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知道莊爻的行蹤,或許就等于知道她的行蹤。
而雖如此問,但其實剛剛在和莊家二叔公視頻通話之時,她已有想法。
莊爻明白她的言外之意,并且他自己也考慮過這個問題,可——“抱歉。姐。”
他的回答驗證了她的猜測。
阮舒明白,這是目前無法避免的事。莊家之于她是雙刃劍。這是早早便明了的,她可以利用莊家為她辦事,而但凡她借助莊家之力,便等于她的動向處于阮春華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莊爻其實根本無需道歉,重點并不在于他,而在莊家。
“我只是確認(rèn)一下而已。你犯不著拿出一臉愧疚對著我吧?”阮舒的語氣故意帶著嫌棄,又道,“這個阮春華對我來講貌似也暫時不是敵人,被他知道一部分我的行蹤也無所謂。”
隱秘的那部分未被察覺就好。
不僅是安撫,事實上也確實如此,至今不知那個老和尚對她的真正意圖,終歸也只能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看一步。
莊爻聽言忙道:“進鎮(zhèn)子和村寨里,我們沒帶任何莊家家奴。”
一提起村寨,阮舒便忍不住又問:“陳青洲和你聯(lián)系沒有?”
“下飛機前我給他發(fā)過消息,告訴他我們到海城了。跌打酒就是他提醒我買的。”莊爻告知。
“沒多講些其他的?”
“沒有。”
阮舒微微抿唇,未再言語。望向車窗外。
初春的海城,在晨光露水中漸漸蘇醒。
…………
從小雅的病房回去之后的陸少驄感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重新靜下心來繼續(xù)忙活。
滿腦子全部都是小雅。
有平日所見過的小雅的一顰一笑。更有這一兩天他和她私下里接觸時,她的嬌弱、她的無助、她的擔(dān)驚受怕,尤為惹他憐愛。
雖然之前就得知她是被自己的母親收買來的人,但直至最近陸少驄才真正了解到她夾在其間的為難和痛苦。
他很想邦她,奈何能做的非常有限……
腦中緊接著控制不住繼續(xù)先前的想象,想象小雅和傅令元單獨共處一室會在干什么?
他現(xiàn)在非常后悔。后悔自己那么積極地讓傅令元留在病房照顧小雅。他應(yīng)該拉傅令元回來繼續(xù)邦他一起處理事情的……
“小爺。”隨從在這時叩門而入。
“怎樣?”陸少驄噌地即刻自沙發(fā)里起身,“什么情況?”
之前雖然因為一時煩躁直接走人。但行至半途,他還是因為擔(dān)心小雅,而派了自己的隨從回去小雅的病房外,看看自己的母親是否對小雅做出不好的事情。
“小爺,夫人沒有進去病房,你走了之后夫人也走了。不過傅先生后來被夫人叫走了。”隨從匯報。
“阿元哥被我媽叫走了?”陸少驄皺眉,直覺告訴他,余嵐叫走傅令元,談的肯定是小雅。
忖了忖,他認(rèn)為自己或許有必要前去看看。
趙十三在這個時候前來:“小爺。”
“什么事?”
“我來邦老大找東西。”
“什么東西?”陸少驄狐疑。
“老大的外套。”趙十三憨頭憨腦的,“外套的口袋里好像裝有老大給雅小姐買的禮物。雅小姐剛剛哭得太傷心,老大打算拿出來哄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落了外套。他本來想自己過來找,但夫人恰好有事找他,所以派我過來找一找。”
什么禮物不禮物的,陸少驄可沒放在心上,抓住他注意力的重點只有一句話,“哭得太傷心”。
聽趙十三的意思。不就是說,傅令元沒來得及哄好小雅就離開病房了?那小雅現(xiàn)在豈不就一個人呆在房間里繼續(xù)傷心?
耳邊是趙十三在嘀咕:“雅小姐這兩天貌似心里藏了事,總見她悶悶不樂,今天老大一走。她又偷偷哭個不停。”
他是小雅的護衛(wèi),講的話自然可信。陸少驄聞言心頭硌得慌。料想小雅的悶悶不樂一定就是她向他傾訴的她的煩惱。
手機里則在這時進來一條消息。
發(fā)現(xiàn)屏幕上顯示“小雅嫂子”,陸少驄情緒一陣涌動,忙不迭點開來。
結(jié)果卻是條空白消息,什么內(nèi)容也沒有。
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陸少驄連忙回復(fù)過去問。
小雅卻沒有回應(yīng)。
陸少驄心里被撓得厲害。
趙十三正在發(fā)懵:“欸,老大的外套沒有在這里。那是落在其他地方了?”
扭頭他看向陸少驄,恭恭敬敬彎身:“小爺,我去別處找找。”
“去吧去吧。”陸少驄不耐煩地?fù)]揮手,兀自攥著手機沉浸在糾結(jié)之中,焦慮地來回踱步。
頃刻,他瞥一眼趙十三離開的方向,最終還是決定親自前往一探究竟——他這是擔(dān)心受傷了的嫂子,去看望嫂子沒有任何不妥當(dāng)。
…………
傅令元眉峰聳起,對余嵐的提議很是猶豫,猶豫著問,“舅媽打算怎么邦我管教?”
余嵐瞋他:“你這又在心疼她了?”
“不是,我不是心疼她。”
傅令元嘴上否認(rèn),臉上的表情卻出賣了他。
余嵐瞧得分明。
“她其實也沒犯大過錯。”傅令元開始有點為她辯解的意味兒,“她只是……不小心被人套過一兩次話。”
余嵐皺眉:“阿元,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你們男人往往總這樣,在外面可以殺伐果斷,在家里面對女人卻很難做到狠心。你舅舅和孟歡的例子還不夠你警醒?”
傅令元沉默住。
余嵐嘆氣:“我也不是說不相信小雅。但比起小雅,我更在乎你的安危。我說過,你和少驄一樣,都是我的兒子。你舅舅一去,三鑫集團和青門往后全靠你和少驄,我不能讓你身邊存在半點威脅到你未來的任何不穩(wěn)定因素。”
“女人總是可以再有的。小雅之前,你不還有過阮小姐,當(dāng)時也拿她當(dāng)寶貝,不同樣割舍了?”
傅令元聽言閉了閉眼,分開放在兩膝上的手緊緊握成拳頭。須臾,他松開拳頭,亦睜眼,下定決心:“好,就麻煩舅媽了。”
余嵐心里頓松。
傅令元則順便與她聊了兩句關(guān)于陸振華遺體遺容的事。
那名被派去小雅病房外偷偷盯梢的手下探頭探腦地出現(xiàn)時,余嵐就在心里梗了氣,猜到多半是陸少驄又借口跑去看小雅之類的。
很快,雷火堂卻也有一名手下前來找傅令元。
“雷堂主有事?”傅令元略微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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