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載著滿滿一卡車的醋。
邁著大步,他便進來了,垂眸瞥她一眼,再掀眼簾問莊爻:“不去辦出院手續(xù)?”
嗓音無疑沒有溫度。
莊爻未應(yīng),只繼續(xù)和阮舒說話:“姐,那我先出去了。”
“嗯。好。”阮舒頷首。
莊爻離開,帶上病房的門。
傅令元的身體亙過來她的跟前,擋住她的視線:“他沒什么好看的,要看看我的腹肌。”
阮舒:“……”
他的站姿有些故意,使得他的胸膛和腹部撐平。
于是以她坐在輪椅里的平視的角度,他敞開的外套所露出的襯衣顯得緊繃。
“有沒有忘記我的腹肌長什么樣?需不需要我脫衣服,你看得更直接些?”
話自頭頂落下來的同時,傅令元的手指摸在襯衣的扣子上,做出要解開的架勢。
幼稚。
阮舒默默評價,無語仰面,忽略他此刻的滿面冰霜,反問:“不好奇傅夫人找我聊了些什么?”
傅令元卻不給她轉(zhuǎn)移重點的機會:“我更好奇你和你弟弟在聊什么,需要到動手動腳的地步。”
幽黑的雙眸依然盯在她的那只手。
那只攥著莊爻給的糖果的手。
阮舒抬起沒有受傷的手臂,伸出食指,朝他勾了勾:“湊過來,我告訴你。”
傅令元稍抬眉梢,頓半秒,照她所言,彎下腰。
阮舒的手臂勾住他的后頸,拉近他,吻住。
突如其來的驚喜。
傅令元的眉梢挑不禁挑更高,只覺她的這個吻并非為了安撫他的醋意。而充滿……心疼?
她吻得很專注,閉上的狹長鳳眸勾出兩條上揚的眼廓,彰顯著她此刻是愉悅并享受的。
傅令元暫且不去探究其中緣由,手掌按到她的后腦上,加深了吻。
頃刻,他避開她肩膀的傷,將她從輪椅里抱起,指腹擦了擦她的嘴角,輕笑:“一直仰著頭。你的脖子不嫌酸?”
阮舒添了添唇,但笑不語。
傅令元坐入沙發(fā),攏她于他的膝上,捏住她的下巴,反守為攻。
病房內(nèi)靜謐,唯余他們之間的唇舌糾纏。
半晌之后,阮舒偎在他滾燙的懷抱,問他確認:“真的不想知道傅夫人和我聊了什么?”
傅令元手掌緩緩順著她的發(fā)絲,戲謔:“肯定不是拿錢給你,讓你離開我。”
這來源她首次和傅夫人見完面后講與他的玩笑話,他倒是記得清楚。阮舒抵在他的胸膛,輕喃:“你能遇上傅夫人這樣的母親,真好。”
雖然她不明白傅夫人是如何能夠原諒傅丞的出軌,亦不明白傅夫人作為原配對小三之子如何能夠做到如此。
但,傅夫人能教養(yǎng)出現(xiàn)在她所愛的這個傅令元,她便無法客觀地用看待寬恕出軌丈夫的其他女人那樣的態(tài)度去鄙夷傅夫人在感情上如圣母般的大度。
傅令元垂眸,凝著她烏黑的發(fā)頂,沉默片刻。認同地點點頭:“嗯,她是一個稱職的好母親。”
語音諳著疑似克制的淡然無波和稀疏平常。
且,沒有想要多談的意思。
阮舒從他的懷里抬起頭。
傅令元的眼底漆黑幽深。
阮舒的嘴唇碰了碰他的下巴:“你自找的,眾叛親離。”
“嗯,我自找的。”傅令元的嘴唇碰了碰她的眼皮,“只要你永遠在我身邊,就夠了。”
粗糙的指腹摩在她的臉頰上,帶來的細膩觸感令她從皮膚到心里都有些癢癢的。
阮舒不著痕跡地避開他的目光,享受地蹭了蹭他厚實的掌心。復(fù)抬眼,轉(zhuǎn)口問:“你剛剛那一陣子是去哪兒了?”
傅令元:“處理小雅。”
“她又玩自殺?”阮舒調(diào)侃。
割腕這種事,她當(dāng)初也干過,用來對付陳青洲的,確實達到見陳青洲的目的。小雅這最終還是讓傅令元過去了。
傅令元捏捏她的臉:“已經(jīng)解決好了。等這次榮城度假結(jié)束,帶她回海城,事情一結(jié),就沒她的價值了。”
阮舒聽出點意味兒——之前的某次談話,她便隱隱察覺傅令元貌似最近又有所籌謀。
當(dāng)然,考慮到兩人某種程度上的不同立場,她沒有好奇探究。
傅令元則又一次探究她:“你還沒告訴我,你和你的那個冒牌弟弟在聊什么?”
亞洲醋王。
阮舒白他一眼,實誠道:“跟他說我在計劃救榮叔。榮一已經(jīng)在聯(lián)絡(luò)海城的陳家下屬。”
傅令元聞言沒有發(fā)表任何意見,只是如先前在美發(fā)店的包間里商量過的那般,道:“有需要我邦忙配合的和我說。”
阮舒盯他一眼。
彼時這句話的前半句為:“你可以自行制定計劃,不用向我透露,。”
是她在防著他對陳家不利時,他妥協(xié)退了一步。
涉及敏感區(qū)域,氣氛變得有點不太融洽。
安靜一瞬之后,傅令元貌似又記起什么,加問:“已經(jīng)有決定大概什么時候動手沒有?”
“盡快吧。”阮舒凝眉。還是那句話,有陸少驄在,黃金榮等不了太久。
“再盡快也是年后。”傅令元預(yù)判,“離過年沒幾天了。”
確實如此。阮舒認同。琢磨著也多虧了這春節(jié),算在一定程度上也多給予黃金榮些許緩沖的時間。
但就算安排在年后,也依舊緊張。
傅令元則又出聲:“如果相信我的話,等年后我搗璨星之后,你再動手。”
搗璨星……?阮舒微微一愣,反應(yīng)過來,她所隱約察覺的他近期可能在做的籌謀,是這件……?
繼搗皇廷的大動作之后,他緊接著要向璨星動刀了?
璨星是陸少驄直屬管理的公司,他這等同于要折陸少驄的翼,傷害陸少驄在三鑫集團的事業(yè)根本?
傅令元捉住她的手,潤了潤:“我們好好過個年,過完年我馬上就動手。正好分散陸振華的一部分心思。更有利于你們的行動。”
阮舒沒多加考慮就點頭:“嗯,確實是好時機,我一會兒就和榮一說,讓他再嘗試抓緊點。”
傅令元看著她,眉峰明顯地輕鎖,也明顯還有細節(jié)不放心想問,但最終并沒有出口,而親了親她的額頭:“小心點。能和我商量的,盡量和我商量。”
“盡量”二字聽入耳。阮舒心頭微微有點犯梗,抿一下唇,壓下去了——在陳家的相關(guān)事務(wù)上,她的態(tài)度不曾改變。
忽地她察覺自己的掌心一空。
她反應(yīng)過來時,莊爻給她的糖果,已經(jīng)到了傅令元手里。
傅令元用兩根手指的指尖捏著,持于眼前,先是面無表情地盯著,一秒之后,直接丟向垃圾桶。
扔得準準的,正中目標(biāo),于半空中劃出的弧度甚至有點優(yōu)美。
阮舒顰眉,不滿,心里自己偷偷合計,垃圾桶挺干凈的,她一會兒去把糖果撿起來。
傅令元讀懂她的心思,手指捏住她的下巴,稍抬起她的臉,令得她與他對視。
“他為什么要給你糖?有什么特殊的意義?他第幾次給你糖了?每次給你你都收?收到都怎么處理的?吃掉?還是珍藏起來當(dāng)紀念品?”
質(zhì)問得陰陽怪氣的。
阮舒心平氣和解釋:“他是從小養(yǎng)成的兜里揣糖的習(xí)慣。和他父母有關(guān)系。所以意義也在他的父母。他把我當(dāng)親人。”
“狗屁親人。”傅令元薄唇一挑。
多辯無意。阮舒自知和他講不通,直接揭過不提,蹭著要從他的腿上下去:“收拾東西,準備出院。”
病房的門恰巧也在這時被從外面叩了兩下,傳入莊爻的聲音:“姐。”
傅令元掰回她的臉,扣住她的后頸,嘴唇碾壓上她的嘴唇。
下一瞬,阮舒便捕捉到莊爻推門而入的動靜。
很快他又默默地關(guān)上門出去。
阮舒瞪傅令元。
傅令元用力地絞她的舌頭,吸得更狠了些。
最后放開她的時候,他沒什么好氣地又提及:“我給你的房卡,你還是沒用。”
阮舒歇著自己發(fā)?的嘴,瞅著他的滿面陰郁,聽著他口吻間的哀怨,忖了忖,覺得重溫舊地這事兒就和他想看她穿校服一樣,是他的執(zhí)念。
既是執(zhí)念,還是趁早滿足他吧,否則她真要被絮絮叨叨地一直糾纏下去。
當(dāng)下她便道:“那就今天吧。反正提前出院了。就先不去莊園了。”——聞野現(xiàn)在不在,想攔也攔不住她。
傅令元的眸子應(yīng)聲瞇出笑意。
…………
醫(yī)生是首肯能夠出院的。
之前搪塞聞野時的那些理由,霎時全都不是理由了。
阮舒自然是無法和傅令元同車同行的,兩人暫且各自分開,傅令元照例先去酒店等她。
這兩日傅令元之所以比較方便地在病房進出,有個重要的原因在于,守衛(wèi)的工作由莊爻的手下和榮一所帶領(lǐng)的陳家下屬挑大梁——出了莊家總奴頭一事后,其余的莊家家奴被分批控制起來進行徹查,人數(shù)變少了,且調(diào)遣起來也比之前要更容易。
一方面是借口,另外一方面,莊爻也確實擔(dān)心其中是否還有總奴頭的同謀,抑或其余包藏禍心之人,試圖隔離開。
畢竟家主遭遇總奴頭槍擊險些喪命,理由正當(dāng)合理,同時消息傳回江城,族中的幾位老人遞來相同的意思,希望徹查。莊家家奴們也是羞愧沒有保護好家主的安全。心甘情愿接受。
雖然事情已過去兩天,但阮舒現(xiàn)在沒了傅令元在身邊吃飛醋,才真正有機會和莊爻好好細聊:“照聞野的意思,就是我太疏忽大意了,錯信了隋欣,所以得此結(jié)果,完全自作自受?”
莊爻皺眉:“姐,聞野講話難聽,你別放在心上。”
阮舒還真沒放在心上,反正聞野講話難聽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比這難聽的她又不是沒見識過?
她重點疑慮的是:“我不敢保證自己是不是錯信隋欣,但我相信唐顯揚。除非唐顯揚對自己的老婆也判斷失誤,被隋欣坑了。”
莊爻聽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姐是覺得隋欣扭頭投靠莊荒年,可能還另有內(nèi)情?”
阮舒不直接回答,而問他:“江城的消息是聞野帶過來的,你不清楚,是吧?”
莊爻抱赧地點點頭。
“那么也就是說,聞野說是什么。就是什么。”阮舒指出。
“聞野有所隱瞞?”莊爻解讀她的意思。
“這就要問他了。”阮舒眉心蹙起,“昨晚上我嘗試給顯揚打過電話,都沒通。了解不到情況。”
這也令她擔(dān)心唐顯揚的處境,不知是否出了什么事。
莊爻道歉:“對不起,姐,我現(xiàn)在人不在江城,權(quán)力又越來越被聞野剝奪,沒辦法邦你的忙。”
“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邦我那么多,聞野如今肯定愈發(fā)不信任你。”阮舒由衷地愧疚。
這愧疚從她下定決心要將莊爻拉攏到自己這邊來時,就注定會有的了。她坦承面對。
但她不后悔,即便可能會給他造成傷害,即便總是在利用他對她的感情強他所難,重來一次她也要做——莊爻不該繼續(xù)跟著聞野那一伙人,他應(yīng)該回到黃金榮的身邊。
頓了頓,阮舒又道:“謝謝你。”
謝謝他為她的一再動搖,謝謝他一再地邦他。
更謝謝他對她的那份感情,純粹的親情也好,摻雜了一絲男女之情也罷。她都非常感謝。
莊爻撇開眼,沒有接腔。
他的手機正巧也在這時進來電話。
來電的是聞野,張嘴便問他:“你們現(xiàn)在在哪?還在醫(yī)院?”
“嗯。是。”莊爻頓了頓,告知,“去停車場。姐決定出院了。”
不久之前聞野來接阮舒出院,全部的人都阻止,這下子又自己出院。
莊爻早料到聞野不會有好話,果然便聽聞野嘲諷滿滿:“好,很好。非常好。”
話落聞野便掛了電話,莊爻都沒來得及問他這通電話的意圖,明明才剛分開沒多久,為什么又要確認他們的方位?
電梯直達負二樓的地下停車場。
榮一推著阮舒出去轎廂,往他們車子的方向去。
阮舒坐在輪椅里,心里正悄然琢磨著,到了酒店去和傅令元匯合之前,得先回她和梁道森的總統(tǒng)套房。
因為彼時住莊園的酒店,完全是臨時起意,她的大部分行李都還在原來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里。而行李里,有傅令元送她的那只紫水晶小刺猬項鏈……
這時,忽地,榮一停下了腳步:“大小姐,你看,那是……”
阮舒應(yīng)聲斂回思緒,抬眼。
便見一行人從剛抵達停車場的車上下來,徑直朝他們的方向行來。
為首的那人頭發(fā)梳得齊整,尤其兩鬢邊的兩抹白頭發(fā)。微微往后斜起。
盯著她,對方的叫喚聲便出來了:“姑姑!”
阮舒鳳眸頓時一狹,放在輪椅扶手上的不禁抓緊——莊荒年怎么來了……?總奴頭當(dāng)場斃命,莊爻又邦她拒絕了現(xiàn)在回江城的要求,所以莊荒年親自跑來逮她了?
莊爻原本正在嘗試回撥聞野的號碼,聽到空曠的停車場內(nèi)回蕩開莊荒年的嗓音,整個人也是驚了一驚,哪里還顧得上打電話?
莊荒年那聲叫喚之后加快腳速,三步并作兩步飛奔而來。
難為他了。跑得氣喘吁吁。
而更令阮舒沒有想到的是,到她跟前的剎那,莊荒年雙腿一屈,竟是跪倒在地。
跪倒在地?!
阮舒目瞪口呆。
莊荒年老淚眾橫地仔細打量她,喉頭哽咽:“姑姑……親眼看到姑姑你還安好,荒年吊著的心,總算可以落下了。幸好,幸好姑姑沒有大礙,否則荒年死都無法謝罪啊!”
一番話下來語調(diào)抑揚頓挫。言語間飽含情感,尾音亦落得十分用力,而他豐富真實的表情,更給他的表演大大提高一個層次。
阮舒冷眼看完戲,譏誚啟唇:“我都還沒死,你就著急著給我下跪哭喪了?二侄子這么大的禮,我可一點兒都收不起,擔(dān)心折壽。”
莊荒年沒有生氣:“怎么會?姑姑,你完全受得起。姑姑受得起任何人的大禮。”
說著,他從口袋里取出手帕,抹了抹他自己的眼角,長嘆道:“望姑姑見諒,荒年確實是沒停止過對姑姑的擔(dān)心,這乍一見到姑姑好好的在自己面前,荒年積壓多日的情緒控制不住想要宣泄。”
在此期間,他的隨從已一左一右地邦忙將莊荒年從地上扶起來。
阮舒依舊冷漠臉:“你來干什么?”
莊荒年穩(wěn)住身形,站定,腰背又大幅度地彎下,對著她雙手作揖:“荒年是來接姑姑回家的。”
雖然從他出現(xiàn)起,阮舒便料想到,方才也僅僅明知故問罷了。但眼下親耳聽他確認,她的瞳仁還是禁不住微微收縮了一下。
莊爻已回到她的身邊。
阮舒?zhèn)软に?
莊爻搖搖頭,表示自己全然不知,并且和她一樣心中不太有底。
榮一的眼珠子在不停地轉(zhuǎn)動著,默默計算現(xiàn)在跟在莊荒年身邊的人,對比此時此刻潛伏在附近的陳家下屬的人數(shù),琢磨著萬一莊荒年要石更來,守護住大小姐的勝算有多高的幾率。
而下一瞬,阮舒偏轉(zhuǎn)的視線越過莊爻的身側(cè),看到了姍姍來遲的“梁道森”。
他的出現(xiàn)是姍姍來遲的,腳步倒是急急匆匆的,手中拎著一只標(biāo)記著醫(yī)院名稱的袋子,袋子是半透明的,能夠勉強看到里面裝的是各類藥品。
待他趕到幾人面前來時,阮舒才近距離地與他的眼睛有一瞬間的交視。
卻沒有交視出任何訊息。
阮舒不禁眼神冷冰冰。
莊爻亦悄摸看了眼“梁道森”,憤怒地直皺眉,已然自行明白過來方才聞野那通電話的由頭,原來在此。
可聞野還故意賣關(guān)子不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嬷∧呐轮惶崆耙环昼姡?
“梁道森”似全然不清楚兩人的心思,已自然而然地站到阮舒的身邊,向莊荒年行禮問候:“莊二叔,你真的親自來了?我去辦出院手續(xù)和拿藥,所以晚了幾分鐘才下來,都還沒來得及通知大家莊二叔你來了。剛在電話里,我還有點不敢相信,你居然大老遠的奔波。”
“為了姑姑,這點奔波根本不算什么。”莊荒年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神情十分心甘情愿。
阮舒已將全副精力都從“梁道森”身、上收回來,對付眼前這個老妖怪。
“不是已經(jīng)告訴過你們,我的傷尚未痊愈,不適合長途跋涉,所以先留在榮城多養(yǎng)幾天。”
阮舒的聲音沉而厲,一副在上位者的威嚴滿滿的氣魄。
“正因為如此,讓荒年更加擔(dān)心姑姑的傷勢。”莊荒年雙手作揖的姿勢不變,抬頭看著阮舒,滿面憂悒,“姑姑,你是莊家家主,你的安危牽動著所有族親的心。姑姑不在,大家全部憂心忡忡。”
“尤其姑姑如今帶傷,更該馬上回江城。在江城才能提供給姑姑最好的治療和最安穩(wěn)的養(yǎng)傷環(huán)境。”
邊說著,莊荒年稍微側(cè)了側(cè)身形,讓開點位置,指了指跟在后面的一排人:“荒年也已經(jīng)把醫(yī)護團隊和幾個可靠的宅中傭人一并帶來,以備路上照顧姑姑之需。”
“姑姑,房車已在外面等候,全部準備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姑姑如果覺得哪里還有不周到的地方,荒年馬上按姑姑的要求去為姑姑辦到!”
一切都展現(xiàn)得盡善盡美,明顯有備而來。
阮舒無情無緒地掃視一圈,心底在琢磨的是莊荒年方才提及了族親。
聞野和一燈就等同于駝背老人,駝背老人在某種程度上是有比較大的話語權(quán)的,如果族內(nèi)的決定就是讓她先在榮城養(yǎng)傷,莊荒年不一定會就這樣全然不顧族里的意思跑來榮城。
而就聞野原本也打算帶她走的態(tài)度來看,恐怕此時他樂見其成,不會利用駝背老人的身份,讓族里給莊荒年壓力。
所以,沒了后盾,阮舒能夠成功強行拒絕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當(dāng)然,她感到奇怪的地方在于,至少在不久之前聞野前來醫(yī)院打算帶她走的時候,聞野貌似并不清楚莊荒年來榮城了……?
莊荒年從江城來榮城,中間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聞野自己來了榮城,留在江城的手下必然時刻關(guān)注著莊荒年的一舉一動,怎么會沒有給聞野及時傳信……?
她之前的第一反應(yīng)以為是聞野故意隱瞞消息,給她來個措手不及。
現(xiàn)在冷靜下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兒。
那么眼下究竟是什么情況……?
聞野沒斗過莊荒年……?所以消息網(wǎng)完全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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