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不愿地跟著猴兒哥出了宿舍,馬上就要進冬了,樓道里小冷風“嗖嗖”的,就像一把把刮骨的寒刀,凍得我佝僂著身子忍不住打起了冷戰(zhàn)來。
這時候,猴兒哥從褲兜里掏出一團衛(wèi)生紙來塞給我說:“走著,跟我蹲個大的……”
“我操,不是說好是小的嗎?”
“大半夜這么冷的天兒,你跟我出來一回,不蹲個大的多虧啊!”猴兒哥瞥了我一眼,說著話又偷偷從口袋里摸出了兩根兒煙來,我仔細一看,竟然是冬蟲夏草,頓時心里一驚,趕緊問猴兒哥:“你哪兒來的這么好的煙啊?”
猴兒哥嘿嘿一笑:“怎么樣,想抽不?這還是上回雷星剛住院時候,我從洪巖煙盒里拿出來的呢,這么好的煙,一直沒舍得抽……”
“不對啊?這都多久之前的事兒了,后來我們沒煙抽的時候翻了你床鋪好幾回,怎么沒找到啊?”
“嘿嘿,你當然找不到,我再秋褲里面的大腿內側縫了個口袋,好煙都裝在小盒子里藏在口袋里精心收藏著,你們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我靠!難怪我一直覺得你小尾巴怎么老顯得那么大,原來是藏著個盒子顯得啊!”
“少跟我說廢話,你就說你想抽不想抽吧?”
“我……呃……算了,走著……”
沒辦法,冬蟲夏草的誘惑實在是太大了,我一個小小的凡人,怎么可能抵擋得了呢?于是乎只能乖乖的跟著猴兒哥走進了廁所。
然而進了廁所之后一看,眼前一片狼藉。
我們學校兒有個習慣,就是每天晚上熄燈了之后,宿舍樓里同時停水。
一般情況下,廁所里每個蹲坑下面都有循環(huán)水每隔一段時間就自動沖一次廁所,而停水了之后沖廁所的水流當然也就同時停住了,也就是說,如果熄燈后再上廁所,廁所是不能沖水的,于是乎,我和猴兒哥眼前立刻呈現出一坨坨堆在蹲坑里堆得滿滿的大糞……
看到這一惡心畫面,我忍不住罵了一嘴:“我操,今晚食堂的伙食是不是比每天好啊?怎么這么多吃撐了大半夜拉屎的,這他媽咱倆還怎么拉啊?不如回去吧,反正他們都睡覺呢,這兩根兒煙就咱倆抽……”
“不行!今兒這屎我拉定了!”猴兒哥一瞪眼,下了決心之后當即選了蹲坑里被拉的比較少的蹲位,一脫褲子,直接狠狠往下一蹲,但片刻的功夫卻又拎著褲子“嗖”地一聲站了起來……
我也正選蹲位呢,哪兒有空看他啊,于是看他一臉的慌張,我趕緊問他:“猴兒哥,怎么了?蹲太猛把腸子蹲出來了?”
這時就見猴兒哥一臉委屈地哽咽了起來:“操啊!誰他媽的把屎堆這么高啊,粘了我一屁股……”
“哈哈,我就說不拉了不拉了,你非得試試!”
“那也不行!我他媽都快憋死了,拉定了!”猴兒哥一邊兒用衛(wèi)生紙擦著屁股,一邊兒又繼續(xù)說:“一樓不是還有廁所呢嗎,咱去一樓。”
“一樓?”我心里一驚,不自覺地就想起了張君來。
位于一樓的宿舍樓值班室就坐落在樓道口斜對面兒,雖說一樓有廁所,可萬一下去的時候兒被張君那小子給發(fā)現了,估計一定會冤枉我們是要跳出去上網通宵兒,那樣的話,我們倆可就倒霉了,張君那小子肯定會往死里整猴兒哥我倆……
我剛要阻攔猴兒哥,可猴兒哥動作倒是快,拎著褲子“登登登”就沖到了樓梯口,想下樓,嚇得我趕緊追上去一把拉住了他,心急地說:“小子,你他媽是不是活膩味了?就這么下樓,萬一被張君給發(fā)現了怎么辦?那小子長期找咱們茬兒,你他媽不知道啊?”
猴兒哥斜著眼掃了掃我,忽然又把那兩根兒煙舉了起來,一臉地囂張:“你就說你想不想抽吧?”
“我操!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他媽今天算是徹底砸在你這根兒煙上了,咱倆小聲點兒下去,盡量別出聲音……”
拿定了主意之后,我倆開始悄無聲息地下樓,長這么大,還是頭一次拉個屎都跟他媽做賊似的。
下到了一樓之后,周圍一片靜悄悄的,所有的宿舍都跟樓上一樣早就熄了燈,估計各個宿舍兒里的學生都已經沉沉睡去了,而值班室的燈卻還依舊亮著,透過糊在門玻璃上的報紙,透射出一抹昏黃的光線,而一陣陣笑聲時而從值班室中傳出,似乎一群查宿生還在跟大國打牌呢……
“四個二帶倆王!哈哈,我又贏了!”
“干爹!你打得太好了,我他媽活這么大都沒見過比你斗地主斗得還好的,你們說是不是?”
“沒錯沒錯,錢都該輸的比屁股還干凈了……”
“你屁股干凈?”
“還行吧,回回拉完都擦。”
“這么干凈,何軍兒也沒看上你?”
“嘿嘿,他可能喜歡松一點兒的,我有痔瘡……”
趁著值班室里面熱熱鬧鬧沒人出來,我跟猴兒哥趕緊鉆進了一樓的大廁所里,隨便拉開兩個隔間兒一看,真別說,一樓的廁所就是干凈,莫非一樓的學生晚上都沒有拉屎的習慣?或者說這群賤人把屎都拉到二樓廁所里去了?
真他媽下賤!
也沒工夫想那么多了,好不容易找到能上廁所的地方了,我趕緊從猴兒哥手里搶過來一根兒煙,就鉆進了隔間兒里抽了起來。
我正蹲在隔間兒里玩兒手機呢,就聽見隔壁傳來猴兒哥的聲音:“喂,把你手機借給我玩兒會兒!”
“玩兒你妹啊!玩兒你自己的!”
“我他媽的哪兒有手機啊?”
“沒手機就玩兒自己的‘雞’,別煩我,我忙著呢!”
猴兒哥氣得“呼哧呼哧”直喘,隨后又問我:“你干嘛呢,這么忙?”
“我看看馬君武的《我是校花控》更新了沒有,我好盜版,順便罵他……”
“我操你真賤,你看著人家的書,盜著人家的版,你他媽的還罵人家作者,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
我哪兒有心思搭理他,抽了口煙,頓時冷冷一笑:“我他媽就一沒事兒蛋疼做盜版的,我要臉有什么用?”
我嘿嘿笑了一下兒,也不再搭理他,又自顧自地玩兒起了手機來。
然而周圍剛剛安靜了下來,一陣腳步聲卻忽然從樓道里傳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嚇得我跟猴兒哥立刻都不敢出聲兒了……
這時,樓道里忽然傳來張君的聲音:“媽的,馬君武真賤,操他媽的,天天大半夜的更新《我是校花控》,他以為半夜更新我就不能盜他版了?我照樣粘貼復制,我這叫毅力!”
“張君,你真有意思,你就一破學生,盜這個能賺錢?”隨后,又一個聲音傳來:“你就不怕人家追究你責任啊?”
“沒事兒,就跟你說的一樣,我就一破學生,本身也沒錢,就是沒事兒做淡的,再說了,我盜版也不是為了盈利,作者要是告我,還得自己搭上起訴費,多不劃算啊,人家才不搭理我呢……”
“呵呵,你真有意思,行,不錯,這個樂趣很好,回頭兒你教教我,我也跟你一塊兒盜……”
“這東西好學,粘貼復制唄,只要不要臉,什么都不怕,大不了多注冊幾個小號兒輪流盜,到時候兒真有人追究也找不到你身上了……”
“行,你回頭教我。對了,咱先不說這事兒了,今兒光頭給我打電話兒來著……”
說著話,兩個人似乎已經走進了廁所,我趕緊順著廁所隔間兒的門縫兒往外面一看,跟在張君身邊的,竟然是麻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