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然,我很快就明白過來了。她是因為現(xiàn)在自己的處境困難所以急著打破這種窘境。
寄人籬下等感覺很傷自尊,當(dāng)初我流落街頭已經(jīng)深有體會。有時候選擇什么,要做什么都是身不由己的。
不然什么叫有錢才任性?
她沖我笑,說總得有錢支付房租、水電費什么的吧。
我點頭,沒反駁她。即便她應(yīng)該也知道我為她做的一切都是無償?shù)模贿^她要這樣說我也就當(dāng)聽到了,免得說錯話,傷了她的自尊。
這種情況她還能保持堅強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我猜想她的堅強也支撐不了多久了,只要提及到某些事情或者再給一點打擊,我怕她會崩潰。
這種極限的感覺我能感受到,可是卻什么都幫不上。
我就一抓鬼的,讓她做我助手什么的我怕不嚇?biāo)浪乙舱疹櫜贿^來。我已經(jīng)不止一次嘗試到那些鬼魅威脅我身邊的人再要挾我的事了。
那種被自縛的感覺,那種不能反抗的滋味,一點也不好。
所以,我必須要學(xué)聰明。
我贊成揚琴去找工作,不過一再叮囑她要小心,社會比她在演戲時接觸到的要更復(fù)雜。
她點頭,很認(rèn)真。
吃完早餐做完家務(wù),揚琴去找工作,我向著揚琴叔叔家出發(fā)。
不能讓許小姐再睡沙發(fā)了,這對我來講是種很慚愧的事情,是讓我感受到罪孽的事情。
來到揚琴家外頭正有一群人圍觀,還有警戒線。
當(dāng)我看到進(jìn)進(jìn)出出的警察后我疑惑了,心道只是鬧鬼,用得著請警察出來處理?難道不是道士什么?
“真慘,全死了,楊大叔也算是個好人,怎么說沒就沒了呢。”
“哎,你沒看到里面的情況,慘不忍睹呀,碎尸!”
“沒那么血腥吧?我早上聽到六嬸尖叫然后趕過來的,不過沒敢進(jìn)去看,真有那么恐怖?”
……
人群里傳開了,我聽到這里皺眉不已,心情沉重。
死了?
這不可能呀!昨晚我在現(xiàn)場,眼看著眼前的一切,眼看著他們跑出去,怎么會死人?再說黃天天是怎么樣的鬼沒人比我更了解,鬧就是鬧,絕對不會傷他們一根毫毛!
“王虎你怎么來了?我正準(zhǔn)備給你電話。”就在此時,眼前出現(xiàn)范冰的身影,她拿出手機(jī),看到我后詫異道。
我苦笑,心道這個故事有點復(fù)雜了。
“過來呀。”范冰對我招手。人們都看向我,這個時候我才不情愿的走過去。
“怎么了?你今天狀態(tài)不對頭呀。”范冰看著我,打量我。
“沒事呀,就是昨晚沒睡好。”我掩飾,眼睛不經(jīng)意看向房屋里頭的情況。先看到的是一灘血跡,看到了房門外一只手,看到了警察們凝重的表情。
“一家全死了,很慘。碎尸案。不過怪異的是現(xiàn)場留下來的指紋是來自一個前幾天已經(jīng)死了的人。我估計,那些家伙又來了……”
我知道她的意思,灌魂傀儡。
不過我第一時間想到的人是陳兵強,想到了木道大師和九龍八鳳床。
“有沒發(fā)現(xiàn)丟了什么?”我沉聲道。
當(dāng)初揚琴死了就是因為那張床,如今她叔叔一家慘死,又出現(xiàn)了怪異的現(xiàn)場,除了陳兵強以外,還能有誰?
“東西?大家都將注意力集中在疑犯身上倒沒去留意是不是有……”
沒等范冰說完我已經(jīng)向屋子里頭走去,我開始尋找九龍八鳳床,不過樓上樓下都找了遍,沒有!
“果然……”我沉寂,是陳兵強他們回來了。
“少了什么東西?”范冰跟上來,問我。我扭頭看著她,把九龍八鳳床和揚琴的事情告訴她。
案子她經(jīng)手的,所以一說她就明白,不過她不知道揚琴還在就是了。
“一定要把那個大壞蛋抓起來才行!”范冰義憤填膺。
我看到她的模樣又不忍心打擊她,對付陳兵強其實容易的?
這一路他已經(jīng)給我制造了不少麻煩,還有個鬼兵沒處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再來殺我。所以別說抓了,只怕抓了也沒本事困住他。
“先找到那個會走的尸體吧。”我道。
范冰點頭,讓我跟著她去,來到電腦面前調(diào)取了一分資料給我看。
資料上的頭像是個短發(fā)女人,消瘦,眼睛大,只有24歲,死亡時間是兩天前,死亡原因是服毒自殺。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看起來挺和善和平凡的女人會殺人,當(dāng)然,我說的是生前的她。現(xiàn)在的她體內(nèi)也不知道是什么動物的魂魄,戾氣居然那么重,碎尸!
“就是她,吳麗敏。”范冰指著頭像道。
“找她就行了,不過找到后先不要打草驚蛇,我想放長線。”我淡淡道。
范冰遞給我一個明白的眼神,點頭。
這件事因為比較特殊,所以主要責(zé)任在范冰身上,除了讓其他警察提供線索,我和范冰也不會向他們透露一星半點的消息。
房屋內(nèi)的尸體我看過了,確實慘不忍睹,尸體被解肢,整個房子都能找到零散的“部件”。每一具尸體上都能找到傷口,縱橫交錯的傷口,深淺不一,切口不平整。
我可以確定吳麗敏是剛被灌魂不久,因為她的動作不利索,力道也不夠大,這不像那種人該表現(xiàn)出來的笨拙一面,除非是那魂魄還沒適應(yīng)新身體。
因為這樣我讓范冰以及其他人重點留意人少的地方,像過去的白領(lǐng)男一樣,在他們沒有完全適應(yīng)新身體的時候都會藏在某個地方等待進(jìn)化,直到他們已經(jīng)變成真真切切的人為止。
時間不會很長,但也是找到她的最好的時機(jī)。范圍縮小了,這比滿街跑要好很多了。
兵分幾路,我和三郎一隊,范冰和張榮在一起,其余警察也三五個人成一組展開搜索。除了我,其余人在見到吳麗敏的時候只能通報和偷偷監(jiān)視,不能試圖逮捕,不能私自行動。
我把這個吳麗敏定義為一級嫌疑犯,并且還是極度危險的人物。起碼對付一般的警察完全不在話下。
三郎用鼻子開始在郊區(qū)展開搜索,和我保持大約百米的距離。它在那頭,我在這頭。
時間有限,必須盡最大可能把搜捕的網(wǎng)撒的越大越好。
即便一直覺得這樣難度會小很多,但是見識到地大物廣后我也有股無力感。
即便只是這座城市,只是這座城市的郊區(qū),可是這郊區(qū)也太大了吧?隨便到一個村落或者鎮(zhèn)子搜索起來沒有半天功夫絕對不夠用。只有極個別小村子大約半小時能走完。
上午找到下午,到晚上,我和是三郎累趴了。
期間范冰來過幾次電話,他們那邊暫時也沒有進(jìn)展,吳麗敏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般,消失了。
我當(dāng)然沒有放棄繼續(xù)尋找,一個活生生的人又怎么可能會消失?只不過顯然有些地方遺漏了,所以暫時找不到。
究竟會在什么地方?
我皺眉,喊出了黃天天等人,讓他們也加入尋找的隊伍。
他們是鬼,能飛天縱地,找起來比我要輕松很多。但是這也只是添加少許希望而已,不代表我可以好好休息。
“走吧,三郎!”休息了大約十分鐘,我喊三郎。那家伙是累了,伸長舌頭“赫赫”都赫了半天。不過我命令一來,它還是很積極的配合著站了起來。
“叮鈴鈴!”
原本寂靜的鎮(zhèn)子大道上響起鈴鐺的聲音,我好奇看去,卻見一青年背著長劍一樣的武器向我走來。鈴鐺聲是從他腰間里別著的拇指大銅色鈴鐺發(fā)出來的。
青年不是向我走來的,因為他的眼睛看的是鎮(zhèn)子前方,一副趕路的樣子。
我站著,打量他,猜測他的職業(yè)。這人打扮的很有意思,背后系長劍,一副古代武俠的模樣。當(dāng)然他的穿著打扮是現(xiàn)代的,不過衣服樸素,像偏遠(yuǎn)或某個農(nóng)村來的人。
叮鈴鈴……
每走一步鈴鐺響一下,在這已經(jīng)無人的鎮(zhèn)子街道上倒是顯得詭異。
青年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三郎,我看到他原本如水一般平靜的的眼睛多了幾分詫異,不過他臉色不變,接著和我交錯而過。
叮鈴鈴、叮鈴鈴。
鈴聲有節(jié)奏的響著,他也漸走漸遠(yuǎn)。
“奇怪的人。”我對三郎道。三郎也看著他的后背,沒有張聲。
尋找吳麗敏的行動繼續(xù)著,一直到下半夜我才不得不帶著三郎回家休息。太累了,沒日沒夜的。
回家后開門,我再一次看到睡在沙發(fā)上的許小姐,這讓我下定決心明天無論如何也要買好床才行。原本的九龍八鳳床出了紕漏,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回到臥室里大字型躺著,我在想一個問題:九龍八鳳床有什么秘密?要是什么陳兵強會那么熱衷?
不過這事還得問揚琴,只是今天她似乎不在,我連喊她幾次都沒出現(xiàn)。
我內(nèi)心想著揚琴,房間內(nèi)溫度下降了,不用說,揚琴來了。
我太累了,不想起來,我道:“忙完事了?”不過說完話卻沒人理會我,這讓我郁悶。一般來說揚琴還是很有禮貌的,怎么可能會不回答我呢?除非這個人不是揚琴。
想到這里我猛然張開眼睛,身子一躍而起。也就在我躍起的時候一把長劍對準(zhǔn)我睡的位置刺了過來,同時還有一張丑陋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