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冰應該也同意了我的說法,有時候一味的忍讓只會讓敵人以為你軟弱,更是增加了對方的氣焰,從而變本加厲。
扛過死人,見過各種悲歡離合,也見識到不少親人在死者面前爭奪財產什么的。可以說我已經看透了人性,有時候甚至覺得陰靈鬼魅并人還要善良。
即便明知道這種事情是以偏概全,可還是有時候很生氣某些人的行為。
就像現在,這些警察們的行為和冷嘲熱諷確實讓我心寒,對他們有了新的認識。
我和范冰的合作不止一次,所以沒少和警察、警局接觸,但是一直以來我都是懷著敬畏的心理看待他們,也一向保持著自己的低調。沒想到,今天我也會被推到浪尖上,能不瞬間改變我過去的一些觀念嗎?
“你剛剛是給鐵蛋打電話?萬一他人不在市區而是在外地呢?”范冰問我。
“只要我需要,我相信鐵蛋就是在國外都會盡快趕回來。畢竟我們彼此內心都有一段感情在里面,這段感情也許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小時候玩在一起,做過兄弟而已,可是我懷念那些日子,我尊重我的兄弟。鐵蛋一定也是這樣的,所以他會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我自己都有點心虛,那么多年了,除了小時候玩在一起以外就沒有任何聯系,沒見過面沒吃過飯。這樣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只怕會嘲笑我和鐵蛋這樣也算是兄弟嗎?還指望人家大老遠因為你一句話就趕過來?
可是我還是覺得我和她的友情包括丫頭他們的友情不同,不是那種需要經常聯系才會掏心掏肺的友情,何況生活里有多少今天還一起吃飯,明天就彼此成仇人的友情?
具體的其實我也說不上,就是一種感覺,好比你愛一個人卻說不出為什么會愛上一樣。
講究的,是感覺。
“真好。”范冰道。
“為什么真好?”我疑惑。
“有這樣的友情真好,是一種靈魂的升華。小時候常聽我爺爺說讀書能讓人升華,那個時候不懂,后來長大了才感覺到這話是對的。讀不同的書就如和不同的朋友在聊天,能吸取他們的精髓從而讓自己感覺到不同。”
“雖然不是實際性的,只是黑色楷體文字或者白紙黑字,可是讀進去,思考后確實感覺自己變的充實,對生活也充滿了希望。所以你和鐵蛋的感情應該也是這樣的,雖然十幾二十年沒見面,但是存在記憶里的你們依舊和過去一樣友好,依舊是最好的朋友。”
范冰說完,嘆氣看著房屋外,似乎陷入了自己的某些記憶中。
不過她的話確實說對了,這就是一種靈魂的東西,說不清的感覺。
我開始想念丫頭他們了,鐵蛋說她漂亮了,不知道現在長的是啥模樣,是否已經傾國傾城?是否每天都有一堆臭男人跟在她身后說著各種謊言巧遇?
可是他們肯定不知道小時候的丫頭流著鼻涕,光著腳丫,一張臉黑乎乎的……
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約二十分鐘后有人抱怨了。
半小時后又多了幾個抱怨的人。
中午到了,抱怨的人更多了,一個兩個都在小聲討論,說什么范冰那個朋友是逗比嗎?范冰肯定是有關系的,不然局長眼睛瞎了。也有人說……
各種話,言論自由。
我和范冰掛不住了,尤其是跟了范冰的十幾個警員,幾次都想出聲反駁,如果不是我和范冰制止,估計這里的警察直接分成兩派,各種爭吵。
法醫也似乎坐不住了,帶著小姑娘出了老房子,然后也有不少警察走了。
我也不去理會他們,見時候差不多直接叫了快餐,就地吃飯。可惜,在這里吃飯的氣氛不怎么對,先是有尸體,外面還有人圍觀,可是沒辦法,自己點的餐,只能硬吃了。
時間到下午三點多,法醫他們回來了,似乎是回來看看情況,見我和范冰他們依舊坐著等待的模樣后轉身準備走。也就在此時,我看到了人群里的鐵蛋!
“鐵蛋,你妹子的能再慢點嗎?”我直接沖他吼道。
鐵蛋在外面剛好被警察攔了下來,那警察見我吼了之后收了警戒線讓鐵蛋進來。
鐵蛋沒說話,快步向我走來,我這才看清鐵蛋可謂是風塵仆仆。是真的風塵仆仆,他的臉臟兮兮的,身上衣服也有灰塵,灰頭灰腦的就像挖地洞出來的人一樣。
“哥,什么事情十萬火急?我是從邊境趕回來的,一路上那個苦呀!對了,什么事情?”
鐵蛋一說話,在坐所有人包括我都傻眼了。
邊境趕過來?
是什么邊境我也不去問了,因為這座城就在大地圖的中間位置,所以不管什么邊境趕過來都不可能半天功夫能趕過來的。而且看他的模樣,還不是搭火車什么的快速工具過來的。
“沒、也沒什么事,就是驗尸……”見他一直看著我,我憋了許久,最后還是說了。
“啊!!!”鐵蛋給我三個感嘆號,然后看死人一樣看著我,“大哥,不帶這樣玩人的吧?”
我嘿嘿笑了兩聲,表示確實是這樣的。
接下來可以想象那個場景,鐵蛋直接坐下去,喘氣,閉目休息起來。
他是想罵我又不敢,又累又氣,所以最后坐下來休息,順便順口氣。
范冰在這個時候用同情的眼神看著我,我對上她的眼睛,苦笑起來。
要早知道他在邊境,我死也不打這個電話了。之前我是這樣想的,因為是追蹤尸人的線索我才碰到鐵蛋的,所以理應他現在就在這座城市附近活動。即便是外省也是相鄰的吧。
可誰想到鐵蛋是“長”翅膀的人,居然飛那么遠地方去。
沉寂許久的老房子因為鐵蛋的到來再次活躍起來,這次不是外面的群眾圍起來,而是所有警察圍了起來。
他們都在等待著,等待接下來鐵蛋是怎么驗尸的,所以他們在等的是看范冰和我的笑話。
鐵蛋只休息了不到五分鐘,之前布滿血絲的眼睛已經變的清澈見底,黑白分明。
“尸體呢?”鐵蛋語氣冷靜道。顯然已經不再生氣,而是很認真的準備幫我。
“整個屋子都是。”我道。
之前我已經大概看完房屋內的情況了,這一家六口都是普通人,從家里的整理情況和衛生可以推斷其母親是賢淑之人。再從家里照片合影里看出這一家人相處很和諧和睦,也都是善良的人。
至于小孩子自然是不會有什么大過錯,唯一可能會招惹外人來滅這一家人的只有家里的主人,孩子們的父親。
不過通過調查,房屋主人只是一個大公司里的中層管理,按理即便是得罪下屬也不至于全家人被滅了。
所以這些調查起不到任何作用,只是做為案件的一條線索,然后來開大網來篩選可能性。
房屋內自然是沒有線索的,指紋什么的,甚至連一根不同顏色或者長短的頭發都沒留下。最后我還是認定不是普通人做的案,要想知道只需要等到晚上就可以了。
“好。”鐵蛋回應,向距離最近的尸體走去,是個小女孩。
法醫也跟了過去,和一波警員。
鐵蛋來到女孩面前,站著,也不見他蹲下去直接開口道:“年齡三歲左右,雙瞳張大,瞳孔散,身上多處受傷,死亡時間應該是晚上九點二十分左右,死因,心臟破碎。”
鐵蛋甚至連去摸都沒摸女孩的身體,直接“宣判”了。
這讓一波不明所以的警察紛紛看向法醫,想從他嘴里知道鐵蛋說的話對不對。
可現在法醫也是皺眉,顯得有些為難起來。
女孩的身體我看過,身上多處傷口,大大小小,不過,致命的應該是脖子上那一道細小的刀傷。一刀帶過,傷口很平滑。
“能看出她的年齡,能把時間說的那么準,可是你怎么知道她是心臟破碎死亡的?難道不是脖子上那道傷口?”法醫開口了,說完話眾多警員松了口氣。
也許他們都巴不得鐵蛋出錯呢。
鐵蛋看向法醫,笑了。
“很簡單,要想驗證,直接驗尸就好了。”鐵蛋的話一出,眾人互相對望,顯得為難起來。
驗尸什么的不是說驗就驗的,不說需要詢問親人家屬之類的,也不可能當場就驗尸的呀。不過不驗的話又怎么能分辨彼此對錯?
有幾名警員離開了,似乎是為這事去忙碌了。不一會就回來,其中一個拿著手機的警員沖法醫點了點頭,接著說:“驗尸。”
說完招呼其他警員將老房子關起門,怕外面圍觀的人看到解剖現場,這是對死者的不尊重。
多余的警員也被遣散,也用白色的布圍起來,在里面只剩下我和范冰,鐵蛋。法醫那邊就法醫和小姑娘以及之前說可以驗尸的警察。
法醫讓小姑娘拿工具,可是鐵蛋已經從身上拿出一把鋒芒閃著白光的小刀向女孩的身體走去。
一步一步,讓我也被他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