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迪腦瓜子比我好使,略一沉思就想通了前因后果:“這洞里一定有什么東西,把吳免吸引來了,他這次來參加五道門的比試是假,為了這洞里的東西才是真。”
我掂量著那包炸藥,點點頭:“應該是這樣,單純只是來比試的話,犯不上帶炸藥。”
“只是,這洞里的東西到底是什么呢?”李迪歪著頭,小聲嘀咕。
我雖然不知道這東西究竟是何物,可我推斷,這玩意兒一定很貴重,不然也不會用六七萬活人俑來守護。
猜不透就不猜了,我拿出一塊壓縮餅干,遞給李迪,又塞了一塊在自己嘴里。
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樣子了,肚子早就咕咕咕叫了。
“咱們還是先找出口吧。”
稍事休息,恢復了些許體力,我將吳免的背包背起,打開強光手電,和李迪往洞里走去。
強光手電終究比燈籠明亮太多,照射出去的距離也遠。
一照之下,我大吃一驚。
這洞穴里密密麻麻的全是陶俑。
李迪也驚呆了,磕磕巴巴地問我:“長生,咱倆……不會走的……轉回來了吧?難道……難道剛才的那個洞是弧形的?又或者咱們遇到了機關、陷阱、鬼打墻……”
她產生這樣的懷疑很正常,因為那個洞太小了,小到讓人察覺不出是直的還是彎的。
“你先別急。”我安慰她,“自古帝王陵墓的陪葬坑不會只有一個,也許,這里是另外一個陪葬坑。”
說話間,我拿著手電四面八方照射起來。
滿坑滿谷的都是陶俑,乍看上去,跟之前我們待的地方根本沒有區別。
我隨手推倒一個陶俑,里面也有一具人骨。
以此為依據根本不能判斷。
之前的那個洞中有太乙門的死尸,還有被我們砸碎的不少人俑,我們只能靠這個來推斷了。
于是,我倆繞著這洞轉了起來。
轉了半天,并沒有發現尸體和破碎人俑,這說明,此洞不是我們先前待過的那個。
這發現讓我有點小小的欣喜,可過后便是更大的疑惑。
先前那個洞里的活人俑有三萬之多,這里的數量跟那邊不相上下,如此算來,這墓穴里有六七萬人被制成了活人俑!
并且,這洞里也有困鬼陣,卻連個鬼影都沒有。
也就是說,這里的大陣同樣被破了。
是誰有如此通天的手段能將這數萬陰魂解決?
難道他也是為了得到這里面的東西?
現在大陣已破,是不是那東西已經被人取走了?
太多的疑問一齊涌上心頭。
再看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
我們一直腳步未停,一直前行。
一個洞口赫然又出現在我們面前。
李迪看看我,滿是征詢。
我撓撓頭,說道:“鉆吧,咱們在這轉悠了挺長時間了,也沒看到其他出口,說不定這個洞口就是。”
李迪點點頭。
我倆再次鉆進了洞中。
不知道爬了多久,眼前再變得開闊時,我感覺自己要哭了。
還是一片人俑……
李迪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臉失望。
這一晚,不停地走來走去,我倆早都累了。
我坐在李迪身邊,目視著這望不到頭的陶俑陷入沉默。
不消說,這里肯定是另外一個陪葬坑。
到底是哪個瞎了心的狗皇帝,弄了這么多活人俑來陪葬?
這樣的陪葬坑到底還有幾個?
整個區域不會全是這些鬼玩意吧?
休息了十多分鐘,李迪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看著我:“起來走吧。”
“還走?往哪走?”我有些灰心。
“自然是找出口。”
看著李迪又恢復了自信,我心中一動:“你不會是想到什么好主意了吧?”
“已經這樣了,能有什么主意?不過事情還沒到讓我們必須放棄的地步,就還有希望不是?”她朝我笑笑,接過手電,率先往前。
“你倒是挺樂觀。”
我跟在她后面,雖然嘴上這么說,可也重新燃起了斗志。
李迪回頭沖我莞爾一笑,算是回應。
我知道,這笑容里包含了更多的是鼓勵。
不過,我還是從她的眼角看到了一團水汽。
我跟李迪都是身懷重寶之人,只是際遇大不相同。
我因著體內被牛瘋子封印其中的那塊鬼牌,才得以安穩的過了這么些年。
而她,身為一個女孩子,卻為了壓制體內那道至陽至純的氣息,不得已不停地冒險,不停地游走在生與死的邊緣。
讓我欽佩的是,她非但沒有因此消沉,反倒養成了一種勇于面對挫折的性格與樂觀的心態。
和之前一樣,我倆走了沒有多久,前面又出現了一個洞口。
李迪用手電照著那洞口,笑著對我說:“鉆吧,鉆過去,我們就離成功又近了一步。”
我回以炙熱的笑容:“對,或許穿過這個洞,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我先來,你殿后。”
說著話,我接過李迪手里的手電,一馬當先。
事到如此,除了相互鼓勵,相互依偎,我們又能干些什么?
這個洞跟先前那兩個沒什么區別,爬到盡頭后還是一個空間較大的洞穴。
我拿著手電掃射一圈,這里終于沒有了陶俑。
不過,眼前的一幕更讓人恐懼。
一座尸山!
成千上萬的尸體堆積在一起,像垃圾一樣胡亂擺放。
這些尸體都沒有化成枯骨,而是變成了干尸。
由于水分的缺失,干尸的嘴巴無一不大張著,露出森森白齒,眼珠全部爛光了,只留著黑漆漆的兩個洞。
“這……這是萬葬坑……”我看了一眼,胃部一陣抽搐。
倒不是對尸體產生恐懼,而是這數量太多了。
李迪面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邁步朝前走去。
我緊跟其后。
近距離的觀察,讓我發現,這些尸體全都是男性。
他們多數裸著上身,一層干癟的皮裹著內部的骨架,一根根肋條清晰可見。
更讓人感到惡心的是,這些尸體并不都是完整的,很多都是開腸破肚,或者胸口帶著一個大窟窿,更多的卻是缺胳膊少腿。
不用說,這里的這些尸體,肯定都是當初修建這陵墓的工匠。
我和李迪都沒出聲,相視一眼,各自又向前邁出一步。
通過他們半裸著的身體,我可以推斷出,他們死時應該是夏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