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邊,兩岸山水秀麗,山林中大片粉紅桃色,明艷動人,一路上山光水色,格外迷人。
船隊一路北上,而新炮艦則需要沿著淮河行駛,做各種試驗,所以暫時不會回汴河。
船頭甲板,史皇帝看著遠(yuǎn)處湖光山色,悠閑的和愛妃調(diào)情。
“以后有機會我們?nèi)ソ?。”史皇帝拉著周憲的小手?
周憲點點頭:“官家不必與我計較,小女子哪有什么大智慧,只不過一些鄉(xiāng)愁而已,官家以大事為重吧。”
“什么叫不用計較,我一片真心,你可不能辜負(fù)啊。”史皇帝說著就動手動腳。
周憲臉色微紅,捏住他的大手。
避開他脖頸上的溫?zé)岜窍ⅲ逯榔G的臉:“官家可別說,你天天往我宮里跑,姐妹們近來可都有怨言了?!?
“那不是喜歡你嘛。”史從云想也不想直接回到。
“哼”周憲哼了一聲,輕輕捏了一把他腰間軟肉:“你以為我不知道嗎天天往那里跑,就是想見玉英而已,是不是馮延魯和官家說的?!?
“誰啊,玉英是誰?”史從云裝作一臉懵逼的問。
“還裝!”周憲輕敲了一下他的胸口,“每次來宮中你眼睛往哪里看,我又不是傻子”
“哈哈”史皇帝尷尬一笑,沒想到聰明伶俐的周憲早就猜到了他的來意。
不過他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臉皮厚,“哎呀,不愧是我的心肝寶貝,真聰明,這都讓你一下就看出來了。
其實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聽馮延魯他們說了,有點好奇嘛。”
說著連環(huán)抱愛妃示好,“再說你美若天仙,天下還有誰能與愛妃相比,有這么漂亮的姐姐,那妹妹長什么樣,我當(dāng)然好奇了?!?
“哼”聽他這么說,周憲的臉色才稍稍平緩,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油嘴滑舌”
史皇帝老臉很厚,摟著周憲纖腰:“什么叫油嘴滑舌,我這是實話實說,你就是天下最美的女人?!?
“哼,你在趙妹妹那里也是這么說的?”周憲似笑非笑的反問他。
“咳咳,沒有”史從云搖頭。
船又行駛了一會兒,兩岸只有浪濤聲,遠(yuǎn)處青山妝點乳白霧氣,隱約能見粉紅桃花,如片片落英,散落山間。
周憲幽怨的回頭看著他,靠在他胸口,然后道:“小妹住在城外住著呢,宮里哪能隨隨便便讓外人進(jìn),不合規(guī)矩。
官家如果想見她,跟我說一聲就是,何須這樣偷偷摸摸的?!?
史從云尬笑道:“好奇,只想看看?”
“真的只想看看?”周憲問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史皇帝心虛了,“當(dāng)然?!?
“那看完我就送她回江南去?!?
“別啊,你們姐妹好不容易見面的,姊妹情深,怎么能這么快就回去呢”史皇帝急了,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周憲看著他,神色柔和許多:“我哪會不知官家脾性,只是玉英是我妹妹,那多難為情?!?
“這有什么,有什么難為情的,都是姐妹更要親近嘛?!笔坊实圻B忙道。
看他迫不及待的樣子,周憲忍不住又掐了一把他的軟肉,“小妹其實早想見你,不過我不讓她見,她還小呢?!闭f著似笑非笑的看著史皇帝。
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她今年也十八了,是該見見官家了,不然還能如何,我如果讓她去了別處,豈不是讓官家記恨我一輩子?!?
“哪會,愛妃才是我最心愛的人?!笔窂脑迫朔晗彩戮袼?
船隊緩慢行駛江中,兩岸青山緩緩后退,浪濤聲不絕,史皇帝一路上十分開心,激動不已,不過將士和隨行官員們卻不懂為什么天子心情那么好,只有他和周憲知道。
武昌城東,一處江邊小山頂?shù)脑褐?,老梨樹立在正中,門口站著著皂青短打服,手持長矛的衛(wèi)兵,里面幾個身著圓領(lǐng)青色官服,繡著草木紋路的官員,兩人互相談?wù)f著順著小路下山。
一路上沾染不少泥點,兩人都有些悶悶不樂。
這荒山小院里人來人往,還有不少官員,是因為南都(今江西南昌)留守、南昌尹林仁肇將自己的官署部署在在這。
好好的南都不待著,跑到江邊來風(fēng)餐露宿,很多官員和下屬都十分不爽。
但林仁肇卻倔強的覺得北面大軍遲早會打過來,接連向朝廷上書得不到回復(fù)之后,他便不運數(shù)百里把在自己官署從好好的南都遷到武昌來,直接指揮武昌的軍隊不知江防。
許多下屬和官員都覺得不可理喻,北面秦國雖強,可他們年年進(jìn)貢,兩家關(guān)系父慈子孝,秦國特使還在江南,怎么會突然打過來呢,所以不少被迫到這江邊上直的官員和將領(lǐng)都有抱怨,可林仁肇不為所動。
特別是他手下大將朱令赟更是好幾次直接發(fā)表反對的意見,林仁肇雖不采納,和他以及京城領(lǐng)禁軍的皇甫繼勛關(guān)系都不好,但也不敢那他這個手下的將軍如何。
因為朱令赟是名門之后,是昔日楊行密的小舅子和手下最能打的大將朱延壽的孫子,國主向來喜歡這樣的名士,所以對朱令赟也是十分看重的。
可林仁肇卻和皇甫繼勛以及朱令赟不合,雖然同為武將,可這兩人私下聊天時候總會說一下消極喪氣的話,說北軍強盛,天下無人可擋,如果打過來他們毫無勝算之類的話,他每次聽了都十分不高興。
與他們辯論卻又不是對手
小院里,林仁肇激動的打開一份剛剛由屬下官員給他送來的回信,是從江寧那邊來的。
看完之后,臉上的激動和期盼也逐漸消失了,變得如死一般沉寂,眉頭緊皺,隨后他將信封撕得粉碎,重重幾腳踩碎在泥地里。
一屁股坐在老梨樹下,許久才像緩過來來一般,叫來門口等候的傳令兵,嘆口氣道:“讓兄弟們散了吧。”
傳令兵愣了一下,點頭轉(zhuǎn)身跑出院子。
林仁肇?zé)o語看著天,久久說不出話來。
他之前給江陵上了奏疏,說得很簡單,因為聽說最近北國的皇帝到揚州游玩。
揚州就在江邊上,他請求由自己率一萬精銳死士,趁夜從水路悄悄襲擊揚州,將史從云殺了,以絕后患。
即便一擊不成,只要將史從云圍困城中,揚州不是堅城,秦國上下也會群龍無首,后續(xù)江寧距離揚州很近,立即增兵肯定比大梁來得快,攻破揚州,就能要了史從云的命,以絕后患。
他斷定秦國肯定會打過來的,既然如此必須先下手為強,而這次史從云貪戀游山玩水,則是最好的機會!
他甚至已經(jīng)在他軍中召集好了士兵。
結(jié)果他的奏疏沒到國主面前,陳公給他悄悄打回來了,還告誡他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不然國主肯定會將他撤職,到時南都附近的兵他都調(diào)度不動了。
林仁肇又氣又急,心中十分不解,他不明白國主為什么不主動出擊,但他知道陳公肯定不會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