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因為顧南笙這句話而噗通噗通劇烈起來。
報復,呵呵。
這個世上,最讓人刺激的情緒,最讓人愉悅的事情,就是報復。
人敬我一尺,我還你一丈。
余洪盛,從現(xiàn)在開始,你就睜著眼睛好好,看我怎么把失去的,一點點從你手里奪回來。
余氏的所有財產,包括不動產的余氏大樓,名下十五個子公司,以及四個的停工項目,和已經跌得差不多了的股票,悉數打包,一次性拍賣。
拍賣,拍的其實就是“余氏”的這個商業(yè)產值,除去這個,名下的這些所謂子公司和余氏大樓,其實并不怎么值錢,畢竟有錢就可以去買樓,但有錢卻不一定能做的起一個“世界五百強”企業(yè)的品牌價值。
所以,這個拍賣價的起價還是挺高的。
主持人說說了一些客套場面話之后,就把話筒遞給了余洪盛,余洪盛臉色特別的難堪,捏著話筒的手都在抖。我心理冷笑,他肯定是不愿意余氏被拍賣的,可惜形勢弄人,他已經沒有做主的權利。
客套話,還是要說。
可他哪能組織得了語言。
于是主持人把一張早就準備好的講稿遞給他,同時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余洪盛便啞著嗓子開腔了:
“俗話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余氏昔日的輝煌相信大家有目共睹,雖然現(xiàn)在沒落了,但其企業(yè)的品牌價值仍舊留有余溫,希望當這個品牌交到各位大佬手里,能夠繼續(xù)維系余氏企業(yè)的輝煌,謝謝大家!”
他話音才落,底下就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唏噓聲,鄙夷聲……總之各種奚落冷嘲紛至沓來,余洪盛的面子當真是掛不住,尷尬地站在那,氣得渾身顫抖,最后不得不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地夾著走了。主持人很會玩啊,接過話筒,又口頭客套了幾句,現(xiàn)場一片熱烈的掌聲之后,舉牌加價的戲碼就開始上演了。
起拍價,一個億。加價兩個億起。
我心里有點驚訝,一百多億呢,這還是起拍價,可是余氏分明已經是個空殼,并不值得這些錢了。
我抱著顧南笙的手臂,把腦袋靠在他有力的臂彎上,情緒有點萎。
顧南笙察覺了,微微地低下頭來,在我的額間輕啜了一口,我頓時覺得心里一酥,抬頭看著他。
貴賓席的燈光并不太亮,他微微傾身之后連那最后的一點光線都擋了下來,黢黑的眸子里藏著一絲清淺的笑意,望著我:“你在擔心什么?”
我嘟著嘴,有點憤懣:“銀行獅子大開口,余氏現(xiàn)在都快成空殼子了,哪能值得一百多億。欺負大家不懂行還是怎么的?要價這么高。”
顧南笙嗤笑一聲,揉揉我的腦袋:“你怕我給不起這些錢?”
我搖頭,心里悶得慌:“不是,就是覺得,沒有必要給上這筆冤枉錢。”我抬頭看他:“說真的,一百個億呢,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根本沒有必要買個負債累累的空殼公司。”
我樓上他,心疼的看著他:“老公,如果對你來說,余氏沒有可利用的價值,那我們不如就放棄吧,為了復仇,為了打臉余洪盛,拿一百多億出來,太不值得了。橫豎不管余氏落到誰手里,余洪盛總歸是一無所有了,我們的目的是達到了的。”
顧南笙笑了,把我摟得更緊:“我發(fā)現(xiàn)你自從變成我的老婆之后,這智商好像也有了質的飛躍呢。”
“什么意思?”
“當然是字面的意思咯。”
我:“……”
他笑而不語,但這個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起來卻非常愉悅,揉著我的腦袋把我摟得更緊,這樣的舉動卻叫我的心更加撓得心肝肺都在癢。
很快,叫價叫到了一百四十四億,臺上的主持人很興奮,抬高聲量問:“還有沒有加價的?”
兩錘激問過后,顧南笙拖著我的手,讓我舉牌。
我的手還沒抬起來呢,臺上的主持人突然興奮大叫:“這位先生加價六個億!目前余氏項目已經叫到了一百五十個億!真是叫人激動又興奮!今天晚上注定是個叫人難忘的夜晚,余氏企業(yè)因為有你們的支持而又精彩了一次!”
嘖嘖,余氏,因別人的叫賣而輝煌……主持人,你可真會說話啊!
臺上的余洪盛,臉色陣青陣白,我覺得他的憤怒都快從眼眶跳出來了!那暴怒的眼睛都紅了,大有恨不得提刀砍死那個主持人的沖動。
主持人雖然一臉跪舔的樣子對待貴賓,但對余洪盛的態(tài)度可就沒有那么客氣了,對余洪盛遞過來的眼刀,人家鳥都不鳥。
我懶得去看他們,注意力全都被那個莫名其妙跳出來加價的人給吸引去了注意力,回頭一看,竟然是顧北彥。
顧北彥腦袋上罩著個鴨舌帽,這么看的話根本就沒法認出來,大約是故意隱藏著身份呢,可我還是一眼就把他認出來了。
見我看過去,顧北彥動了動帽子,笑瞇瞇地給我來了個飛吻,我差點沒惡心到吐,趕緊坐下來。
這丫竟然也參合進來拍賣?他丫的買余氏做什么?故意攪局的吧?
顧南笙摟著我,不動聲色地舉了下牌。
“一百六十個億!這一舉被顧氏企業(yè)的顧南笙,顧總奪得!一舉加價十個億!真是豪氣又闊綽,不虧大手筆!還有沒有加價的?”
現(xiàn)場除了一片唏噓聲之外,根本就沒有人敢繼續(xù)加價,轉而把眼睛都落到我們倆跟顧北彥的方向,顯然他們也是希望那個神秘的男人能夠再次加價,引爆這場爭奪戰(zhàn)。
果然,顧北彥不負眾望地舉牌,示意:“十個億。”
這邊顧南笙毫不猶豫地又舉了一次:“十個億!”
我心里一萬句mmp憋得慌。
要是被人知道,顧氏的兩個兄弟,在這場拍賣會上互相舉牌可笑地廝殺,殺來殺去敗的還是顧氏的錢,不知道顧明章會不會被氣死?
我搖了搖顧南笙的手臂,想提醒他別再舉牌了。
但他不聽,一低頭就在我唇畔落下一吻,隨后那牌子又舉的高高的。
這次,直接喊價:“二百三十個億!”
顧北彥那邊,終于消停了。
主持人興奮地聲音都顫抖了:“恭喜今晚這場角逐,顧氏集團的顧總奪得瑰寶!說來這余氏跟顧總的淵源頗深,顧太太就是余氏集團的千金呢,顧總舉牌參加拍賣,不知這其中可有什么深意?”
主持人就是會活躍氣氛啊哈!
這個話題扔出來,瞬間引爆了全場的氣氛。
不僅是來自社會各個階層的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看過來,連那些聚焦拍賣會的媒體人也紛紛把攝像頭和話筒遞到我們倆面前,把我們圍得水泄不通。
拍賣還沒結束,拍賣品還沒正式落到誰的囊中,參與的貴賓就被人當成了頭條新聞人物圍個水泄不通,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見。
不過我跟顧南笙是誰啊!什么風浪我們沒見過啊!這樣的局面又不是第一次見。
被話筒懟到身上來了,我們倆索性大大方方的站起來,接受大家的各種一言難盡的眼神和圍觀。
顧南笙落落大方地笑道:“想必前陣子,我跟我太太領證結婚的事,你們大家都有所耳聞吧?不過當時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來饋贈我的太太給予我的這份溫情和依賴,今天,我是特意來到這里,想要拍下余氏,送給我太太。希望大家不要跟我爭搶,駁了顧某人的面子。”
哦呵呵呵!雖然知道是做戲,但畢竟是大庭廣眾之下,鎂光燈咔嚓咔擦的聲音種,我聽到無數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艷羨聲,我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靠在顧南笙的懷里,笑得特別的甜蜜。
但臺上的余洪盛就不干了,一看見這次加價想要買下余氏的人竟然是我跟顧南笙,他再也忍不住了,想要從座位上跳起來,結果被兩個一直守在他身后的保鏢給按住了身體。
但饒是如此,他也還是發(fā)了瘋地指著我破口大罵:“余念!你這個該死的混賬!我就知道是你這個畜生在背后搞的鬼!騙我說外面的事情還沒處理完讓我別出院!結果卻背著我在外面直接把我公司攪黃了!你怎么這么狼心狗肺!別忘了你也姓余!”
“我特么的早就不姓余了!”
要不是顧忌顧南笙和我顧太太的形象,我真想口無遮攔的把這句話吼出去。但最終還是被理智拉回了現(xiàn)實。我們倆根基還不穩(wěn),沒法這么任性。
不過,我可沒想要放過余洪盛!我就是要借今晚的這個平臺,不僅讓你一無所有身敗名裂,還要你……失去所有!所有!
今天,既然點燃了,那就燃燒吧!
借著今天這個平臺,我不僅要讓余洪盛一無所有,還要讓他身敗名裂,徹底被打入塵埃,從此以后都別再幻想,還能東山再起!
顧南笙就站在我身后,我能感受到他的眼睛在看我,心下覺得特別的安定。
一步一步走上前前去,奪走了主持人的話筒,清了清嗓子,說道:“感謝大家的寬容相讓,讓我能夠有機會重新奪回余氏集團。”
說完了幾句客套話,這場拍賣會便也就結束了。
我摟著顧南笙的手臂往后臺走,余洪盛則被兩個保鏢一左一右挾制著,我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是憤怒和仇恨的,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就算不甘又能怎樣?
清了場,不相干的人都下去之后,我站到了余洪盛面前:
“余洪盛,你知道么?你其實還有一個私生子,流落在外,為了報答你把余氏還給我的情分,我?guī)湍阏一亓怂缴幽亍!?
聞言,臺上剛剛還在發(fā)瘋的余洪盛頓時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