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激動地走過來,用力的搖晃著她,“魅兮,你在說什么,難道你真的想不起來我們的過往了嗎?跟我走,我一定會治好你,我?guī)е闳ふ移渌乃槠欢苤魏媚悖 ?
他拖著她的手,緊緊地沒有放手的意思。
簡思辰有些害怕這樣激動的男人,紅色的眸子里面有些駭人的光芒,她隱約的看到了他的疲累,也許他是真的認錯人了。
她該同情嗎,一個同樣被情所困的男人!
“謙。”她吼了一句,然后謙轉(zhuǎn)過頭看著她,妖艷的臉上有著難以隱退的痛苦之色。
簡思辰安撫著讓他坐下,并告訴他,他們的交集不過是在密林中發(fā)生的,她很感謝他從黑潭中將她救了出來,索性他的傷沒有事,不然她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她這個人不喜歡欠別人什么,可是也知道不是自己的東西不能隨便拿了。
謙漸漸的冷靜了下來,若有所思地看著她,他知道魅兮什么都忘記了,變得很有主見,不像當(dāng)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了,也不是非要吵著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后的樣子了。
現(xiàn)在的她獨立、自信、渾身籠罩著堅定的光芒,雖然她微小,是個女人,可是卻有著男人比不上的東西,他承認這樣的她更加的讓人癡迷。
但卻和曾經(jīng)有著致命的相似,那就是永遠都不屬于他。
“對不起,我剛才太激動了,我是錯把你看成了魅兮!”他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話,如果有一天她記起了所有的事,那也不一定就是幸福的,像現(xiàn)在這樣她還可以笑,而他也可以留在她身邊。
簡思辰看他安靜了,這才放下心來,又問他魅兮是不是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的人,剛才的東西是不是就是魅兮的。
謙點點頭,說是他自己弄丟了東西,跟她沒關(guān),而且那東西沒了就沒了,不是什么重要的。
夜深了,他該回去了,如果她不愿意留在這里,可以跟他走,暗域雖然沒有光,但是卻很溫馨,到了那里不會再有人敢欺負她。
簡思辰的心里有些哽咽,這讓她想起了殤墨樊。
她笑著告訴他,現(xiàn)在也是沒有人欺負她,在中藥堂都是她說了算的,如果哪天他想看病,大可以來這里找她,看在救命恩人的份上,一定不會收他費用。
謙恢復(fù)了一貫的笑臉,已經(jīng)看不出了剛才的頹廢,不過還是告訴她只要她想隨時都可以回去暗域。
簡思辰點著頭,說她記下了。
謙轉(zhuǎn)過身,離開了,卻從此抱有了一種心態(tài),至少這一世他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至少這一世她只能屬于他一個人。
天迷蒙著亮了,簡思辰睡得卻極不踏實,睡夢中總是會出現(xiàn)兩個糾纏的身影,一個是讓她去找殤墨樊,一個是跟她講述殤墨樊是多么狠心的一個人。
吵吵鬧鬧的一個晚上,簡思辰郁悶的爬起了床,渾身好像充滿了力量,她走下樓,還是沒有擺脫心里的煩躁,就說自己要出去走一走。
眾人都驚訝的看著一夜之間暴長的發(fā)絲,誰都不知道昨夜究竟是發(fā)生了什么,都說城主是個神秘的人,難道城主夫人也不是個小可。
早就聽說她之前在逗獅大會上的英姿,看來她也不會是個一般人。
一聽說她要出去,起初老婦人還說她的身體剛有起色,按照老齡她是不該走出大門的。
可簡思辰什么都懂,在現(xiàn)代做個人流,當(dāng)天就出門迎風(fēng)了,哪有這么多的規(guī)矩,不過她還是感激這位老人,真有點想念媽媽的格調(diào)。
她告訴老媽媽沒事,她的身體她自己知道,她還轉(zhuǎn)了一個圈,然后讓老媽媽看著,直說自己一點事情都沒有了,已經(jīng)幾天了她的傷口早就好了。
老媽媽也就不再說什么了,只叮囑她早點回來,他們老夫妻一生沒有孩子,這姑娘聰明伶俐,又很照顧他們,她真的把她當(dāng)做閨女一樣稀罕著。
可這小性子她又管不了,算了由她去吧。
憋悶了幾天,走出來還真覺得新奇,簡思辰在街上都溜了很久,心情卻越來越煩悶,腳步不知不覺的就朝著后山走著。
天氣漸漸地轉(zhuǎn)涼了,很多植物都開始抽條落葉了,她想月桂林中的桂花一定全都落盡了,雖然很想回去看看,卻沒有了走進星茫城的勇氣。
那里已經(jīng)有了新的女主人,不管她心里是多么的委屈,一切的一切她都失去了,甚至包括那個無辜的小生命。
嘆息著她已經(jīng)來到了曾經(jīng)的那個山洞,諸多往事讓她忍不住的心痛,抬眼望著密林的方向,都說星茫城這幾日出了很多的事情,作為城主他不得不以身犯險,其實他這又是何必,娶都娶了,又何必在乎會睡在一起,她簡思辰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她自己的命運,本該瀟灑的人,為什么非要在這里愛上一個不可能只屬于她一個人的殤墨樊。
往事一旦回憶著,那就是決堤的洪流,沖到哪里哪里就是汪洋一片,氣息亂了,心亂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去面對了。
是看著殤墨樊繼續(xù)在外受苦,還是真的勸他回去,她簡思辰真的有這個本事嗎,動一動嘴皮子,就可以說得動殤墨樊這冷硬的男人?
可是他一直待在密林,月圓幻化真身的時候狼群還能守護在他身邊嗎?
她這是在干什么,胡思亂想的,她甩甩頭,既然走到了這里,她想就去碰碰運氣,如果真的看到殤墨樊,她就去勸勸,但是勸不勸得動,她不管!
她覺得自己是太大度了,竟然一下子被眼下殤墨樊的舉動折服了,將前幾日那錐心的疼痛忘記了。
如果起初她還在猶豫著,可腳一踏進密林她就心驚了,甚至希望更快一點的找到殤墨樊。
四處黑焦的林木毫無生機的,曾經(jīng)匍匐的大片灌木只剩下了枝椏,以及禿零零的幾片枯黃的葉子。
放眼看去,這片林子似乎是遭到了什么巨變,眨眼間變成了廢墟一片。
咚……,突然的身后一聲巨響,簡思辰驚得跳起了腳,回過頭剛好看見那高大的林木自地面折斷的倒了下去,帶動著旁邊相連的許多植株一起一下子就是一大片。
她目瞪口呆的看著,就像燒焦了一樣黑漆漆的,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快步的疾走著,這時候她唯一能想到的找到殤墨樊的地方就是溫池,可到了那里,遠遠地就看到了一片的廢墟,堆砌的石塊都已經(jīng)脫落了,完全的沒有了曾經(jīng)的整齊規(guī)矩。
溫池的水還在冒著熱氣,可里面卻是空無一人,簡思辰腦筋一下子變得空白起來,如果殤墨樊來過這里,如果他看到了現(xiàn)在密林的這個樣子,她不敢想身為城主的他會怎么樣?
如果娶了羽靈尋真的可以避免這一切,她能說不愿意嗎?
她的愛不能那么自私,就算再心痛也得忍著。
她沒有別的選擇,她坐在溫池的邊上,心里似乎是有感應(yīng)一樣的,直覺殤墨樊一定會到這里來,不管他現(xiàn)在在哪里,不管他在干什么,她知道他一定會回到這里的,密林跟他有著特殊的關(guān)系,他不會就這樣不管的。
就像當(dāng)初的狼群一樣,那是他生命之外必須要保護的東西。
跟她想的一樣,幾天前殤墨樊來到了這里,看到了廢墟一樣的密林,那吃驚的程度絕對不會比她少多少,但是他知道花王的事情,也知道暗域的大鎖已經(jīng)打開了,密林不再是他的保護傘,而被黑暗侵蝕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
他再一次走到了山崖的下面,去了花王消亡的那處密道,他沒有想到竟然還能感覺到花王的一絲氣息。
他站在埋葬花王的位置,默默地想得出神,突然花王的一絲執(zhí)念對著他哈哈的大笑了起來,說它留著一口氣就是想看著狼王的躊躇,沒想到還真是看到了,它想密林一定是變了,而且已經(jīng)沒有了生機,就像它一樣,它已經(jīng)感覺到了。
殤墨樊沒有動,只是盯著它,希望它說出那個秘密,究竟是什么改變了這些。
花王沒有隱瞞,告訴他一定是有人動了暗域鎮(zhèn)壓的古井,除非將那些東西放回去,否則他就找個新的花王來,不過這樣可能還真有些難。
殤墨樊?dāng)Q著眉頭聽著它的奚落,不過有一點他還真是說對了,那就是真的有人動了什么,難道真的是暗域嗎?
所以他收起了花王的執(zhí)念,將它禁錮在了它的精髓里面,然后帶著這些闖到了暗域。
那是謙不在的時間,沒有人能感應(yīng)到他的氣息,他很順利的到了黑潭,空氣中還有一股熟悉的氣息,那是想抓卻怎么也抓不住的東西。
他知道那東西來自潭底,他沒有多想,傾身而下,一直游到了最深處,看到了破碎的古井,還有那個碎裂的錦盒,心里一抽然后抓了起來,竟然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什么片段在眼前劃過。
一個高大的男人,捧著錦盒,親自的封鎖在了這口井中,還在井口的周圍布下了咒語。
但是那個是誰,為什么看不到他的臉,可卻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