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會到這裡來的。”趙乾宇努力找到了一個話題。
林百花倒是沒注意他的想法,既然趙乾宇提問了,她就回答:“肉骨頭。”
“啊?”她說的太簡單了以至於趙乾宇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哦,你是說肉骨頭髮現的我?”
林百花嗯了一聲就繼續(xù)上藥。
又陷入了一片令人尷尬的安靜。就連因爲一冷一熱而強烈起來的呼吸聲都讓趙乾宇自己感到尷尬。
“是你把我拖到這裡來的?”趙乾宇勉強找了兩句話說。
林百花搖了搖頭,停下了手:“不是我。肉骨頭把你拖到了水邊,你自己漂過來的。”
“啊?什麼意思?”趙乾宇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雷劈壞了腦子了,怎麼覺得每個字都知道,可是連在一起就聽不明白意思了。
林百花終於上完了藥,起身拍了拍衣服:“你自己去看看吧。”
趙乾宇扶著她的手勉強站起來。剛站穩(wěn),光亮的地方就晃了一下肉骨頭的影子,下一秒肉骨頭就跑到了趙乾宇的身邊,緊緊地纏著趙乾宇,似乎是非常擔心。
“我沒事。”趙乾宇撓了撓肉骨頭,“走。看看情況。”
這洞穴倒是很高大,不過有些彎折。剛纔趙乾宇躺著的是洞穴裡面一些的地方,因此沒什麼光線,這會跟著肉骨頭往外走,稍微一轉彎,就看見洞口外的光芒。
這光芒倒也算不上刺眼,因爲密佈的烏雲還沒有散去,外面還是有隱隱的雷聲不斷的傳來。
“我昏過去多久了?”趙乾宇覺得渾身有些沒力氣。
“不知道。天色一直這樣。起碼六個小時吧。”林百花隨手拈起一塊碎石,猛地朝洞口外砸了過去。
這洞穴外面就是海,碎石在海面上砸出來了一朵不大的水花,緊接著就消失了所有的蹤跡。
趙乾宇一驚,急忙跑到洞外去看情況。他前腳纔剛剛踏出去,就被林百花扯著衣服給扔了回來。
這下趙乾宇不只是面前疼了,摔的這一下可是個狠的:“你幹什麼?”趙乾宇忍不住抱怨。
林百花朝空中指了指,不到一秒,就看見一個飛速撲下來的身影。
這身影趙乾宇熟悉的很,和啥玩意很像,不過更像是當初啥玩意的父母,那對兇狠的猛禽。
“我家那裡叫海鷹,這裡不知道是不是它們的據點。我們被盯上了。”林百花收拾了一下碎石,又砸出去一塊,“這洞穴外面就是海。我出去看過,暫時摸不準方向。找不到沙灘的位置。天太黑了,得等雷停雲散。”
她說的每句話都十分冷靜。
趙乾宇也找不出來還有什麼錯處,只是有個問題他沒想明白:“你是怎麼到這裡的?”
林百花指了指面前的漁網:“剛進海里,打雷的時候我想上岸。被浪撲了。海流變得太快了。這叫鬼流,也叫鬼抓人。是不是真的有水鬼我不知道,反正被那股海流撲上了就出不去。還好我能閉住氣。”
林百花指了指洞口的碎石:“被海流拋出來的時候我就躺在那了。這海一直這麼鬧,不能冒險下水。必須等天氣轉好。”
林百花對海洋的瞭解比趙乾宇多多了。這一點上趙乾宇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話。
“這個洞穴可能是在亂石山崖下面。”趙乾宇擡頭,想要在洞穴裡找出些什麼線索來,“我曾經在上面看到過一次。不過當時我沒有能從山崖上下來的方法。而且那個時候大部分的洞穴都被海水淹沒了。”
林百花點了點頭:“你說的倒是很像。這裡的很多地方還沾著海草的黏液,我剛纔蒐羅了一下,倒是有不少吃的。問題是沒有火。”
趙乾宇摸了摸口袋,糟糕的是火機沒帶,其他的生火方法在這個滿是水汽的洞穴裡都是徒勞。
“剛纔你給我塗的是什麼。”趙乾宇很怕陷入安靜的尷尬,因此不斷的找些話題。
“海白草。我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怎麼叫這個。水裡糟了電鰻也能塗這個。”林百花指了指她面前的一些葉子,“這東西正常長在海底。不過好在這洞裡剛好有,可能就是因爲你說的,這裡以前是泡在海里的。”
“這洞……好像很深?”趙乾宇從回聲判斷,洞的大小應該不只是他們能看見的這麼一點。
“我沒進去看過。沒火,不好走。”林百花的好奇心非常的低,不是生存必要的事情她好像都不會去做。
趙乾宇覺得她說的也沒錯,可是一直在這等著雷雨停止也不是個事,便有些耐不住心思:“我進去看看。不會走很遠。”
林百花回頭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終站起身來,“你把肉骨頭帶上。”
肉骨頭汪了一聲,興奮地朝著趙乾宇撲了過來,舔的他滿臉都是口水。
“好了好了,我們走吧。”趙乾宇和肉骨頭順著這山洞的牆壁朝裡面走。一般的山洞越是往裡面就越是會逐漸收窄,這山洞也毫不例外。
只是窄的地方並沒有變成死路一條,側著身子還是可以通過的。
腳下的石頭從尖銳不平整的碎石,慢慢變成了圓潤的石頭。證明這裡曾經有水流通過,將石頭打磨平整了。趙乾宇心裡有些發(fā)毛,這裡如果只是泡在海水裡,那就應該只會是和洞口一樣的碎石。鵝卵石這樣的石頭只會出現在河牀當中,那是需要一定的流速打磨的。
沒有人能解答趙乾宇的疑問。只有越來越窄和越發(fā)溼滑的洞壁與腳底。
趙乾宇腳下滑了一下,肉骨頭立刻低聲發(fā)出了警告的聲音。那是壓在嗓子裡的呼哧聲,代表著肉骨頭的警惕。
“我沒事。”趙乾宇伸手摸了一下肉骨頭,本來是想安撫一下它的心情。沒想到手下的觸感告訴它,肉骨頭這會不僅僅是緊張,還有一絲恐懼,只是爲了保護趙乾宇它才勉強支撐住。
因爲趙乾宇撫摸到的肉骨頭,在微微發(fā)抖,渾身緊繃,就連狗毛都是立著的。
“肉骨頭,你是不是發(fā)現什麼了。”細犬的性格剛烈,又極爲忠誠。如果是普通的敵人,恐怕肉骨頭早就是撲上去而不是發(fā)出警告聲了。
聽見趙乾宇的詢問,肉骨頭壓低了聲音,汪地輕輕叫了一聲。似乎是在認同趙乾宇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