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論起來,他對明天還是相當期待的。
畢竟如今已清楚,陸振華和阮春華之間存在某種合作關係。雖然剛剛在書房裡,陸振華給出的理由是陪孟歡,但誰也無法確認其中真實性有幾分。
心裡已打算回到別墅後,找小雅問一問,孟歡處是否傳遞過什麼消息。
慄青正在幸災樂禍這次黑客發佈的勒索病毒雖然肆虐全球,但因爲很多人根本不懂比特幣或者不知怎麼購買和支付比特幣,導致黑客獲取的收益十分有限(根據真實新聞改編)。
“如果不是這樣,暗網裡下的鉤子,對方不一定能咬上來。”
傅令元聽言薄脣一挑,強調:“‘s’的那些生意夥伴找黑客的目的是爲了防止黑客之後攻擊他們的交易平臺,手段必然不會溫和,我們必須要趕在那之前抓緊時間把我們需要的客戶信息買過來。”
“明白,老大。”慄青慶幸,“多虧這次找到孟副總,與他們達成合作,否則我們就算找到那名黑客,也沒有比特幣和對方交易。”
傅令元嘲諷:“臥佛寺的幾個人又不是真讓那麼多錢打水漂?”
慄青嘿嘿嘿地笑——確實,所計劃的就是,和黑客用比特幣交易客戶信息,然後就立刻通知暗網裡那些佈下天羅地網準備對付這名黑客的人幹掉黑客,“s”他們又能把比特幣收回來。毫無損失。
當然,真正空手套白狼的人是英明神武的老大~
但聽傅令元叮囑:“別忘記趁機探一探與‘s’有往來的那幾個交易平臺。”
“老大的話我怎麼可能忘記?”慄青的表情十分狗腿。
傅令元嘴角勾著。收起思緒,掏出手機,打開與阮舒的通訊頁面。
手指輕輕摩挲屏幕,須臾,他問:“二筒那邊有沒有說,你們阮姐什麼時候能玩夠?”
指的自然是莊家碼頭戲弄東西兩位堂主給青門找?煩。
可他的措辭是“玩”,語音則挾裹著寵溺的笑意。
即便慄青知道,他們夫妻倆其實這一整個星期都不曾直接聯繫過。自家老大落寞得很,此時也還是感覺被強行塞了一嘴狗糧。
默默地咀嚼完狗糧並心疼傅令元一秒鐘後,他回道:“老大,二筒不是彙報過?阮姐有調派陳家下屬在偷偷查陸家的那幾條線。估計沒有做完,阮姐不會罷休的。”
說著,他稍加遲疑:“老大,你不擔心阮姐太冒險了嗎?”
“她會周全考慮的。”傅令元噙笑,蘊滿對她的能力的信任,信任她能利用好她目前手中所握有的全部優勢。
另外還有他沒有明說的原因是,他擔心也沒用——彼時她都撂了話不把那幾條線給他,他能怎麼辦?只好由著她去。
慄青感覺自己又被喂狗糧了……
不過,在這件事上他替老大感到落寞,因爲阮舒目前刻意對二筒有所隱瞞,是故二筒只知她在查,卻根本無從得知具體情況。九思倒是清楚,但九思是陳家的下屬。真正聽令的主子是阮舒。
慄青梗就梗在,老大對阮姐的信任,沒有得到等量的阮姐對老大的信任,總有一種阮姐在防著老大的感覺。
當然,老大好像不在意。
兜轉完一圈心思,慄青又聽傅令元問:“明天晚上的——”
“老大,二筒就算忘記了給他的老母親打電話報平安,也不會忘記你交待的明晚的事。”慄青揶揄。“你連續一週,每天提醒一次,提醒得二筒都快神經衰弱了。
傅令元挑了下眉,神色半帶玩味兒。
快到別墅時,手下便傳來消息,又有警察在外面轉悠。
待傅令元的車開回來,果真看到了焦洋,擋在路中央。
慄青被迫停車。
焦洋叩下了傅令元的車窗,開門見山就說:“傅三,此地無銀三百兩。你越遮掩,越說明你有問題。”
傅令元似笑非笑,眸底則是冰涼的:“我在你眼裡,不是一直都有問題,所以你纔像癩皮狗一樣纏著我?”
“別裝蒜了,你知道我在說的是哪件事。”
“哪件事?我怎麼不知道‘我知道’?”
焦洋手肘撐在車窗,半低下身體,盯著傅令元,用嘴型說了阮舒的名字,眼神滿是洞悉地笑:“心理諮詢室外面的攝像頭不就是你發現了之後找人去投訴我的?”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要耽誤我的時間。”傅令元摁下關窗。
焦洋用手掌強行抵住。
傅令元未再留情面,直接吩咐慄青:“報警。開車。”
車子繼續行駛,不顧焦洋的手正按著。
焦洋險些被拖著走,隨行了幾步之後就被門口的護衛攔住。
目送著車子,焦洋恨恨一揮拳頭——有問題!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傅令元不單單對陸家有異心並不如表面看上去的忠誠!比他原本所想的還要複雜!
是!他非法在別人家外面安裝攝像頭是他的錯,可上頭竟然不顧他的背景身份直接停了他的職?!美其名曰給他放假!
放他老孃的狗p假!以爲能瞞得過他麼?!絕對是他們內部有人被傅令元收買甚至和傅令元勾結!
黑、警!一定是有黑、警!——他狼一樣的直覺不會有錯的!
不僅要拔除傅令元這顆社會毒瘤,還要救出隱藏在系統內部的黑、警!
連他們焦家的面子都不給,必然是後臺很石更的高層人員!
焦洋頓覺自己肩膀上所承擔的責任愈發艱鉅!
…………
“老大,這個焦警官也太煩人了,我們要不弄個大點事情叫他栽個大跟頭算了。”慄青不是被盯的對象,都厭煩了。
傅令元下車,勾脣:“他現在其實已經停職了。”
“停職了?”慄青訝然,很快不懷好意地笑起來,“那敢情好。他要是再跟著我們,我們兄弟幾個就可以比以前更出得了手了。”
傅令元舉步邁上階梯,湛黑的眸子瞇起:“他既然非得追著我不肯放,就給他找點線索。你去安排個兄弟,假裝被他成功收買成線人,時不時給他透露些算不得錯但有偏差的消息。”
…………
江城。
阮舒在地圖上觀察著她標註出來的陸家貨運路線中停靠過的幾座城市——前些天莊家正好又有艘船過來。
彼時標註出來後,她發現其中一座城市和陳家已經送出去的那條線有所重合。
沒考慮太久,她便交待九思聯繫那裡的負責人。把下一次貨船會開來的時間告知,準備舉報給當地的警察——不僅要在莊家的碼頭鬧,其他地方也該給他們出出紕漏。
而這下一次的貨船途經時間在明天。已經確定的地方,逗一逗他們玩,更主要還是希望通過那座城再往前追溯。
事情進展得比她預測的要順利,所以阮舒估計,陸家的船大概再來個兩次,可能就差不多了。
再看了幾份公司的文件,阮舒在九思的提醒下去早早去休息——她這個小月子坐了半個多月,已經差不多了,正巧明天趕上正月十五,族裡又有祭祀需要家主主持,她總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門。
…………
翌日。
正月十五。
餘嵐趕早,天沒亮就出發前往臥佛寺。陸振華和孟歡後行,遂分成兩撥人,並不一起。
傅令元偕同小雅和陸少驄三人自然是被餘嵐拉上一起的。
元宵節是除夕之後第一個節日,也是個大節日,加之陸少驄自開春以來就被各種紛紛擾擾纏身,餘嵐今日把各處的佛拜得特別完整,一路從山下,沿山梯往上,直到千佛殿。
待她將千佛殿的一衆神靈拜完之後出來,陸振華和孟歡也已經來千佛殿了,且正在正殿內和一燈大師聊著什麼。
傅令元眸光一跳,跟在餘嵐身邊走過去,聽到原來是孟歡在與其商量給陸少傑點長明燈一事——陸少傑的十天觀察期未過,目前尚在醫院。
陸振華雖陪在一側,面帶禮貌,但與一燈大師無任何交流,連眼神都不曾對視上過。
餘嵐趁隙憂悒插話:“裳裳還在病牀上躺著,我這次來,也有琢磨要給她點一盞。”
還是老規矩。點長明燈前是需要七七四十九天的供燈。
餘嵐和孟歡二人便隨一燈大師前往偏殿辦理相關手續。
在他們離開後,陸少驄嘀咕:“老神棍,又要騙走我們陸家一大筆錢了。”
陸振華輕飄飄瞥一眼陸少驄。
傅令元閒散笑著介紹道:“剛剛那位就是舅媽基本上每次來臥佛寺都要拜訪的高僧,一燈大師。”——目光在不動聲色地端詳陸振華的表情。
陸振華的表情和方纔相比倒並沒有太大的差別:“嗯,你舅媽和我提過很多次了。每年三鑫集團往臥佛寺捐贈的香油錢我也有見過文件。”
說著,他笑笑:“不過你舅媽個人肯定也另有捐贈。”
“舅媽一心一向佛,最不吝的就是香油錢。”傅令元勾脣,“聽說舅媽早年是各處的名寺古剎都去了一圈,後來基本都不跑遠路,基本都只就近在臥佛寺。”
“嗯。她早年剛嫁給我的時候,確實到處去。聽說哪兒靈驗就往哪兒,就盼著我平平安安。”多半因爲憶起往昔,陸振華的眉宇間微現沉湎,但不瞬便消散無彌,平淡如常道,“少驄出生後。她躬身照顧,不喜歡假保姆之手,想跑遠點也沒辦法,精力基本就專注在孩子身、上。”
“我怎麼聽出一股醋味兒?”傅令元戲謔,“舅舅是在吃少驄的醋麼?”
陸振華和陸少驄均微微一怔。
隨後陸少驄在傅令元的使眼色之下率先笑開,哈哈哈地靠近到陸振華身邊,拍了拍陸振華的肩膀:“老陸,這有什麼可醋的,媽這一輩子不都是爲了咱們父子倆嘛。”
陸振華沒有接腔,但也沒有給出難看的臉色,問起陸少驄:“你在董事面前下的賭注,現在進展得怎樣?”
“很順利~特別順利~”陸少驄相當有自信。
傅令元知道,他現在是正在把去年一整年公司自主策劃給自家新人量身定製的電視劇投往各大電視臺和視頻網站。
這些劇原本就差不多是積壓的,因爲先前陸少驄有點拍著玩的意思,主要利益點依舊依賴電影的投資,所以發行部門的人並無壓力。
如今全被陸少驄拾掇出來。大有砸鍋賣鐵的架勢,可把發行人員b上絕路。
這件事陸少驄頂著一口氣非得自己搞,不讓傅令元插手。傅令元后面其實也得了陸振華的命令不要邦忙。
傅令元相信陸振華和他一樣,都是不看好的,等著評估他後面的舉動。但陸少驄又確實表現得非常自信,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去找了什麼門路。
陸振華聞言不置一詞,兀自走向前方,去觀賞佛像。
…………
江城。
因爲莊氏宗祠被炸,莊家族親在最短時間內重新制作出莊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宗祠也很難在短時間內重建,遂暫且騰出一座老宅,供奉新牌位。
阮舒一個上午便是和八位老人看著找來神婆如何在密密匝匝的牌位前蹦蹦跳跳地作法,請莊家的衆位祖先魂靈歸位。
加之其他瑣事,大概下午一點鐘時結束,到晚上六點鐘要再祭拜燈神,前後的時間便可自主支配。
這附近離老嫗家近,阮舒按原計劃。拐去拜訪她。
一兩個月不曾見面了,老嫗家裡幾乎沒有變化,老嫗見到她時的態度也無變化,一切正如當初榮一所彙報給她的:“駝背老人”的死和聞野的失蹤,都不曾對她造成影響。
至少表面上看是沒有的。
“阮小姐今天過來,是有什麼病痛?”老嫗和藹相詢。
“就是我後背的疤,藥快要用完了。”阮舒從包裡取出之前從黃桑的中醫藥館拿來的裝著藥膏的玻璃瓶,“不要浪費婆婆的藥瓶了。直接再添到這裡面就好。”
邊說著,她舉著藥瓶在老嫗面前輕輕晃動,加以示意,然後遞到老嫗面前,兩隻眼睛一瞬不眨地盯住她。
老嫗似乎有半秒鐘的怔忡,緩緩接過藥瓶:“阮小姐記錯了,這不是我的藥瓶。”
“不是你的藥瓶?”阮舒佯裝訝然,認真瞅兩眼瓶子,指著瓶子裡剩餘的藥膏問,“是阿婆你的藥瓶,裡面還裝著阿婆你的獨家秘方祛疤膏。”
“祛疤膏是我的獨家秘方沒錯,瓶子裡裝的也確實是祛疤膏,但藥瓶和裡面的藥,都不是從我這裡拿的。”老嫗說著,轉身要去給她裝藥。
阮舒鳳眸一狹,驟然上前一步攔住她:“阿婆。既然它是你的獨家秘方祛疤膏,現在又說這個瓶子和瓶子裡的藥不是你這裡拿的,那是從哪裡拿的?”
老嫗慈祥的表情不變:“阮小姐該問自己,是從哪裡拿的。”
阮舒緊緊注視她:“阿婆,你爲什麼不好奇?”
“我應該好奇什麼?”老嫗反問。
“好奇我從哪裡拿來和阿婆你的祛疤膏一樣的東西。”阮舒說。
“祛疤膏是我的獨家秘方,但不是隻有我這裡有祛疤膏。”老嫗相當平靜。
“那阿婆知道還有哪裡有?”阮舒問,“是阿婆在海城的親人麼?”
老嫗點頭:“是。”
阮舒竭力剋制著心跳:“阿婆有哪些親人?
“阿婆我子孫滿堂。”老嫗答。
“孫子輩有幾個?”阮舒再問,“幾男幾女?”
老嫗靜靜注視她。卻並沒有迴應,隔數秒,笑:“阮小姐,這款祛疤膏,除了我之外,只有我死去的孫女能做。”
阮舒眼皮猛地一跳,心思飛快地轉動,消化著她這句話裡所暗示的信息——她知道黃桑沒有死?!
可不對啊。按照傅令元的說法,黃桑的家人不是全部都以爲她死了……?傅令元也沒說過黃桑的nainai是知情人。
那爲什麼……
剎那卻是想到:難道是黃桑自己也不清楚其實她nainai知道她根本就沒死……?
這是怎麼回事兒?
先前她第一次在老嫗這裡提起黃桑,試探過老嫗的態度的。她記得老嫗當時——
“阮小姐,”老嫗的出聲打斷了阮舒充滿困惑的思緒,笑問,“你還需不需要阿婆這裡的藥了?要的話,我就去邦你裝。”
阮舒尚未答話,手中攥著的手機率先震響。
原本這檔口她是暫時想把它先擱置一邊的。但她瞥見了來電顯示是唐顯揚,便等不了了。
接起後,唐顯揚的話沒有讓她失望:“舒,道森已經在澳大利亞安定下來了!他剛剛聯繫我了!”
無疑是個大驚喜!
彼時無計可施之下,阮舒自然什麼辦法都要試,想到唐顯揚是樑道森在國內唯一的朋友,她寄予了希望,拜託唐顯揚一旦有樑道森的消息一定要及時告知。
“那他——”
“我已經把你的號碼給他了。”唐顯揚說,“他答應了一會兒就打給你。”
這個“一會兒”確實只有一會兒,阮舒和唐顯揚結束通話不到兩分鐘,顯示著澳大利亞的國際電話就進來了。
阮舒帶著手機匆匆行至外面的院子,劃過接聽鍵:“你好,樑先生。”
傳過來的是莊以柔的聲音:“阮小姐。”
…………
陸振華平日看起來不信佛,卻是很懂佛,殿中的各尊佛像,他竟都小有研究似的,說出個一二。
傅令元一開始稍稍有點意外,因爲平日極少聽陸振華談及,最多說到去泰國拜佛而已。
然,轉念一慮,又覺陸振華要是不懂,纔是不正常的。畢竟國內的商人佛學情結深厚,基本看不到哪個生意人的家裡不與佛掛緣的,尤其他們這些混道上的。
“老陸,”陸少驄簡直大開眼界,“媽都沒你瞭解得詳細吧?你什麼時候藏著這一手?還是說你打算退休之後到寺廟清修所以提前做功課準備?”
陸振華鷹隼般的眸子微微一瞇,問得有些敏感:“你很希望我退休?”
顯然未料想他冷不丁如此,陸少驄愣了一愣之後,忙否認:“不是啊,怎麼可能?老陸你要是退休了,公司該怎麼辦?青門怎麼辦?可全靠老陸你一個人撐著的啊!”
陸振華似有若無地哼了一聲:“枉你跟你媽來了這麼多次臥佛寺,什麼都沒學到。”
“破寺廟有什麼好學的……”陸少驄嘀咕,“吃齋唸佛當和尚麼……”
傅令元笑著打圓場:“少驄,舅舅提點得沒錯,我們確實該學一學。我們拜佛不僅是求財求平安求心理安穩,更重要是讓我們漸漸學會心平靜氣坦然無懼。佛門裡有句古話,就叫做‘佛理通商理,商理達禪要’。”
講話期間,他的眼角餘光瞄得見陸振華對他的目露讚賞。
他話音尚未完全落下,便聽有人笑:“施主來過數次,明明不信佛理,卻能講出見解,老僧的眼光沒有錯,施主與我佛有緣。”
不是一燈大師,還能是誰?正和餘嵐、孟歡二人偕同自偏殿回來正殿。
餘嵐亦將話聽了去,面露欣慰:“阿元都得到一燈大師的誇讚了。”
傅令元笑著搖頭:“都是舅媽的功勞,總帶我一起來臥佛寺,讓我耳濡目染,學了點皮毛。”
陸少驄比自己得了表揚還要高興,攬上傅令元的肩膀:“阿元哥學東西向來上手快,我看要是讓阿元哥在臥佛寺呆上個半年,主持都該退位讓賢了~”
這話可就是對寺廟和僧人的大大不禮貌了,餘嵐當場生氣:“少驄!道歉!”
陸少驄面子上有點掛不住,尤其孟歡還在場。但也正因爲孟歡在場,他如果不聽餘嵐的,就顯得餘嵐特別沒面子,連自己的兒子都不聽她的話。
心思轉完這一圈,陸少驄選擇了讓餘嵐掛住面子,先向餘嵐道歉:“對不起,媽,我就是平時和阿元哥開玩笑習慣了,口沒遮攔。我錯了我錯了!”
然後轉向一燈大師,準備來個九十度角的鞠躬。
一燈大師捋了捋長鬚,阻了他:“陸小施主不必如此,無心之言,佛主不會計較的。”
“大師海量。”陸少驄順著臺階上,送他一句馬p,及時收住自己寶貴的鞠躬。
接下來幾人邊和一燈大師說話,邊往外行。
傅令元擡起拳頭虛虛砸在陸少驄的肩膀,低聲:“玩笑不是你這麼開的。讓我去當和尚?你是要你嫂子守活寡麼?”
明天一早我要去醫院體檢,回來的時間不定,所以更新又得到晚上了。如果有等更新的親,記得晚上老時間零點的時候再刷新,但素推薦票記得投喲喲喲喲~
雖然昨天斷更了,但這個月我真是比之前勤奮太多了。然而鑽石月榜還是落在第二了,幸好差得不多,月底剩下三天的倒計時了,衝不衝得回第一就靠大家了,羣麼麼~
——
感謝“zhenlijuan”的葡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