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天#來信
高中那會,手機并不普及,想我這種普通家庭里的孩子來說,就更不會有了,手機成為了某些富裕家庭里的中學(xué)生可以佩戴的奢侈品,這樣說應(yīng)該不算為過。
因此,我們喜歡用寫信來保持聯(lián)系,那會兒,剛上高中,在高一的時候,我還留心給初中時玩得很好的幾位朋友寫信,我非常享受寫信的感覺,如今手機、網(wǎng)絡(luò)普及的年代,這種富于情調(diào)的書面通信基本消失了,我好生懷戀。
初中時,我有四位非常要好的同學(xué),如今成為了最要好的兄弟,真當是落地為兄弟,何必骨肉親的情義。也還有兩個女生,兩個當時在八中的女生,也算是好的,所以給這些人寫了信,至今我還保存著。
這一天中午,從外面吃晚飯回來,當然是我、帆、QC、龍妹和瑤五個人了。到了校門口的保衛(wèi)處,龍妹和瑤首先跑了去,我便問:“你們跑這么急,是做什么呢?”
“有人寫信給我,我當然是去拿嘍!”龍妹說。
我才想起來,之前他們回給我的信,原來是都是放在這里的,應(yīng)當是亞運、蕾她們見到了我的信,便給送來了。我們一同進去瞧了瞧,桌面上分班級放了許多的信件,有大有小。
帆也在找著信,我便問:“帆!原來還有你的信?是誰會給你寫信?”
帆只是微笑,并不答話,他似乎不愿意在這三個女孩子面前說出寫信給他的人,瑤找到了他的信,“帆,你的信。”直接遞給了他,帆拿過信,便出去了。
我又問QC:“有你的信嗎?”
“恩……有呢!”她都還沒看就說有信。
“哦?誰會給你寫信?”
QC尚未回答,便有龍妹喊道:“QC!你的信!那個人給你來信嘍!”我正想問是什么人,龍妹繼續(xù)喊道,“王東!也有你的信哎!”她拿起來仔細看了一下,“吳玉婷!”龍妹驚叫起來,“是個女孩的名字!”
瑤接著說:“王東!你竟然敢背著我們家燦燦,和別的女孩子私底下通信!”
“啊?信拿來我看看!”
“不要給他,他不把話說清楚,就別給他!”龍妹說。
щшш? тt kΛn? c o
“對!就是!”瑤說。
吳玉婷的確是我初中里玩得還算不錯的一個女生之一,不過也僅限于初中了,我是給她寫過信,不多,好像就兩封,第一封她回了,第二封,她沒回,也就沒有再寫了,日后,與她的聯(lián)系基本上也就從此告別了,有時候想想,不覺有些惋惜之情。
但是寫給她的信沒有任何曖昧的言辭,純屬正常的朋友通信,因此,我絲毫也不擔(dān)心,便說:“就是寫了一封信而已,沒有任何別的心思,你們別多想。”
“那你敢當著QC的面把信拿出來看嗎?”龍妹問道。
“當然可以,信就在你們手中,你們盡管拆開看就是了。”
龍妹和瑤看了看QC,QC聽到我說這話,自然是無話可說的。瑤最后還是說:“算了,給你吧。”她將信遞給我,然后和龍妹就出去了。
我問:“哎?你們的信呢?”
龍妹嘆道:“我們的信沒來!倒是把你們的信找到了!”顯然是很失望的,與瑤悶悶不樂地快步走了,似乎是在說:“不搭理你們這些有信的人!”
QC手中的信,我倒是很好奇的,帆手中的信,我也好奇,只是他不愿意說,我也就不再這場合下問了,后來問他的時候,我才知道他有個女朋友呢!是他初中時的同學(xué)。于是我只問QC:“是誰給你寫的信?”
QC抿嘴而笑說:“你的信是誰寫的?”
“我先問你的,怎么每次你都要反過來問我,叫我先說呢?”
“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會說的。”
我見她這般,只得說:“那好,我說了,你也要說。”
“恩,你說。”
“這是我的一個初中同學(xué),確實是個女生,畢業(yè)后就再也沒見過,所以寫了一封信問候下,沒有任何別的意思。”
“那我能看嗎?”
“當然可以,那我能看你的嗎?”
“恩,可以是可以,只不過,我怕你多心。”
“我會多什么心?我不是小心眼的人。”
“這封信是一個喜歡我的人寫給我的呢!”
“啊?你在上高中之前不是在淮南么?”
“對呀!他就是從淮南老家那寫信給我的。”
“看來他對你一往情深呢!”
QC笑笑,并不答話,我是笑不起來了,在我心里,我覺得我對她是一往情深的,沒想到還有比我更一往情深的,而且,這個寫信的人,在四年后,依然對她一往情深,那時我更是震驚了。
帆在一旁聽著我們說話,也是樂滋滋地發(fā)笑,只是不出聲,總是在他的眼神里可以看到一股子有趣的意思,這種觀看我們交談覺得有趣的,并不止他一個,融、婷玥以及志遠就是典型的。
到了教室,QC不愿意在教室里看信,生怕被其他同學(xué)瞧見了,于是我們?nèi)缤找话闱巴営[室,找了一個偏僻的位置,覺得不會被班級其他同學(xué)發(fā)現(xiàn)的位置,然后躲藏在那里。
很明顯,這一次不是來學(xué)習(xí)的,而是來談信的。QC說:“把你的信拿出來我看!”
我只好拿出來,她的話,在高中基本上我從未違逆過。我拆開信,拿出信紙,與她一起觀看,信中只有一些問候和自己近況的言辭,沒有任何別的,QC看得并無什么趣味。
“怎樣?我不騙你,真的什么都沒有。”
她似乎有些得意地說:“那看我的。”她似乎也還有些迫不及待,我并不清楚她心里面真正想的是什么,但我知道她一定是想要我看。
展開信紙,上面寫道:
“QC,你好:好久不見了,自從你離開淮南,去了合肥讀高中,我已經(jīng)給你寫過十多封信了,但是你回我的信卻只有一封,你不愿意我繼續(xù)給你寫信,但是我仍然繼續(xù)給你寫信,因為我實在是太想你了。”
“我真的很懷念小時候和你一起讀小學(xué)的時間,因為那時我們都是天真爛漫的孩子,可以無憂無慮地在一起玩,雖然我們不是鄰居,不是想象中的那種從小生活在一起,但是我已然認為我們是青梅竹馬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知道喜歡這個詞的含義的,然而當我知道的時候,正是我喜歡你的時候,這個時間也許是初二,也許更早到小學(xué)五年級也說不定。”
“我沒有好好珍惜和你在初中的時間,當你離開了我的視線,我才發(fā)現(xiàn)我是有多么得想你,想著和你一起學(xué)習(xí),一起漫步,一起看星星,一起爬山,一起去玩。想著你,我睡不著覺,學(xué)不好習(xí),連吃飯都覺得無味,我多么得希望時間過得快點,到了寒暑假,你就要回老家了,我就能來看你了!”
“但是時間漫長,真的好急人,我都要為此憔悴了,我現(xiàn)在的這種狀況是肯定考不上什么好大學(xué)了,我真心的希望你可以考上一個好大學(xué),我的心也會跟著快樂的。”
“說了好多肉麻的話,都忘記問你最近怎么樣了?高二下學(xué)期也過去許多了,你們的學(xué)習(xí)應(yīng)該是很緊張的吧,不過,你很聰明,我一直都這么認為,所以我擔(dān)心你的學(xué)習(xí)可能是杞人憂天了。”
“好了,說的也差不多了,晚上偷偷給你寫信,生怕被父母知道了我不是再學(xué)習(xí),但是如果我不給你寫信,我真的沒辦法繼續(xù)學(xué)習(xí)下去,可是即便給你寫了,也還擔(dān)心你會不會回信給我?仍然無法學(xué)習(xí),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喜歡一個人真的好難,好苦。”
“QC,我想你。ZZZ,2007年4月26日。”
看完了信,我當真驚訝了,不要說這話我說不出來,我也寫不出來,讓我想不到的是這個署名ZZZ的人竟然和QC是青梅竹馬,從小學(xué)就喜歡她,一直到現(xiàn)在!當真是一個執(zhí)著者!我的心情激動起伏,并不能體會這種執(zhí)著追求一個人的心情,也許真如他所言:“愛一個人真的好難,好苦。”
我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只是呆呆的望著那張卡通信紙。QC見我發(fā)呆,在一旁忍不住地看著我發(fā)笑,她說:“你怎么了?怎么不說話了?難道被這個人嚇住了不成?”
我緩緩轉(zhuǎn)過頭問她:“這個人從小就喜歡你了?”
她說:“是啊,小學(xué)五年級就向我表白了呢!”
“那你為什么不接受他呢?都這么長的時間了,從五年級到現(xiàn)在,都快七年了。”
“你的意思是說叫我接受他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想知道你為什么不接受他?”
“不喜歡唄!”
“為什么不喜歡呢?他長得丑不成?男孩子應(yīng)該沒有長得太丑的呀!”
“你的意思是你自認為自己很帥了不成?也認為我們女孩子就有很丑的了?”她消除笑容似有嬌嗔之意。
“這個嗎?首先我雖然自認為不是很帥,但至少也是有些帥的吧?不然你怎會寫出我?guī)浀淖帜兀科浯闻⒆涌偸潜荒泻⒆右悦莱髤^(qū)分比較,所以自然會被評出丑的,不是我說丑才丑。”
“你總是一番大道理。”
“你還沒說你為什么不喜歡這個人呢?”
“恩……沒什么感覺。”
“那他這么追求你,你一點不感動么?”
“感動歸感動,喜歡歸喜歡,不一樣的。”
“唉!”我輕嘆一口氣說:“要是有哪個女孩子如此這般待我,我想我是不可能拒絕她的,我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你說什么?”她嗔怒道,“你的意思是你遇到一個這般待你的女孩,你就和她在一起了是不是?”
“額……不是,應(yīng)該要加上沒遇到你之前,遇到了你,你便是我心里唯一存在的對象,哪里還能容得下別人呢!”我握住她的手說接著說,“我向你保證,不論什么時候,我都不會先棄你而去的,我會永遠守候在你身邊。”
她半低頭,紅著臉,羞羞澀澀地說:“我愿意成為你一生守候的人。”
“拿筆和紙來,我要向你許諾。”她取出紙筆,我寫下:“天涯海角,矢志不渝!”
她嫣然一笑,她這般羞澀可愛是我抗拒不了的景致,湊近她的耳邊說:“要不是這里是閱覽室,有這么多人,我定要再咬你一次!”我呼出的氣息在她的耳邊和脖頸之間游走,更是讓她羞澀起來,連耳根、脖子都通紅了起來。
她不敢正視我的眼,只瞥視一下,輕聲說:“等到了沒人的地方,你自來咬我便是了。”
我再次湊近她說:“那不可反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