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的屍體實在是太慘了,折騰來折騰去最終居然去了樹上。趙乾宇的第一反應是認爲大黑被人盯上了,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仇人一路追蹤到了島上。
這可是比得上殺人鞭屍的仇恨啊。
“也不能讓他這麼掛著吧。”大黑的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散發出了讓人噁心的味道。這味道還吸引來了不少蒼蠅昆蟲,只是靠近一下就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衣服掀起來捂住鼻子。”趙乾宇指導賀銘傑,“快振作一點。如果讓屍體在這裡爛了,就怕出事。”
賀銘傑驚悚地看了趙乾宇一眼:“出,出什麼事?”
“啊?你沒聽說過屍體腐爛的時候會有些不好的病菌啥啥的嘛。”趙乾宇心想這大學生怎麼連這點知識都不懂,“我們村上老人走了,派來看的醫生都勸早點入土爲安的。說是放的時間長了對活人不好的,有什麼病菌。”
賀銘傑鬆了口氣:“是說這個不好啊。”
“不然呢?”趙乾宇撓頭。
“我以爲你說什麼屍變什麼的。”屍變兩個字說出來,賀銘傑像是把自己嚇了一跳,緊張地看了看四周,“啊!”
“我去你又鬼叫什麼。”趙乾宇懷疑賀銘傑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之前他一向挺冷靜的,怎麼這會跟周巡似的一驚一乍。
順著賀銘傑顫抖的手指看過去,趙乾宇也差點啊的一聲喊出來。
“臥槽。這,這地方怪滲人的啊。”
一具白骨,鑲嵌在一旁的樹上。之所以說鑲嵌,是因爲它已經和樹融爲了一體。趙乾宇立刻明白了過來,這裡也是樹葬區域的一部分。
“我明白了。大黑的屍體又被帶到這裡來,難道是想讓他樹葬?”趙乾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靠近了大黑的屍體,“可爲什麼一開始要把屍體吊在離得很遠的地方呢。”
說到這裡,趙乾宇突然覺得少了什麼:“老於呢?”
魂不守舍的賀銘傑這纔像是回了魂,趕緊地四下搜尋:“剛纔不是還在這?於老師!”賀銘傑開始四下呼喊。
他們倆擔心老於是還在剛纔的位置沒有跟上。可是回去一看,也沒有老於的身影。
不管賀銘傑怎麼找,都找不到老於的人。
這一片地形混亂,石頭和鐵彎刀混雜,很難留下什麼腳印。趙乾宇和賀銘傑找了一圈,也沒有看見那裡有爭鬥的痕跡。
關鍵他們倆剛纔離得也不算遠,如果老於遇到了什麼危險,只要呼救他們肯定是能聽見的。
“賀銘傑,你們老師是不是有什麼揹著你們的秘密。”趙乾宇皺眉,老於不像是被擄走的,更不會是被野獸攻擊,“怎麼看他都是自己離開的吧。他是不是和錢程還有聯繫?”
賀銘傑連連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你別這麼說老師,他可能就只是走錯路了。”
趙乾宇不信。
這一片地方就這麼大,走錯路也該知道回頭,聽見呼喊也該知道迴應。
可是老於什麼聲音都沒有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不見了。
這片樹葬和彎刀的地方,明明陽光綠葉相互映襯,卻又變得陰森恐怖了起來。
大白天的,在趙乾宇和賀銘傑兩個人的眼皮子底下,老於消失了。
這件事情他們第一時間回去通知了所有人,趁著天亮,能出來的大家都出門尋找,只留了瘸腿的周巡和身體不適的王叔在破屋。
就連柳莎莎都被蘇月雅強迫帶出來了。
林百花攔著其他人,自己先去找了一圈足跡,遺憾的是腳印只在那棵流血樹的周圍徘徊,其他地方的腳印就毫無痕跡了。
“這裡……好可怕啊。”米雪靈湊近了看樹上暗紅色的血液,“還有什麼彎刀和,和骨頭?”
她旁邊的李莫仙一聲尖叫就湊了上去,緊緊地抱住了米雪靈,不敢撒手:“別,別嚇我,哪裡呢?”
“每把彎刀旁邊都有骷髏。這地方果然不對勁。那邊就是樹葬的地方了。”趙乾宇把剛纔發生的事情指給他們看,“先把大黑安葬了吧。吳子豪你過來幫把手。”
其他人分散開來,按小組分頭尋找老於。
這一場尋找一直持續到了天黑。不但沒找到老於,還發現了更多的樹葬和彎刀。
每天都在減員的破屋裡,氣氛變得壓抑了起來。
“夜裡有很多野獸的吧。老師要是遇險了可怎麼辦。”周巡雖然和老於不對付,但還是真心爲老師擔心的。
賀銘傑還堅持要繼續找,被其他人給攔住了。
這種荒島的夜裡,誰都不知道會遇到什麼。說不定一個看不清的坑洞就能要了姓名。
周巡嘆了口氣,他也勸賀銘傑留下,並且看了看柳莎莎所在的內屋:“老賀,你別擔心了。我們把光點上,說不定老於就會想那天晚上,咱們倆找破屋的時候一樣,能找到這裡來的。”
他說著將自己腫的不能亂動的腳換了個角度:“哎喲。”周巡覺得腳下面硌了什麼東西,他腫著的腳本來就不能碰,這一下硌的更疼了。
“什麼什麼?你怎麼了?”吳子豪好奇地看了一眼,只見周巡硌腳的木樁上鋪了老於的外套,外套裡面好像包著東西。
吳子豪將外套裡包著的東西掏了出來,竟然是老於每天抱著寫寫畫畫的筆和筆記本。
“這是什麼?”吳子豪翻開了筆記本,還沒看仔細,就被賀銘傑給按住了。
“老師的東西,我們得尊重人家隱私,別亂看了。”賀銘傑想要收起筆記本。
“什麼線索都沒有,想找人就只能看看他到底在搞點什麼鬼。”蘇月雅上手就把筆記本給扯了過去。
賀銘傑這種學生哪裡搶得過蘇月雅,加上蘇月雅是女生,賀銘傑也不好意思搶的太過分了。蘇月雅倒好,一搶到筆記本就先抱到了心口。讓別人完全沒法下手。
“你被這樣。”沒想到殺出來了個蘇月明,上手就要從蘇月雅懷裡搶東西,“於老師的研究心血不能隨便看。課題也是受到保護的心血。”
蘇月明一動手,蘇月雅就更加來勁了,冷冷一笑:“喲,你連人家學生都不是。怎麼一會維護錢程一會維護老於的。你男朋友不是吳子豪嗎?”
“蘇姐你不能這麼說小月!”吳子豪都有底氣跟蘇月雅拍板了。
換來的是蘇月雅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