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我今天表現(xiàn)不錯吧,答應我的燈籠呢?”顧玄寶一鉆進屋里就嚷嚷著要燈籠。
“拿去吧!”安聽早已準備好,把柜子里的燈籠取了拿給他,又順口囑咐道,“記得我們約好的事情可不能跟別人說,不然下次表姑就不帶你玩好玩的了。”
“知道,我誰都沒說,連秋蓮都沒告訴。”顧玄寶驕傲的昂起頭。
秋蓮是他最貼身的丫鬟,顧玄寶最信任她,若是連她都不知,那便是再穩(wěn)妥不過了。
白湘在一旁聽著,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什么約好的事情,莫非跟今天那湯藥有關?”
安聽和顧玄寶相視一笑:“那可不是湯藥,是多加了兩勺黑糖漿的糖水。”
“糖水?”白湘心想,難怪白日里顧玄寶喝的那樣順暢,就差砸吧著嘴喊再來一碗了。
她思忖著這糖水定然是沒有除魚刺的功效的,莫非......
“其實根本沒有被魚刺卡住這回事,我們小玄寶的演技可是很不錯的。”
安聽揉了揉顧玄寶的頭發(fā),他便叉著腰得意道:“表姑幫我爬樹取了風箏,又幫我修好了。我爹說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表姑幫了我,我也得幫幫表姑才行。”
安聽見他一臉正氣,不免想逗一逗他:“你可真是個小機靈鬼,不過......既然是滴水之恩涌泉相報,那這燈籠你就不該拿了呀!”
“這是,這是兩回事。”顧玄寶趕緊把燈籠藏到身后,“表姑幫我修好風箏,我就幫表姑騙人。我拿了表姑的燈籠,下次再幫表姑一個忙就是了。”
“嗯,你小小年紀想的還挺通透。”安聽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我就記這一回,下次找你幫忙可不許賴皮。”
“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顧玄寶擔心安聽反悔,把燈籠緊緊揣在懷抱里,挪到門口就飛奔了出去。
這小子跑的還挺快,說不定以后是個學武的好材料,安聽沖著他的背影贊賞的點了點頭。
“所以你是特意設計了這么一出?”顧玄寶溜走后,白湘又開口道。
安聽“嗯”了一聲:“玄寶是我外祖母的頭一個曾孫,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若是你救了他,便沒有人能阻止你留在這里了。”
見著白湘神情有幾分凝重,安聽又安慰道:“放心吧,這里是顧府,你現(xiàn)在是顧府的人了,那些水賊沒膽子再來找你麻煩的。”
白湘沒有搭話,臉上還有些糾結。安聽只以為她是對以后在顧府生活的未知表示擔心,并沒有懷疑其他,說了些寬慰的話便歇下了。
次日剛用過午膳,顧月酌便興高采烈的沖進了安聽的房中。她們相處了這些天已很是熟識了,顧月酌便免去了敲門的習慣。
“五姐姐,怎么了?”
“好事!好事!”顧月酌胡亂倒了桌上的茶水猛灌兩口,“是我爹!我爹要給你辦游園會,已經(jīng)跟祖母提了,祖母也同意了。”
“游園會?給我?”
安聽同顧月酌相處久了,已經(jīng)摸清了她的習慣。她的這位五姐姐一激動起來,說話便顛三倒四的,她每每便要從她的話中挑出重點來細問。
“是啊!我爹說了,如今正是花開的時節(jié),咱們顧府的園子向來為城中所稱道,不如就邀請大家來游園,順便給人介紹你,讓城中人家都知道,咱們顧家多了一位九姑娘。”
“不必......”安聽下意識的想要推辭,但轉(zhuǎn)念一想,早日坐實自己顧九姑娘的身份也好。若是不徹底把安大小姐變成顧九姑娘,她的復仇之計便得一直擱置下去。畢竟自己費了心思依附顧府,不只是想著獨善其身的。
“啊?聽妹妹,你說什么?”顧月酌剛才正在興頭上,也沒聽清安聽說了什么,這倒是正好。
“我是說,三舅舅為了我辦這么一場盛會,真是勞煩大家了。”
“不勞煩,我跟你說,我爹娘都可喜歡熱鬧了,這樣才合他們的意呢!”
待到顧月酌的興奮勁過去,她突然變得扭扭捏捏起來。
安聽不免覺得好笑,她這五姐姐還真是靜若處子,動若脫兔,一會兒手舞足蹈,一會兒又安靜的不得了。
“五姐姐,你是不是還有什么要說的?”安聽等的不耐煩,主動催促道。
顧月酌抿了抿唇:“那個......聽說昨日......我屋里有個丫鬟沖撞了你?”
安聽經(jīng)她這樣一提醒倒是想了起來,那畫中的男子眉目俊俏,再看顧月酌這般樣子,她當時的猜測許是不假。
安聽便正色道:“也不算沖撞,就是那丫頭不小心摔了一跤。不過我猜那丫鬟應當是新來的才毛手毛腳,五姐姐莫要怪罪于她。”
“對對對,她就是新來的。”顧月酌仔細觀察安聽的神色,又試探著說道,“我昨日其實是讓那丫鬟抱了一疊廢紙去燒,這一批紙張做工都不好,等日后再換一批新的來。聽妹妹若是平日也愛寫字作畫的,我也一并給你挑一些過來吧?”
安聽心中了然,只裝做沒看見過那些畫,順口便道:“難怪我昨日見那丫鬟手里抱著的都是白紙,一點筆墨痕跡都沒有,我還疑惑著那丫鬟抱一些白紙作甚呢!”
看著顧月酌松了一口氣,安聽又笑道:“若是五姐姐方便,那新來的紙張也給我拿些過來吧!”
顧月酌剛安了心,此時心情大好:“好,好,我定給你挑些最好的來。”
府里要辦游園會的消息傳開的時候,顧滄溟夫婦已經(jīng)將請?zhí)及l(fā)了出去,一些裝飾上要用的東西也開始準備了。不過這些事情全然落不到安聽頭上,雖說這次游園會她算是半個主角,但顧府這些事情一向是由三舅舅夫婦包辦,她無須操心。
直到游園會當天早上,安聽陪著老太太用早膳,才看到了邀請的賓客名單。
其中無非是和幾位舅舅交好的人家,或是親家連襟,朝上貴客等。安聽粗略的瞟了一眼,大多都是陌生的名字,但其中有一個人吸引了她的目光。
“外祖母,六皇子也和咱們家有親?”安聽詫異問道。
老太太慢悠悠的喝完一口粥:“咱們家哪能高攀的起皇子,不過是六皇子閑云野鶴,不愛政事,倒多喜玩耍,這才同你三舅舅相識一場了。”
安聽應了一聲,心中卻是狐疑,這容洛明明和三舅舅認識,怎的還需要同她合作撈銀子,直接對三舅舅下手不是更順暢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