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仙臺上。
張榮方將所有碎片重新拼湊起來,唯獨只剩最后一塊,放在一旁。
奇異的是,這些碎片似乎自帶磁性,只要以靠近便能自己粘合在一起。
但以前他買到的銅色殘片可沒有這功能。
這讓張榮方心中猜測,是否和這個殘神只剩下這么一個凋像有關(guān)。
此時天色剛明。
人仙臺這里一般若無要事,基本沒人會主動前來。
人仙觀內(nèi)的人,一般沒有要事大事,不敢過來打擾。
而幾個徒弟弟子下屬,則是多是血裔,同樣不喜歡時常面對張榮方這個血裔始祖。
那種自身安全被對方隨時能夠拿捏的感覺,隨著對自己鮮血的掌控越來越強,也讓他們感知越來越清晰。
這種感覺,若是普通人或許能接受。
因為還有血脈相連的親近感抵消。
但但凡習武之人,再差,意志力也遠比一般人強悍。
那點親近感前后一對比,更是感覺怪異,知道是受血脈影響。
所以,到頭來,這里除開兩個負責專門守衛(wèi)在入口的下屬,其余便沒有人在。
張榮方站立起身,看著面前的白鱗神塑像。
“你現(xiàn)在可以說說,肉身神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白鱗神已經(jīng)見識到了張榮方的狠辣,一言不合就要壞人根基,再加上其身上有著三大天生神的庇護。
她就算想反抗,也無力掙扎。
“你既然有三神庇護,為何還要單獨尋我?”她沉聲問。聲音并非傳遞在外,而是直接進入張榮方腦海。
這似乎是神只們獨有的能力。
“有點好奇,我身上的三神,其實當初也是機緣巧合才能找到。*~~特別是第二位愿女神,當初為了得到她,我也是費了不少心思。要知道,那時候她的信徒潛伏著的還是有不少。光找出來把這些人全殺掉,也花了我很久時間。”張榮方嘆道。
“……”白鱗聽得渾身發(fā)冷,如果她現(xiàn)在還能感覺到冷的話。
“你別不高興,這種事,本就應(yīng)該雙向奔赴,你們這些神佛,信徒太多了不就不珍惜了?”張榮方道。“好了,你塑像我也幫你重塑了。你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你這叫重塑?還有一塊呢?”白鱗質(zhì)問道。
“這一塊,看你表現(xiàn)。”張榮方微笑著將最后一塊碎片揣起來收好。
“……”白鱗心頭一股邪火不斷往外冒。
她活了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這等拜神之人!
不對,此人根本就沒拜神,還只是文功修行者!
雖然心中憋屈,但比起被關(guān)禁閉沉睡近百年,和人交流的感覺,確實比以前好很多。
白鱗壓下心中情緒。
“你想了解什么?”
“肉身神如何成就?”
“其他我不知道,但我當初是成就靈將最高層級,之后獲得祭拜之神的許可,得賜太虛之種,然后種入體內(nèi),徹底褪去凡體血肉,建立神廟,得到祭拜,構(gòu)建自身太虛。成功后,就舍棄身體,進入太虛,成就肉身神了。”白鱗回答。
…
“也就是說,你以前也是最高層面的靈將?”張榮方反問。“感覺不像啊?你這……”
“你什么意思!?”白鱗怒道,“你是在說我傻!?”
還挺敏銳。
張榮方面色不動,又問。
“再一個問題,神佛到底能否直接降臨?你們的太虛在哪?又該如何進去?神佛到底有多強?能比靈將強多少?”
“……這個問題。…你確定是一個問。
題?”白鱗終究不傻,只是沉睡太久,有點遲鈍,此時頓時反應(yīng)過來。
“別這樣,難得糊涂,有時候話說得太明白,大家面上都不好看。”張榮方道。
“……”白鱗已經(jīng)對著卑鄙無恥之人無言以對了。
如果她現(xiàn)在能降臨,恨不得一巴掌立馬拍死這家伙。
“好,但我只回你一個。我們不能直接降臨,只能通過兩種方式,一個是通過這種太虛殘片塑造的塑像,第二個,是通過靈將大降神。但第二種只能降臨一小半。”白鱗簡單道。
“至于其余的問題,你得拿東西換。”
“好吧。”張榮方拍拍手。
頓時外面一道人上來,被他吩咐了幾句,便又迅速下去了。
很快沒過多久,道人手里端著一個盤子快步?jīng)_上來。
“觀主,您要的東西到了。”
盤子被放在人仙臺邊的一張石桌上。
石桌石椅是張榮方專門在邊上打造出來休息用。
此時正好用來放東西。
盤子里,存放了一份剛剛?cè)〕龅孽r活腦花。
張榮方揮手示意道人下去。然后走到腦花邊上。
“來,我請你吃腦花。”
白鱗:“這不是人的吧!?”
“你就說吃不吃吧?”張榮方反問。
“……”白鱗感覺一股熱淚從心底涌上眼眶。
看著盤子里還鮮嫩的腦花,她不知怎么的,忽然感覺一陣難言的心酸填滿心底。
“吃!”她努力壓住自己聲音,不讓自己爆發(fā)顫抖。
“說起來,你們是怎么進食的?”張榮方又問。
“你把我的塑像拿近一點……”白鱗道。
聞言,張榮方將其塑像放到腦花邊緣。
很快,塑像頂部,那只獨眼正中,嗤的一下緩慢飛出一道銀色靈線,精準刺入豬腦中。
然后張榮方便眼看著那腦花迅速干癟下去,變得失去水分,微微發(fā)黑。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看來你們對腦髓是來者不拒啊……”他在想著,是否可以大規(guī)模飼養(yǎng)豬腦,供養(yǎng)這些神佛。
“吃多了不好。”白鱗冷聲道。
“有何不好?”張榮方問。
但這一次,白鱗沒再回答了。
無論張榮方如何詢問,他都一句話也不說,顯然是徹底自閉了。
張榮方也不急,收起塑像,想到剛剛?cè)绷艘粔K也能飛出靈線來,他索性又從塑像扳掉一塊碎片收起來。
…
這樣就保證安全了。
做完這些,他心滿意足的起身離開,帶著兩塊碎片,返回巫山去了。
*精**華****書***閣*
巫山府南部,一處有些陰暗的木質(zhì)平房內(nèi)。
一個梳著包子頭的七八歲小女孩,正借著窗口的月光,玩著手里的小木偶,然后一邊等著爹娘做工了回家。
家里就只有她一個人。爹娘最近因為城外附近有不少房屋需要重建,找到了活計,經(jīng)常早出晚歸。
她一個人便時常無趣的呆在屋子里,從窗縫處看著外面有人路過的胡同。
汪!汪!
忽地外面?zhèn)鱽硪魂嚰毼⒌墓方小?
“哎呀我的糖葫蘆!”一個小男孩焦急的叫道。
“掉了就再去買一串,別叫了,狗都咬過了,你還要吃啊?地上那么臟。”一個婦人不耐煩的聲音傳來。
小男孩依舊不依不饒的亂叫,然后被婦人硬拖著拉走了。
等到人走遠了,小女孩才從窗縫處往外。
看。
果然看到,地上掉了兩顆紅燦燦的冰糖葫蘆。
一條瘦骨嶙峋的老狗,正低頭啃食著其中一顆,全然不管糖葫蘆上沾了地上灰土。
吱呀一下,小女孩開了門,一個箭步?jīng)_出去,撿起其中一顆糖葫蘆拔腿就跑。
老狗對她叫喚了兩聲,想追,但還是低頭迅速啃著到嘴的那顆糖葫蘆。
屋子里,女孩拿著手里的糖葫蘆,在衣服上擦了擦,用手搓幾下,就這么放進嘴里舔了一口。
“好甜……”她開心得眼睛都瞇了起來。
“要是能有好多好多冰糖葫蘆,就好了……這樣,我可以天天吃當飯吃!”
“這就是你的愿望么?”忽地一個聲音在一旁傳來。
小女孩一愣,隨即注意到,她之前撿到的那個小木偶,居然此時動了起來。
它從桌上爬起來,舒展身體,活動四肢。
“我看了你很久,你是個好孩子,所以我決定滿足你一個愿望。”木偶人說話道。
“木偶…說話了!?”小女孩眼睛一下睜
大。
“如果你誠心誠意,向我請求,我便會實現(xiàn)你的愿望。”木偶回答道。
“愿望……真的嗎!?”小女孩驚訝道。
“當然。”木偶微微彎腰。
不多時,一個身著勁裝的黑衣男子,抱著一百根糖葫蘆,來到木屋門前。
敲了敲門,然后將所有糖葫蘆放到門前,轉(zhuǎn)身離開。
不多時,等男子離開后,小女孩才敢小心的打開門,看到糖葫蘆,頓時開心的低呼一聲,將所有糖葫蘆全部抱進去,緊緊關(guān)上門。
遠處樓閣上,張榮方看向這邊方向,微微嘆了口氣。
那小女孩的愿望只是一百根糖葫蘆,這是他第一個實現(xiàn)的童愿,同時也是一個極為簡單的童愿。
站在三樓窗前,他伸出手,指尖停住緩緩飛來的一只深藍色美麗蝴蝶。
“咦?這蝴蝶是從哪來的?”一旁的張榮瑜走近過來,伸出手想去觸碰藍蝶,卻被其輕輕振翅避開,飛走。
“不知道,或許是最近天氣慢慢到了季節(jié)了。”張榮方回道,收回視線。
他這些天不斷找機會試圖完成童愿。
但那些童子一聽到他的木偶人說話,不是被嚇暈,就是抓起他大喊大叫,去找大人。
還有的就是愿望相當夸張,比如想要天上的星星,想要去月宮,想要死去的姥爺活過來,等等各種完全無法實現(xiàn)的愿望。
找了很久,也就這么一個性價比高,算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