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門外,巷尾。
屍冢墓和我規(guī)矩地站在昏暗的路燈下,寂寞的路燈拼命喘息著,努力地撐開自己淡淡的黃色光暈,試圖清晰地照亮周圍的一切,可是拼著老命努力了半天,依舊也只是把燈光模糊地投射到了地面不到一米的圓圈裡,昏暗的燈光到也吸引來了幾隻飛蛾,繞著燈泡“嗡嗡”地轉著。
不遠處,死馬正低聲和蜥蜴交談著,手裡拿著一本樂譜不停地比比劃劃,蜥蜴低埋著頭,看著地面,靜靜地聽著,沒有插話,良久,想是死馬終於傳達完了殷顏回交代的事情,重重呼出一口氣,帶動自己的胸口上下起伏了一下,隨後,死馬拍了拍蜥蜴的後背,轉身,朝我們走來。
我歪著腦袋看了看死馬,眼裡滿是詢問的的神色,死馬瞭然地點了點頭,擡起右手,大拇指朝後指著蜥蜴,“那小子還是有點半信半疑,不過現在應該是暫時相信我的話了,我們後天再來找他,到時安排他們見個面。”
我點了點頭,跛著腿朝學校走去,死馬和屍冢墓跟在身後。
……
學校,寢室。
我抱著枕頭優(yōu)哉遊哉地坐在沙發(fā)上,雙腿搭在前面的茶幾上,很不優(yōu)雅地抖著腿,死馬剛收拾完書包,也坐了過來,拿著水果刀削著蘋果,屍冢墓腳朝上頭朝下地靠牆倒立著,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程,我和死馬也見慣不怪了。
“給。”死馬把手上的蘋果一分爲二,分了一半給我,我毫不客氣地接過後,脆生生地咬了一口,還不錯,可惜沒蟠桃好吃。
“寵兒,”死馬斜著眼睛小心翼翼地瞄了我一眼,“那個,你到初晴那裡去聊的秘密是什麼啊?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嘛。”
“秘密?什麼秘密?”我一臉糊塗的看著死馬。
“那個,‘女生之間的小秘密’,”死馬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把我們也當好姐妹吧,大家一起分享下。”說完,一臉期待的看著我。
“哦,那個啊,”我點了點頭,“不就是女生之間的八卦嘛,無外乎就是誰喜歡誰啦,誰又暗戀誰啦,這些無聊的事情。”我繼續(xù)啃著蘋果。
“那你暗戀誰啊?還是說,你現在喜歡誰?”死馬紅了紅臉,繼續(xù)追問著。
屍冢墓也恢復了正常站姿,朝沙發(fā)走去,坐在了寵兒旁邊,隨手從果盤裡拿出一個蘋果,若無其事地啃著,眼睛卻偷偷瞄著身旁的女生,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長長的劉海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到表情,更看不到思緒。
“我?”我盯著面前的茶幾,抿了抿嘴,喜歡的人?有嗎?會是那個在我夢裡出現過一、兩次的人嗎?呵,別傻了,只是個夢而已,連臉都看不真切,我甚至連它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哪裡來的喜歡?那種朦朦朧朧的痛,也不過是我自己的南柯一夢罷了,醒了,什麼都沒有……
“說出來大家分享一下嘛。”死馬催促著我。
“沒有。”我很乾脆地回答著,“以後有了的話,再分享,你們呢?有沒有?”我左看看死馬,右瞧瞧墓。
“我?”死馬咬了一口蘋果,含糊不清地說道,“有個喜歡的,但是還沒表白,不過還有個情敵,目前正在和情敵死拼中。”
“墓,你呢?”我扭過頭去,看著屍冢墓。
“算是暗戀吧。”屍冢墓難得的很老實地回答著,勾勾嘴角,幸福地笑了笑。
“哦。”我點了點頭,你們的事和我無關,我收回雙腳,準備站起來。
突然,寢室裡陰風陣陣,黑霧充斥著整個房間,掃蕩著一切,死馬和屍冢墓站了起來,死馬從腰間抽出桃木劍,警覺地看著周圍。感覺到靈的氣息,墨也跳到了我的身上,嗤著牙,對著黑霧低聲咆哮著,屍冢墓冷笑一聲,左耳上的紅色引魂花耳釘——曼珠沙華嗜血的紅光一閃,手裡多了把“噬魂劍”——血十字,沒有多餘的修飾,劍柄和劍身組成一個簡單的長方形十字形狀,劍體周身
暗紅色,彷彿是人體內抽出的血一樣暗淡無光,甚至還能嗅到絲絲的血腥味,感覺到靈的氣息,血十字發(fā)出“嗚嗚”的悲鳴聲,爲自己要噬掉的這些靈而悲鳴著。
“ZK,你膽子不小,竟敢找上門來了!”死馬盯著四處亂竄的黑霧,咬牙切齒地說道,手裡卻不敢有多餘的動作,這是寵兒要解放的“地縛靈”,不能收。
黑霧沒有聚集成靈的形態(tài),就這麼在屋裡橫衝直撞著,所到之處,猶如颱風過境一般,一片狼籍。
我很不高興地皺了皺眉,MD,你現在是爽了,呆會兒我還得花時間來收拾,耽誤我睡覺的時間,會長黑眼圈的,別以爲我們不會收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爲,好歹我也是“死神”,還是有點脾氣的,一想到此,我的火就竄了上來,“關門!放狗!”我指揮著死馬和屍冢墓。
“汪!汪!汪汪!”只見他四肢穩(wěn)穩(wěn)地趴在地上,弓著身子,嗤著犬牙,身上的寒毛倒豎,前爪不停地刨著地面,眼裡兇光四射,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黑霧,嘴裡低聲咆哮著,大有一觸即發(fā)之勢。
我拂了拂額頭,指著墨,“那個,死馬,我們家有狗的。”
死馬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在我身上打著哈欠,用狗類的眼神鄙視著自己的墨,終於站了起來,“我知道,我只是給它做個示範,墨,看見沒,你就得像我剛纔那樣,把氣勢放出來。”
墨對著死馬翻了翻白眼,一個縱身,從我身上跳向空中,標準的前空翻過後,在空中現出真身,三個腦袋,六隻血紅的眼睛盯著正四處遊離的黑霧,穩(wěn)穩(wěn)地落在地上,嗤著牙,準備進攻。
ZK似乎是覺得自己玩夠了,又或者是覺得自己寡不敵衆(zhòng),在席捲了一切之後,驟然消失,彷彿沒有來過一樣。
“不用追了,”我制止著欲追出去的兩人和墨,“它還會來的,就在後天。”
是的,它還會來的,我們要做的,只是等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