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所欲,但是,卻不會因為*而失去自己的本心和堅持。真正的魔,可以離經叛道,可以舉世皆敵,但是,都有著自己的本心,絕對不會被魔心控制自己。
聽著森羅魔君的話,沉鱗若有所思,森羅魔君說得對,沉鱗本身的秉性,并不是十分契合魔修者,他太重情,身上也背負了太多。
相比于魔修者隨心所欲、放任念頭的瀟灑自在,沉鱗受到了太多的約束。這種約束有的是來自于外界的壓力,有的,是來自自己內心的痛苦,但是不論哪方面,沉鱗事實上都受到了不小的壓抑,念頭一直不怎么通達。
事實上,不單單是修魔者,不論是哪種修習者,念頭不通達都不是好事。
念頭不通達,則難以入定,難以入定,則無法悟道,無法悟道,武道之路自然踽踽難行。這也是為什么許多大門派都講究出塵忘情,一心求道的原因,無情雖然殘酷,但的確是避免產生心魔的好辦法。
雖然沉鱗心志堅定,道心穩固如山,這些壓抑短時間內無法直接威脅到沉鱗,卻在沉鱗的心中埋下了走火入魔的種子,當沉鱗真正修煉了魔道的功法后,這些念頭上的壓抑造成的隱患就更加嚴重了。
若是沉鱗不能察覺這個問題,并加以處理,那么即使沒有素衣的假死,他也會在不久后入魔。素衣的重傷假死,只不過是將沉鱗走火入魔的日子提前了些許罷了。
望著沉鱗若有所思的表情,森羅魔君冷冷一笑:“總算悟性還不錯,勉強有的救。”
沉鱗拱手道:“請前輩指點。”
森羅魔君慢慢地走向沉鱗:“你可聽過大禹治水?”
沉鱗點點頭:“上古時期。天地水患,帝命大禹治水,禹辟河道千萬,引水入海,方平息水患。”
森羅魔君道:“你可知。禹并不是第一個被派去治理水患的?第一個派去治水的人,是禹的父親,鯀。”
“我曾在宗門典籍中見過記載,鯀以九天息壤圍截洪水,水高一丈,則息壤長一丈。”沉鱗道。“只可惜最終還是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后帝遣其子禹,以開山斧定海針等寶物,定海開山,因大江入海。方才成功。”
森羅魔君點點頭:“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你錯在哪了吧!”
“魔由心生,念由心達。”森羅魔君哂笑道,“你的這次走火,本是一次徹底掌控自身魔欲,讓念頭通達的好機會。可惜你的本性實在迂腐,居然還妄圖利用那些光頭的佛意來壓制自身本性,殊不知你的行為。就如鯀那小子一般,愚不可及。”
“你的魔念根深蒂固,早非尋常佛力可度化。你所修佛道雖然有點意思,卻也只能壓制體內的魔性,無法根除。心中所想無法達成,魔念就會與日俱增,魔性也就會越來越強,佛力能將其壓制一時。卻無法壓制一世,當有一日。你的魔念徹底壓過佛力的時候,你將徹底被自己的欲念掌控。無法擺脫。”森羅魔君冷冷地望著沉鱗,“那一天,別說你是魔,那樣會丟了我的人。這個世界上沒有失去心志的魔,失去心性的,不是魔,是怪物。”
沉鱗拱手道:“請魔君指點。”
森羅魔君冷冷一哼,身形陡然消失,化掌為刀,猛地向著沉鱗斬下。
下三天,諸多天君只擁有自身三成的力量,縱是如此,亦非沉鱗可敵,如今森羅魔君的出招,沉鱗更加不敵。但是,縱使不敵,沉鱗依舊不會坐以待斃,同樣地并指為劍,迎向森羅魔君的掌刀。
“有意思,敢對我出手的人,我已經不記得多少年沒出現過了,”森羅魔君哈哈大笑,并不變招,一道黑色的刀光倏然劃過,“現在,我倒是對你有點興趣了。”
黑色的刀光仿佛虛無一般,毫無阻礙地穿過了沉鱗的劍指,將沉鱗穿心而過。
沉鱗緩緩地閉上了眼,這一刻,一切似乎都靜止了。
“從今天起,我每日送你一刀,”森羅魔君的身影慢慢地化為黑色的泡沫,破碎消失,只留下了充滿侵略性的聲音幽幽回蕩,“等哪一天視我此刀如無物了,就是你突破第四重天,晉升第五天的時候。”
森羅魔君的聲音剛落,沉鱗猛地睜開了雙眼,原本正常的瞳,如今紅得如血。
“吼!”
沉鱗的口中,發出了一聲莫名的嘶吼,似龍,似象,又似九幽的惡魔。
原本壓制住魔性的佛力,如今已然蕩然無存。森羅魔君的那一刀,對沉鱗的身體沒有產生絲毫的傷害,但是,卻將沉鱗體內的佛心完全地斬成了碎片,勾起了沉鱗內心所有的魔性,將沉鱗體內的魔意完全地爆發了出來。
堵不如疏,顯然,森羅魔君想要做的,是讓沉鱗疏通自己的魔性。
神石劍渲染成深邃的黑色,沉鱗的身形驀地飛了起來,亂發飛揚,長劍指天,空間崩碎,第一招,便是威力無雙的毀天滅地劍二十三。
“給我出來!”沉鱗的臉上帶著瘋狂地笑,竟有幾分歇斯底里的味道,“你現在不也是三花境界嗎?與我一戰,看看誰才是魔道中最強的存在。”
不知名的虛空中,森羅魔君臉上出現一絲莫名的笑容。沒想到沉鱗這小子入魔之后,還真是什么都敢說啊,竟然要挑戰自己。
的確,因為受武界意志的壓制,森羅魔君不能爆發自己的全部力量,否則會威脅到武界的平衡,被武界本能地視為外侵者,但是,同等的力量不代表同等的戰力。
如果把修為境界比喻成一個人的力氣,那么,對道的理解,就像是這個人手中的武器一般,能將這個人的力氣發揮到極致,甚至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地將殺傷力提升。
論對道的理解,現在的沉鱗不過是初入門戶,而魔君早已悟魔道無量年,如果說沉鱗手中拿著的是一根小木棍,那么森羅魔君手上握著的,那就是紅外線定向掃射槍。這樣的戰斗,有懸念嗎?
“輪回這么多世了,還是一點沒變,”望著魔氣森然,四處破壞,讓虛空破碎的沉鱗,森羅魔君的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喃喃自語道,“要和我打,可以,不過不是現在,等你再次站在了和我等同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