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飛羽全身被細如髮絲的植物根莖牢牢佔據,而那些根莖的源頭竟一根根扎進了飛羽的身體。剛剛還是嫩白如牙的莖須,此刻正貪婪的吸吮鮮血,嫩白的莖須慢慢變成紅色,像極了一根根縱橫交錯的輸血管。可是,這不是在輸血,這是在吸血。
飛羽哪裡見過這種情形,他瘋狂在原地掙扎,僅有的一隻手發瘋似的把這些根莖拔出來,可是這些根莖彷彿是無窮無盡,拔掉一批,馬上就補上一批。飛羽在慌亂之中,赫然看見那朵會動的黃花。
在這性命攸攸之間,飛羽哪裡還有心思管其它的東西,可是他的努力於事無補。很快,飛羽就被層層覆蓋的根莖包裹的嚴嚴實實,一眼看去,倒像一隻被蠶絲作縛的繭蛹。
飛羽現在全身都無法動彈,那把軍刀早就不知道丟到那裡去了。怎麼辦?飛羽又開始想到這個問題。等死,讓這些怪物把血吸乾?不,不,那樣死的也太難看。他甚至想到了懷裡的舍利,可是這時舍利安靜的躺在懷裡,沒有半分動靜?!疤彀 ?,飛羽奮盡所有的力量一聲長嚎,在這電光火石之中,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了這些年所有的經歷。父母不要他,好朋友離他而去,掉進達摩洞裡整整九年。想不到出來一片赤誠之心,卻換到這樣的一個結果。
“老天爺啊,我做了什麼孽啊,你要這樣來懲罰我”聲到最後,已經是如梗在喉。飛羽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隨即放棄了掙扎,準備坐以待斃。然而在這個時候,那些吸血根莖突然變的紫黑,接著如潮水一般,從飛羽身上退了回去。
“老天爺開眼了?”脫離危險的飛羽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的看著那些根莖從身上退走,統統縮回那株黃花根底。飛羽怒力未消,身體一躍而起,他要把那朵花打個粉碎。這
時,飛羽不可置信的看著身體,剛剛還麻癢到不能動彈的半邊身體,這個時候竟然是活動自如了。
“哈哈哈哈,我死不了啦”,飛羽死裡逃生,高興的在空中連翻了幾個跟頭,這才輕飄飄的落地。他仔細察看那隻受傷的右手,原本那道觸目驚心的紫黑色竟是奇蹟般的消失了。而傷口的腫漲也癒合的完好如初,更讓他意外的是,小腿上的傷口也好了七八分,剛剛施展輕功的時候已是感覺不到疼痛了。
站在原地,飛羽一下想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那條巨蛇之所以不吃自己,原來是把自己送到這裡當肥料。沒想到自己身中巨毒,那些吸血的根莖順帶把毒素也吸了過去,結果受不了毒素的攻擊,立馬把自己給放了。飛羽暗自慶幸,剛纔的憤怒轉眼拋到腦後跟去了??墒俏业膫跔懯颤N會好這麼快呢?飛羽又閃過幾個疑問,算了,不想了,活下來就行了。
僥倖存活的飛羽運轉一下內息,還好一切自如。他深吸一口氣,打量起眼前這朵吸血的黃花。這是一株巨大的花朵,飛羽在遠處看,覺得像一朵菊花。到了近處,才發現這朵花大的嚇人?;ǜ咦阕阌袃擅祝ò昝科筮^蒲葉,而支撐著花朵的莖桿竟有飯碗粗細。飛羽數了一下花瓣,剛好九片,而花瓣的顏色由淺黃到深黃依次渲染,一陣微風吹來,花瓣上的顏色隱隱流動??吹竭@裡,飛羽恍然大悟,難怪在遠處看,這朵花還會動啊。
眼睛掠過花瓣,飛羽被中間那顆血紅的果實吸引住了。這顆紅晶晶的果子極是漂亮,在陽光的反射下顯得腥紅欲滴。飛羽用手比了比,這顆果子竟有西瓜般大小。想到那些白花花的人骨,這麼大的果子得吸多少人血啊。
飛羽沒有猶豫,他身形一轉,繞到花瓣底下,雙手交叉牢牢掐住花幹,身體急運內息。一聲大喝,這株變態的巨花生生被飛羽拔了出來。帶出的根鬚如同一條條蚯蚓般在空中蠕動的歷害。飛羽雙手運勁,把這株花狠狠的扔了出去,這才拍拍雙手,準備閃人。
“哎喲”一聲突然的驚叫把飛羽釘在了原地,
飛羽心中一緊,心想不會又碰到什麼古怪的東西了吧?,F在飛羽除了有些飢餓外,身體狀況一切良好。他沒有開始那樣草木皆兵,膽顫心驚了。好奇的想湊過去看看情況,如果真的發生什麼古怪,飛羽覺得自己逃跑還是有把握的。
聽這聲音好像人發出來的,難道是飛羽突然感到一陣巨寒,想起從泥土裡鑽出的血手,那張猙獰的血臉,飛羽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大叫一聲“鬼啊”,急忙調轉身形,雙足一蹬,踏在綠草之上飛快的逃竄。
“啊啊”那股聲音遠遠傳來,竟是嚎啕大哭,隱隱之中夾雜著一些嘰哩咕嚕的語言。飛羽本來施展輕功逃得遠遠的了,可是他的耳力甚好,感覺有點不太正常。飛羽停了下來,心裡犯起了嘀咕,沒聽說過鬼也會哭得這麼歷害啊。說不定又是哪個倒黴蛋被大蛇送到了這裡。飛羽想了幾種可能,最終決定還是過去看看。
循著聲音,飛羽很快就找到了那個地方。咦,飛羽覺得眼熟,那不是自已扔掉的吸血花嘛。那顆血紅的果子已經不見,只見蒲葉大小的花瓣下面,赫然有個人影在嚎然大叫。飛羽聽不懂說的是什麼,不過從語氣上判斷,那人應該是在咒罵。
飛羽站在不遠處喊了兩聲,見沒有反應又走近了些,還是沒有反應,飛羽直接走到跟前,伸手把花瓣掀開。果然是個活人,飛羽舒了一口氣。那人蓬頭散發,衣服破爛不堪,身上透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飛羽又喊了幾聲,那人仍舊沒有反應,只是坐在草叢上,抱著那顆紅色果實,一個勁的抹眼淚。
“喂,你是誰,需要我幫忙嗎?”飛羽見到這模樣不由心生憐憫。
“你怎麼了?是不是被大蛇帶過來的?”那人背對他,飛羽看不清樣貌,繼續問道。
那人只是抽噎的歷害,還是沒有回答。難道是個聾子?飛羽搖了搖頭,伸手拍了拍那人肩膀。這時一陣疾見撲面,那人手掌一翻,閃電般掐住飛羽的手腕,接著身體迅速轉向飛羽,另一隻手猶如毒蛇吐信般在飛羽身上點了幾下,哈哈大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