這個店了,對付兩個總比對付一群來得容易。
不知道她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有了威嚴,那黑妖果然的開始害怕了,說要出去根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們是在地下,要上去除非王帶著,不然摔下來就粉身碎骨了。
簡思宸指著前面的亮光,“那不是出去的路嗎?”這些妖怎么竟睜眼說瞎話。
兩只黑妖對視一眼,然后朝那邊看過去,漆黑一片,哪里有什么亮光,他們一起朝著她搖搖頭,明顯的什么都沒有看到。
簡思辰疑惑著,還是帶著它們朝那邊走過去,到了近前確實沒有什么出路,好像巖洞里面折射出來的光亮,她伸手摸著,不知道這是什么材質。
摳了半天,從手心里面落下的石渣子掉落地上,那光亮就消失了,看來不是石頭本身發光的。
不過也挺奇怪的,怎么這里的光源她都能瞧見,而它們似乎什么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人和妖的區別。
又問了它們出路在哪里,答案還是一樣的,需要爬懸崖。
她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那里不盈一握,爬懸崖這回事,似乎行不通。
尤其是想到了來時俯沖的力道,說真的她還不想讓自己變成肉餅,嚴厲的語氣換了換,似乎眼前的黑妖并不像面目這么的可憎,她問還有沒有其他的出路,她現在必須得出去。
黑妖想了想,似乎很不情愿說出來,在簡思辰再三的催促下,終于告訴她,在禁地的南面有一片沼澤,沼澤內有一條藍風,如果她幸運能找到,說不定還可以帶她出去。
簡思辰興奮極了,至少這樣不用搞得摔下來這么痛苦。
她倒是高興了,可黑妖卻面露難色,它們說她這么一走,不管生死都是它倆的責任,王回來它們是沒法交代的,何況沼澤里面的藍風那可是傳說,誰都沒有見過,如果她死在里面,可不能怨它們。
簡思辰抽著嘴角,說就算是自己倒霉死了也不會怨別人的。
不過她走了它們兩個怎么辦,這倒是個問題,她想了想,一下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簡思辰讓它們回到那間房門前,取了發簪,告訴它們可能會有一點疼,但為了活命,怎么也得忍著。
黑妖將信將疑的,簡思辰已經扎下了針,它們紅眼一翻,軟趴趴的就倒在了地上。
這下好了,她的力道不重,怎么也要睡上一天了。
拍了拍手,站起身她又朝著禁地那邊走去。
剛穿過禁地,她就傻眼了,站在原地愣是半天沒動過地方,丫丫的,這兩個混蛋竟然騙她,這哪里是沼澤,根本就是懸崖峭壁,下面黑乎乎的倒是冒著熱氣時不時的會有氣泡冒上來,這沼澤跟她想的差的太多了,哪里會是這樣看著都讓人邁不動步子。
越看越是玄乎,這哪里是沼澤,跟巖漿差不多好不好,冒著白氣,說不定還是熱的。
沒文化真可怕,想當時,真該給它們講一講什么才是沼澤。
不過現在回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眼一閉,她攀著雙手向前走著,人生哪里不都是危險的,如果怕就該待在坑頭別出來。
嬌弱的小身軀掛在峭壁上面,腳下只有十多公分的小山道,而且崎嶇不平的,稍不留神就會掉落下去,那冒著白氣的黑水就像是吞噬靈魂的惡魔,隨時張開著大嘴。
簡思辰死死地抓著上面凸起的小石塊,手指都快磨破了,再疼也得忍著,不然掉下去,就再也沒疼的機會了。
呼呼地山風吹著,使勁的慣過來,黑色的衣裙都飛揚著,有時候簡思辰都覺得自己會被吹到天上去。
真不是人走的路,不過好歹比爬上去要好得多。
“喂,死女人,你在干什么,還不快回來!”
這時候身后一聲渾厚的男音傳過來,簡思辰有些費力的轉過頭,就看見謙站在岸邊,臉上有些焦急的神色。
是擔憂嗎?可能這是她的錯覺!不過他來干什么?
這里可是他的地盤,一個不小心被捉回去,可能永遠都出不了這黑暗的地獄了,簡思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想著只要走出這里,就能夠見到殤墨樊了。
可她哪里知道這腳下就是黑暗之源,墨色的汁會將她吞的連渣子都剩不下來。
心驚、恐慌,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情緒困擾著他,直到看見了峭壁上面那個孤零零的身影,隨風搖曳,可能隨時會掉落,什么都剩不下,他似乎又嘗到了從前,失去她的那一種滋味。
他大喊著,如果她能回來,出去也好,找那個人也好,他都同意,明知道那不是她,可能讓那個人再次動心的女人,他已經全部劃到了相似的行列。
即便是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他也不能放棄。
所以他瞞著她,去了密林,找殤墨樊即便她不說,他也會去找,這么久沒見了,他還真想看看這個男人長成了什么樣子。
也許就因為她是他的女人,所以將她費盡心機的留了下來,可禁地一行讓他的心里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從古至今,能看見這里光明的只有一個人,可是她已經粉身碎骨了,沒在世間留下一點的信息。
他不敢想,卻再也不敢提利用兩個字。
他將她安頓在鸞殿,讓人守著她,曾經的那個人好動,不會安于現狀,只要她想做的,還沒有人攔得住,她勇敢,堅強,只是那靈動的心卻給了另一個男人。
到頭來換來的是什么,心碎了,還執迷不悟。
他恨,所以他瘋狂!
“簡思辰,你不是想見他嗎?下來,我帶你去,我現在就帶你去。”過度的緊張,讓他開始胡言亂語,潛意識里面已經將她當成了另一個她。
憂傷的聲線,通過微風傳到了她的耳里,她停下腳步看過去,心里卻疑惑的開始打了鼓。
男人的話還能信嗎,會不會回去就是禁閉。
見到了她猶豫的神色,謙又喊著,“過來,那里太危險了,何況前面也出不去,想回密林,我現在就帶你回去。”
如果他的身能過去,早就將她捉了回來,可是當初天地劃分的時候除了三界之外又多了這么一個漆黑似地獄的地方,而他就在這里被關了不知道多少年。
“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誰?”隔著一道無形的屏障,簡思辰看著他。
而謙明顯的震驚了一下,抿著唇不再說話,認識,他能說不認識嗎?
“我天生最恨人家騙我,本來你就知道我是來找殤墨樊的,對不對?你利用我的信任將我騙到了這里,是想用我來對付他嗎?”本來就知道答案,可說出來還是心里揪得慌。
風一吹,緊縮的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
謙的身體有些抖了,不知道為什么這么害怕她會掉下去,只是安撫著她的情緒,“事情不像你說的那樣,你先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
“說,你覺得我們之間還有話說嗎?我不會和一個曾經試圖利用我的人待在一起,就算前面是絕路,我也要走下去。”簡思辰扭過脖子,艱難的攀著石塊行走著,每走一步都心底發顫。
“你別倔了,我告訴你,就算走出去,你也看不見他了,他死了,死了你知道嗎?”謙狂怒的吼著,就在她要離他遠去的時候,他的樣子像是回到了無數年前。
而簡思辰則是吃驚地看著他,那一刻眼淚不聽話的流了出來,殤墨樊死了,他在胡說什么,他怎么能死,她還什么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