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宇和米雪靈並肩在夜空下坐了半夜。直到後半夜吳子豪和蘇月雅來換班。
“哎,你有沒有覺得,趙哥好像對米雪靈挺那啥的?”吳子豪閒來無事說。
蘇月雅只假裝沒有聽見。
“我剛纔看他們倆都快靠到一起去了。”吳子豪手裡握著他的那支簫,“你是不是沒看見啊。”
“閉嘴。”蘇月雅暴躁地捅了吳子豪一拳。
第二天一早,睡在外間的幾個男生就先被拎起來去幹體力活了。
砍柴的砍柴,種菜的種菜。就連老師也去幫忙摘菜洗菜了。
倒是裡屋的女生,趙乾宇說讓她們多休息一會。畢竟昨天柳莎莎一直折騰到了很晚,陪著她的人都沒能好好休息。
李莫仙是個閒不住的,她早就輕手輕腳起來去菜地翻土澆水了。身邊還跟著個閒不住的肉骨頭,一直腳前腳後地歡騰,倒是讓一同在菜地幫忙的船員周大叔開心的很。
昨天一下船,周大叔就剃了一臉的鬍子,說是總算清爽一點了。他其實是怕自己鬍子拉碴的嚇到幾個女生。剃了鬍子的周大叔是個笑瞇瞇的人,一聽說李莫仙種菜,就自告奮勇來幫忙了。
他老家就是種田的,不過爲了討生活才上了船,田裡的活他都熟悉的不得了。一到田裡,周大叔就對李莫仙的手藝讚不絕口。
“這是你搭的架子?”周大叔上下打量了好幾遍。
那是用竹子和藤繩搭建起來的簡易棚架。眺望號上有些豆角、黃瓜、絲瓜,李莫仙都試著種了,結果長勢喜人,很快就開始爬藤了。這纔有了這個棚架。另外還有一片單獨的地方,種著些水果,也搭了架子,那個架子更加精細一些,是爲了葡萄準備的。
“簡單了點。先湊合著用。”李莫仙不是很擅長和陌生人說話,不過聊起來田裡的作物,她就拉開了話匣子,“架子底下還有點西紅柿和茄子。那邊還有玉米。”
周大叔瞇著眼掛著笑:“嚯,這麼厲害。都是你們種的?”
難得被誇獎的李莫仙特別害羞地笑了笑:“都是大家幫忙。”
正聊著田裡的事情,肉骨頭忽然朝著破屋的方向汪了一聲,聽上去是在預警。熟悉肉骨頭動靜的李莫仙覺得有事發生了,趕緊放下手裡的鋤頭跑回破屋。
還沒進屋呢,就聽見屋裡傳來了一陣女生的尖叫。
柳莎莎割腕了。
“怎……怎麼會……”李莫仙只覺得雙腿一軟,看見柳莎莎渾身血跡的瞬間,她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最後一瞬間,李莫仙只記得是趙乾宇扶住了她。接著便沒有了意識。
趙乾宇本來帶著男生在撿樹枝,在離得不遠的地方聽見了叫聲便飛速趕了回來。一進門就遇上了李莫仙昏過去。還沒等他問呢,就看見了柳莎莎渾身是血的情況。
“吳子豪你把李莫仙扶進去。”趙乾宇迅速地開始指揮,緊急事情發生了其他人還愣在原地,“誰會緊急包紮的!你們幾個學生!”
以前李莫仙說過,包紮是在學校的公共課學的,趙乾宇便第一個去問了學生。
果然賀銘傑舉著手走了出來。
“乾淨毛巾在樑上,拿來,越多越好。先按住傷口。”趙乾宇用自己的身體托住柳莎莎,“別移動她。”
賀銘傑胡亂地扯了幾條毛巾就按住了傷口。等趙乾宇騰出手來,託著柳莎莎的頭調整好位置,賀銘傑已經將簡易的外傷包紮做好了。島上沒有紗布和醫藥箱,他能做的其實也只有將傷口的近心端死死扎住而已。
“周巡,料酒!”趙乾宇僅剩的衛生知識告訴他,島上的淡水不夠乾淨,恐怕是不能直接沖洗傷口的。現在又沒有涼白開,只能用高度數白酒了。那瓶料酒還是從眺望號上翻出來的,平時一直省著用。
簡單的用酒沖洗了傷口,趙乾宇問賀銘傑:“怎麼樣?傷的怎麼樣?怎麼救?”
一向沉穩的賀銘傑這個時候也有些慌了神:“我,我不是學醫的,這,這是不是要外科醫生來。”
“島上可沒有。”趙乾宇劈頭蓋臉大喝一聲:“快!只有你了!想辦法!”
“你別兇他啊,他也沒辦法啊。”周巡幫賀銘傑說話。
不過此時賀銘傑正在仔細觀察柳莎莎的傷口。外翻的肌肉看上去極爲滲人,不斷滲出的鮮血很快就又模糊了視野,豆大的血滴快速地順著皮膚垂落,剛剛擦乾淨的傷口便又是模糊一片了。
“血管受傷了沒有。”蘇月雅清冷的聲音從賀銘傑頭上響起,“你這個酒精不能多接觸傷口別再洗了。賀銘傑你剛纔看清楚了嗎,能分辨嗎。”
賀銘傑一頭細細密密的汗珠:“不,不確定。可能沒,沒有,傷口沒那麼深。”
“讓開。”蘇月雅快速地推開了賀銘傑,“能正常動彈的有誰?”蘇月雅四下掃視了一圈,只見剛纔尖叫的米雪靈已經緩過了神,“米雪靈,找我們最細的針和線來。李莫仙,點個火把來,礙事的人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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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一會兩人就分別拿了蘇月雅需要的東西來。
“我先聲明,我也沒學過這玩意。”蘇月雅的聲音裡帶著些顫抖,“但是現在沒辦法了。”她的手抖到甚至沒法把線穿進針裡。
針線是吳子豪隨手塞進書包裡的簡易針線包,針沒多細,質量也沒多好。修補衣服的時候線也用掉了不少。
“我來。”米雪靈從蘇月雅手中接過針線,精準地穿了過去。
蘇月雅深呼吸了兩口:“趙乾宇,按住她。還有你們幾個,按住。”
賀銘傑很快反應過來,去幫忙趙乾宇按住柳莎莎。她雖然這會失去了意識,不過看出血量,應該不是失血性昏迷。
蘇月雅的手還是有些微微的顫抖,手裡的針刺進真人皮膚的瞬間她只覺得泛起了一陣噁心,手下的觸感不斷地提醒著她這是和她一樣的人,可是爲了救人她也不能停下,只能睜著眼睛儘量快地縫合。
針雖然說用酒精沖洗又在火上烤了,可到底是縫衣針,蘇月雅手底下越來越難縫合。她也不知道自己該用多大力氣,該縫合到多深。這一切只能算是比什麼都沒做強一點。
剛縫到一半,柳莎莎忽然醒了過來,又是尖叫又是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