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乾宇看了看賀銘傑，顯然他就是那個“喜歡的學生”。賀銘傑沒有否認，倒是岔開了話題：“咱們早點休息吧。明天繼續找於老師。”
這天夜裡，蘇月雅悄悄摸出內屋，和守夜的米雪靈、趙乾宇湊到了一起。
“你們倆今天怎麼不頭碰頭了。”蘇月雅拿他們倆打趣。說的米雪靈滿臉通紅的。
“算了不拿你們開玩笑了。我是來說正事的。”蘇月雅隨手撿了根樹枝，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比劃，“第一件事情，這裡是樹葬和石頭的地方。這裡是大黑屍體和彎刀的地方。按照趙乾宇看到的，這兩個位置相差不遠，都有骷髏。老於對樹葬沒興趣，但是對彎刀很在意。”
趙乾宇點了點頭。
“那本筆記你們有誰看完了嗎？”蘇月雅一挑眉。
趙乾宇愣了愣：“被賀銘傑拿走了。後面還有一點我沒來得及翻。”
蘇月雅冷笑了一聲：“這個老於，都能調查出來雲仙島這個名字和林氏一族了。他就真的不知道林百花？不知道林家姐妹？”
“蘇姐是說他在聽說石頭上的奇怪花紋的時候估計就起了疑心是嗎？”米雪靈反應過來了。
蘇月雅點了點頭：“老於聽說樹葬和有花紋的石頭之後，大黑的屍體就被吊起來了。接著才發現的彎刀。”
“你是懷疑發現樹葬之後，老於爲了避嫌沒有去看情況。等到大黑的屍體出事了，他終於忍不住了，確定是找到寶藏了？”趙乾宇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蘇月雅冷笑：“說不定大黑的屍體就是老於搞得鬼。雖然我也不知道他一個老頭是怎麼把屍體搞上去的。說不定他和錢程就是同謀呢，這是錢程在給他找藉口走。”
“可如果老於反正要走，就算他當面提出來，我們也不會攔著啊。說好的來去自由。”米雪靈看蘇月雅的表情十分嚴肅，又附加了一句，“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聯繫的。”
“老於要是直接提出來要走。你覺得賀銘傑會放心讓他一個人走？”蘇月雅的語速加快了，“賀銘傑跟著等於周巡這個累贅也要跟著，那豈不是每個人都知道老於要走。那他要怎麼解釋自己走的原因？跟他的學生說咱們去發掘寶藏？”
“你說誰累贅呢。”
一個充滿了不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把蘇月雅驚出了一身冷汗。
回頭發現周巡正瘸著腳靠在門邊，顯然是聽見了蘇月雅剛纔說的話。
“周巡你怎麼出來了。腳怎麼樣了？快坐下休息一會。別站著，對腳不好。”趙乾宇上前去想要扶住他。
卻被周巡一甩手推開了：“老於雖然脾氣有點奇怪了，但是學術能力非常好。他要是對寶藏動心，那民俗學裡可以探索的寶藏多了去了。可是民俗學研究裡面，只有傳說故事纔是真正的寶藏。”
“那他爲什麼瞞著你們那些事情？”蘇月雅等著周巡的回答，“學生仔就是不經世事。”
周巡握緊了拳頭，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東西。是老於的筆記本。
“這怎麼在你那？”趙乾宇接過筆記本，被周巡翻的有些破舊了。
“趁著賀銘傑睡著，我偷出來的。”周巡的眉頭緊鎖，“我是真的不想做這件事情。我不想偷同學的東西。尤其是賀銘傑的。他是我上鋪的兄弟。”
趙乾宇拍了拍周巡，他非常明白這種男生的兄弟情義。上下鋪的兄弟就是一輩子的兄弟。兄弟就要仗義。
可是周巡還是把筆記本偷出來了。
趙乾宇迅速翻開筆記，藉著火把的光芒匆忙地翻到他看到的地方。再往後翻時，發現內容又變成了日常的記錄：
今天錢程提出了改變航線，許是有所發現。他的思考邏輯是好的，沒有繼續學術研究非常可惜。希望這次行程可以喚起錢程同學心中的一點光火。
今天海上情況兇險，波濤之洶涌若無邊之巨獸，巨獸吞噬天地不留半點光，人自天地生必有萬丈芒。
今天柳莎莎同學有些情緒，或許因爲航行過久，未能考慮到此是老夫失誤。想來海上故事多傳奇弔詭之說，當與海航之條件息息相關。較爲密閉的環境與固定的人員，急劇變化的外界因素與人心之浮動，成爲孕育千奇百怪又引人入勝傳說之溫牀。
……
可這些日常記錄後面，赫然留下了兩張筆記被撕去的痕跡。
“這是賀銘傑撕的嗎？”蘇月雅立刻逼問周巡。
米雪靈攔著她：“蘇姐你先別激動，這兩頁看上去不是隨手撕的。而是認真裁下來的。”
周巡也點頭道：“我一直盯著賀銘傑。我怕他是真的知道老於什麼事情。我可以保證賀銘傑真的沒撕。如果是他撕的，你們覺得那我還會把筆記本交給你們嗎？”
趙乾宇知道他說的對。只是現在怕是永遠也不知道筆記本上還記了什麼了。
“我也不知道有什麼能幫到你們的。不過老於除了做民俗學，年輕時候是讀語言學的。他是行內出名的解密高手。就是那種能解讀死文字的。”周巡皺著眉頭，似乎對自己說的話存在猶豫，“石頭上面的花紋是文字吧。雖然我不是很懂，但是看規律很像是某種書寫語言。老於說不定能讀懂。”
“另外。”周巡忍著腳上的痛起身，“周叔和賀銘傑上船檢查完東西，沒有發現三胖子的對講機。”
“你是說老於是用對講機和錢程接觸的？！”趙乾宇只覺得身後一陣發冷，這錢程還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情來。
周巡搖了搖頭：“其他的你們等天亮了問周叔吧。我知道的不多，本來我就當成是出來玩的。反正假期也沒事做。老於的那個項目也沒什麼進展，我們蒐集的資料基本沒用。古代有很多這種海島仙人的傳說，也有很多海盜的故事。尤其是古代水運比陸運方便，漕幫你們聽過的吧，他們就是淡水水陸的海盜。”
趙乾宇點了點頭，古裝劇經常能看見。
“海上的海盜更加有神秘性，因爲大海廣闊無垠，沒有人知道他們從哪來到哪裡去。”周巡解釋道，“所以老於就更加有興趣了。他認爲很多海盜的故事其實是有真實原型的。所以執著地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