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韓青和立家的仇估計是結定了,不過眼下幾位大哥的突然迴歸,無疑是給我們這幫高二的小兄弟們都打了一針強心劑。
果不其然,雖然還沒開始對張君展開行動,但冬青等人回來之後,張君果然突然變得低調了不少,晚上查宿時也不再故意去找我們的麻煩,只是偶爾在宿舍兒外面喊幾嗓子,想故意吵得我們睡不好覺而已。
偶爾他還會故意經過我們宿舍門外時,一個人暗罵幾句,不過我們哪兒有心思搭理他,總之讓他自己慢慢罵去吧,狗咬了人,難道人還要反過來咬狗一口?
而瘋狗畢竟永遠都是瘋狗,有的時候,你不搭理他他還能安靜一會兒,你越是搭理他,就越是等於給他臉。
到了後夜,幾個查宿生又開始跟著張君圍到大國的值班室裡打牌去了,說是打牌聊天兒,其實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分明是過去拍馬屁去了,而張君那小子似乎非常享受有人拍他和他乾爹馬屁的感覺。
查宿生已經不上樓來查宿了,而因爲冬青、韓青他們的回來,我卻激動得根本就睡不著覺。
反正也睡不著,索性趁著沒有查宿生,把電話兒掏了出來,翻了翻電話本,自然而然的就翻出了紫君的號碼來,可剛要給她發條短息,心裡卻不禁一陣悸動……
我哪兒還有資格給她發短信啊。
猶豫了一會兒之後,索性又調出了樊榮的電話號碼兒,發了一句“你在幹嘛?”
短信發出去之後,我閉著眼不禁陷入了久久的回憶暢想之中……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樊榮竟然也還沒睡,短信發出去幾分鐘之後,就聽到一陣手機震動聲,短信回了過來……
“沒幹嘛,在睡覺。”
“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沒有,剛剛夢到你,你就來了短信,我是在做夢嗎?”
看著短信,不自覺地就聯想到了樊榮那副乖乖巧巧的傻樣兒,又好幾天沒有見過她了,禁不住還真有點兒想她了,一琢磨,現在已經是星期五的凌晨了,又到了放假的日子了,索性上午放假之後約她出來一塊兒玩兒吧?
想到這裡,我趕緊又回了條短信,問她今天中午和下午有空沒,我想約她出去。
我原以爲我第一次主動約樊榮,樊榮看到短信之後一定會立刻樂開了花兒,然後顫顫巍巍心情激動的回短信告訴我她一定會提前去縣城等我。
然而,樊榮的短信回過來時,上面只有三個字——
“去幹嘛?出去玩兒好累的……”
我操,去幹你妹!我忍不住暗罵了一聲,整了半天原來只有我他媽的一個人在心情激動顫顫巍巍,人家卻根本無動於衷。
不過,畢竟女人是用來哄的,索性我也只能壓著脾氣,又回過去短信說:“你就不能賞個臉嗎,美女?咱們好幾天沒見面了,難道不應該一起去懷鄉河散個步、慢個跑、滑會兒旱冰、親個嘴兒,再吃個飯?”
短信發過去之後又過了好幾分鐘,樊榮的短信纔回了過來……
“如果你把前面的活動都去掉,我就跟你出去吃飯……”
……
看到這條兒短信,我心裡不禁一陣感慨,媽的,吃貨就是吃貨,果然除了吃之外,再沒有其他什麼事情可以打動得了她……
不過細算下來,也不錯,樊榮這種吃貨和其他吃貨不一樣,有的吃貨是什麼貴吃什麼、有的吃貨是什麼好吃吃什麼,樊榮不是,樊榮是什麼能吃吃什麼,只要吃飽就行……
我趕緊把放在枕頭下面的錢包兒給掏了出來,藉著手機的光亮一看,又算了一下兒,發現如果是光吃煎餅果子、羊肉串、肉夾饃的話,我還有足夠的錢撐死丫呢……
於是趕緊發過去短信說:“那行,那中午開始,咱倆就一直吃半天兒的,這下兒總可以了吧?”
短信又發過去半天,樊榮回都沒回,幾分鐘之後,電話又忽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拿起來一看,那丫頭竟然大半夜的打過了電話兒來。
我心說難不成請她吃東西都動搖不了她了,所以打電話過來跟我解釋不能跟我出去的原因?
於是我趕緊接通了電話兒,沒等說話呢,就聽見電話兒裡傳來一陣瘋狂的笑聲——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嚇得腦袋裡“嗡”的一聲,心說這娘們兒不能是狂犬病發作了吧?
而笑聲之中,還能聽到電話裡又傳出來其他幾個女孩兒在拼命地叫罵:
“樊榮,你瘋了是不是?你給我閉嘴!”
“殺了你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閉嘴!掐死你信不信?一會兒查宿老師都要被你給吵出來了……”
緊接著,就聽見樊榮“哎喲”一聲慘叫,電話裡果斷傳出一陣掛斷忙音,我整個人都麻了,半天沒緩過神兒來……
忽然,猴兒哥幽幽地聲音從上鋪傳了過來:“我操,剛纔我做夢見鬼了,嚇死我了……”
“啊?見什麼鬼了?大半夜的你可別嚇唬人!”
“我他媽也不知道是什麼鬼,沒有形狀,就跟空氣一樣,只是一陣特恐怖的笑聲從四周傳來,此起彼伏,嚇得我汗都出來了,一下兒就醒了……不過聽聲音應該是個女鬼,媽的我現在還一身冷汗呢……”
“哥……不是女鬼……是繁榮……”我嘆了口氣,不由地感慨起繁榮那傻丫頭的智商來,就帶她出去吃點兒東西,至於激動成那樣嗎?
知道的她是牛逼哄哄的富家千金大小姐,不知道的還得以爲她是哪個神經病院跑出來的患者呢……
想到這兒,我不禁也偷偷笑了起來,想起樊榮每天每夜憨態可掬的樣子來,倒是也覺得挺可愛的,沒有任何煩惱,沒有任何憂慮,一天到晚除了吃就是睡,什麼都不用想不用掛念,這樣活著,不也是個挺好的選擇嗎?
想著樊榮,一時間自己的心裡也沒有什麼苦惱了,這時候牀鋪忽然一陣震動,正在上鋪睡覺的猴兒哥忽然翻身而起,緊接著扶著牀欄桿兒把腦袋探了下來……
烏漆墨黑的突然伸下來個大腦袋,要多恐怖有多恐怖,我恨不得一腳就踹過去把他踹飛算了,而這時猴兒哥竟幽幽地說:“哥們兒,咱倆上廁所去不?”
“沒尿,你自己去吧。”
我轉過身去就想睡覺,可猴兒哥卻又嘆了口氣說:“剛纔那個夢,真他媽把我給嚇壞了,我……我一個人不敢去啊……”
“那我也不去,我沒尿,跟你幹嘛去?”
“少年,俗話說得好,有屁不放憋壞心臟,沒尿硬擠鍛鍊身體,我是爲了你的健康著想,乖乖跟我走一趟吧……”
“操,不去!不去!不去!”我忍不住不耐煩地抱怨了起來,跟樊榮聊完了短信之後,難得剛剛有點兒睡意,大半夜的出去一溜達,我他媽還睡的著嗎?
哪兒知道猴兒哥這時也探回了頭去,冷笑了一聲說:“那算了,既然你不願意陪我,那我也不去了,雖然我已經快憋不住了,不過也無所謂……”
猴兒哥說話時,上鋪的顫動更加強烈了,我忍不住不耐煩地問:“你他媽別老晃了行不行?幹什麼呢你?”
“我把我褥子收拾起來,睡牀板子……”
“睡牀板子幹嘛?你有病啊?”
“我怕我一會兒憋不住尿了的話,把我褥子尿溼,都收拾起來就能光尿牀板子上了……”
“我操你大爺!我跟你去!”
媽的,這逼要是真尿牀上,我下鋪還他媽不得跟下雨似的啊,得,算我倒黴,我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