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銘傑清醒的時候臉上已經又紅又腫了。摸著自己火辣辣的臉,賀銘傑還是一臉懵:“發生什麼了?”
他誠懇的語氣讓趙乾宇覺得簡直能看見他腦袋上的小問號。
“不是說了讓你們當心這裡的幻陣嗎。你看見什麼了自己心裡沒有點數嗎?真的假的都分不清楚還搞什麼學術研究。”林百花難得的話多。她話多的時候語速會很快,毒舌的程度也比得上蘇月雅。
不過賀銘傑剛剛清醒,聽了半天才聽到了幾個關鍵詞:“那個,我是進了幻陣了?哦,怪不得。怎麼會有那麼多已經失傳的記錄。我還以爲這個地球上真的能在哪裡找到那些遺失的民俗呢。”
看著這個有點傻的賀銘傑,趙乾宇都不知道該不該覺得好笑。這兄弟還真的挺癡迷民俗那些的。
另一邊的蘇月雅情況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林百花看她的行爲舉止,只是一個勁的搖頭。
“到底是怎麼了?”米雪靈焦急地守在一旁,就怕蘇月雅一個不小心掉進魚塘裡去。
不巧的是怕什麼來什麼,蘇月雅突然就起身朝著魚塘的方向走了過去,一邊走還一邊伸手就要解釦子。
趙乾宇本來伸手要拉住她,一見這陣勢不對勁,又趕緊轉頭閉起眼睛:“哎呀你們快拉住她!”
可蘇月雅像是發了癡,悶著頭的力氣比誰都大,米雪靈一個人是拉不住的,加上個林百花也只是僵持。只聽林百花一個咂舌,翻身就將蘇月雅撂倒在了地上。
“趙乾宇,按住她!”林百花一個人制不住蘇月雅,她像是瘋了一樣的拼命掙扎。
“我會聽話的!我會聽話的!你不要走!不要走。我求求你了……”被兩個人合力制服的蘇月雅用著最大的力氣哭喊,她這著魔的程度看上去就是沒有了理智。長髮在蘇月雅的臉上和淚水攪合在了一起,混著汗水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蘇月雅的兩眼睜到了最大,眼球幾乎都要爆裂出來了。
趙乾宇一個大男人都覺得手底下有些吃力:“她到底怎麼了,有沒有辦法搞醒?”
“她自己走進心魔出不來了有什麼辦法。”林百花嘆了口氣,“幻陣是要自己願意出來的。她這是自己不願意出來。恐怕是看見了過去的心結,幻想想要改變過去吧。”
蘇月雅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就連眼神的光彩也黯淡了下去,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被抽掉了靈魂,眼看這就要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
“有一個辦法, 只能試試了。”林百花按著蘇月雅的腿騰不出來手,對著趙乾宇說道,“捂住嘴。”
“啊?”趙乾宇愣了一下。
“讓你捂住蘇月雅的嘴。人在瀕死時刻會超脫自然,有很大機會能自己走出幻陣。試試吧,沒有其他辦法了。”林百花看著趙乾宇,“快!趕緊的。不然就看著她死。”
趙乾宇猶豫了。他從沒有幹過這種事情。將手蓋在蘇月雅臉上的時候,指尖傳來的觸感讓趙乾宇沒法下手,最終還是米雪靈顫抖著遞過來一條毛巾。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有蘇月雅嘴裡發出嗚嗚嗚的音節,這些斷斷續續的音節也在毛巾後慢慢消失了。趙乾宇感受著蘇月雅動作越來越小,忽然整個人都停住了。
他撐不住,趕緊移開了毛巾,憑著本能反應就給蘇月雅做了人工呼吸。
“咳……”
總算是讓蘇月雅有了呼吸和反應,她大口的喘著氣,臉上胡亂沾著頭髮和淚水。睜開眼的蘇月雅第一個看見的就是趙乾宇,撲上去就抱住了趙乾宇:“是你們,是你們。真的是你們來救我了。”
蘇月雅的話聽起來還有些語無倫次,不過顯然她總算是從幻陣走出來了。
“休息休息就起來吧。繼續前進。”林百花說的話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其實是因爲陷在幻陣裡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沉迷過去的心結,是不想面對不願意和別人說起的自己的過去。蘇月雅既然好不容易被叫醒了,就不要讓她再想起來過去的不快,也是暗示其他人別去八卦人家遇到了什麼。
趙乾宇當然是明白的,男人要做的就是在適當的時候提供一個可靠的肩膀,和安靜的閉嘴。
只不過緩過神來以後他還是看著自己的手微微發抖。剛纔要是一個不小心,這手底下可就是一條人命啊。
趴在趙乾宇肩膀上哭了一會,蘇月雅也就緩過來了,她看著趙乾宇手裡的毛巾, 也就明白了一切:“是靠瀕死體驗拉我回來的?也是難爲你們了。還有,剛纔那個……謝謝你。”蘇月雅指的是人工呼吸。她可是一睜眼就看見了趙乾宇極近距離的五官了。說完蘇月雅就紅著臉跑開了。
蘇月雅這一跑,趙乾宇也覺得怪不好意思的,人家女生的雙脣觸感就是好啊。雖然說趙乾宇也是有過女朋友的人,可這次感覺不一樣。他又說不上來哪裡不一樣。
就在趙乾宇胡思亂想發呆的時候,一擡眼看見了旁邊的米雪靈。米雪靈正好聲關心賀銘傑的情況。趙乾宇的心裡忽然就咯噔了一下。
“那個,我剛纔是……那個,特殊情況。就是……”趙乾宇突然就找不到合適的詞了,滿口都是“那個”“就是”。
米雪靈將包裡的東西收拾好,正重新在收緊包口的繩子,一個使勁就將繩子勒到了最緊:“沒事的。乾宇哥你別太在意了,都是緊急情況。爲了救人的。”
米雪靈越是善解人意就讓趙乾宇越是心裡過意不去:“我……”可是張開了口又不知道該說點什麼。
“快點準備出發了。”
不等趙乾宇再多說什麼,林百花已經在催促了。他們的面前可是有著看不到盡頭的一整片世界等著呢。
安靜的茅草屋和看不到邊界的田地如同時間已經靜止。兩旁的茅屋錯落,彼此之間都保持了一定距離。林百花隨手推開了一扇吱呀作響的木門,門裡的一切都好像是突然停止了一樣。桌上還放著碗筷,甚至爐竈裡都還有柴火。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趙乾宇隨手打開了衣櫥,衣櫥裡的衣服也都還在,看上去是一些漁民常穿的款式,布料也簡單結實看著像是農家手紡的土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