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阿攻率領三人,站在坑邊,俯看著坑洞中央站著不動的盧庫生。看到他滿身的血污,龐大山心裡很是解恨,心中默唸道:“兩位林老大,你們的仇,趙老大幫你們報了,好好安息。”
他們不打算給盧庫生簡單快捷的一劍穿心或者抹脖子,而是要看著他慢慢的倒下,慢慢地失血而亡。
作爲邪鬼宗最有能耐的探子小組,盧江三人出現(xiàn)在城門口的時候,便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並上報了,一來時間短,盧庫生唯一有用的就是他的命,他腦子裡能有多少有關百尊會晤的關鍵事宜?二來,邪鬼宗、烈焰門交戰(zhàn)數(shù)回,已成生死大敵,不折磨一番還真對不起他們的身份了。
正當四人冷笑不斷的時候,正當盧庫生吃力的仰起頭,不屈不撓地看向趙阿攻四人之際,一個穿著黑衣的人影從天而降,落在盧庫生旁邊。
“你能堅持不?”模糊又低沉的聲音從黑衣人口中說出,盧庫生爲了抵擋趙阿攻的冰羽落天,竭力施展槍盾武技,加上受了傷,情況正是到了不能再壞的地步。
他衝“陌生”的黑衣人微微點了點頭。
趙阿攻震驚萬分,他指著黑衣人的背後,久久不語,其餘三人同樣露出驚訝的表情,直到……
“御風速閃!”黑衣人的小聲低喝,只有盧庫生模糊地聽到。
然後,他的耳邊風聲呼嘯,他便覺得,整個人如同那一片羽毛,隨風而飄,勉強振作的精神在這一刻有點鬆垮的跡象。
“青色翅膀?”趙阿攻驚呼道,“風屬性翼之靈?”
“喂,你是誰?有種留下來。雪鴿,給我衝過去。”見黑衣人理都不理自己,趙阿攻一怒,立即命令白鴿之靈進行攻擊。
黑衣人從懷裡去了一塊青玉,塞到盧庫生的右手手心,並在其耳邊說道:“朝裡面輸入一道武力。”
“嗯?”盧庫生在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右手手心傳來一股暖暖的感覺,似乎是個硬邦邦的東西,是什麼呢?接著聽到這麼古怪的一句話,他想不通了,往裡面輸入一道武力?不會將它弄壞麼?
雖有百般不解,可他還是依照這個天降救兵的話做了,一道紫色武力傳入右臂,輸進青色暖玉。不過,短得不能在短的霎那,少得不能再少的武力,卻是讓盧庫生用出了吃奶的勁!
最終,盧庫生昏迷了過去,
“滋滋……”
金破帶個人傳送的事兒,做的還算少麼?對時機的拿捏準確無比,紫色武力出現(xiàn)的剎那,六角雷遁陣之靈現(xiàn)身二人腳下,兩人的身上細小的雷蛇遊走。
嗡的一聲輕鳴,兩個大人便消失在十米高空,白鴿之靈的翼擊自然就落了空。
“啊?!”趙阿攻四人又被驚了。
還是身份最高的趙阿攻最先反應過來,拍拍其餘三人的肩膀,沉聲道:“帶上林動地的屍體,回去收拾好東西,探秘組第二據(jù)點暴露,迅速撤離。救走盧庫生的人必須立刻上報少宗主,並秘密探查!”
探秘組兩個小組,趙阿攻爲首的甲組,以及林動地爲首的乙組,如今林動地已死,趙阿攻當仁不讓的成爲探秘組的組長,龐大山等人沒有異議地執(zhí)行了命令。
“翼之靈,神秘的雷屬性武靈,這個神秘人看似沒有攻擊能力,但逃跑和追蹤的能力絕對是大陸拔尖的存在,金字塔頂尖的存在。絕對不容小噓,容不得我們疏忽!”
趙阿攻的心裡沸騰了,午夜的涼意,之前的睏乏,盡數(shù)驅散在這個漆黑的夜空。
滋滋……篤篤篤……
雷芒滋動的聲音,敲打木門的聲音,讓剛陷入睡夢的諸葛清風霍地一下坐起,如風似地閃至門口,利索到難以想象的快地打開房門。
“風老,盧庫生重傷!金青傑在回來路上!後面的事拜託您了,我先回去了。”金破把肩膀上的盧庫生交給諸葛清風,扔下一句話就雷遁而去。
“這小子……就不能給老夫講講經(jīng)過麼?”諸葛清風一邊無奈搖搖頭,一邊快速把盧庫生弄到自己的牀上,抽出火摺子點亮小圓桌上的油燈。
回頭一看,他倒抽一口冷氣,傷得怎麼這麼重?
盧庫生墨綠色的長衫破破爛爛的,大大小小起碼有六七十個口子,鮮血染紅了長衫,染紅了裡面的白色貼身布衣。
諸葛清風從牀頭取來自己的包袱,放在桌上打開,取出一個小包,拆開之後拿出四樣東西,一把小剪子,一團白布,一白一青兩個瓷瓶。
諸葛清風早年經(jīng)常在外行走,免不了有受傷的時候,所以這四樣東西是他出行必備之物,久而久之,養(yǎng)成了出門必帶它們的習慣。
拿著小剪子和白色瓷瓶,諸葛清風回到牀邊,先把白瓷瓶放在一邊,右手持剪,小心翼翼地把盧庫生的傷處的布料剪開,然後撒上白瓷瓶裡的止血藥粉。
“先這樣吧。去通知你老爹,然後去取些水來,給你清洗一下傷口。”盧庫生昏迷不醒。諸葛清風仿若對著空氣說話。
虛掩好房門,諸葛清風緊了緊衣領,三月初的半夜涼颼颼的。
不一會兒,盧江板著臉砰的一下踢開諸葛清風房間的房門,後面跟著他的徒弟林鐵,不過他耷拉著腦袋,時不時瞥一眼前面,心道,庫生怎麼回事?晚飯的時候還好好的,然後就不見了蹤影,師父本來就不太高興,你倒好,再出現(xiàn)就是重傷出場,瞧師父那張臉,黑乎乎的,盛怒啊!
“沒用的東西!”盧江站到了牀沿邊,怒視著傷重昏迷的盧庫生,“老子怎麼就生出個你這麼沒用的兒子?中級靈尊境界,居然搞成這樣?你的本事還真是不小。尼瑪?shù)模粚Γ献硬涣R自己的婆娘,混蛋孃的,真是讓老子操心,都做爹的人了,怎麼就不懂得把握分寸呢!”
“師、師父,庫生他的傷要緊,您要罵要訓,不如、不如等他醒了再說?”林鐵上前一步,站到盧江的左邊,拱手道。
“諸葛老頭挺仗義,主動去取水。”盧江看了一眼林鐵,嘆了口氣,坐在牀沿上,淡淡地說道。
聞言,林鐵微喜,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這個時候能這麼說話,他的這個師父消火了不少。他把目光轉向盧庫生,心中喃喃道,庫生啊,你的資質比我好很多,年紀輕輕就達到中級靈尊境界,如何會受這麼重的傷?
“咦,兩位,發(fā)生了什麼事?”就在這時,門口傳過來一個疑惑的聲音。
盧江和林鐵看向門口處,只見那裡站著一個穿著跟盧庫生一樣,身材相差不大,年齡差不多的人。前者的眉頭一緊,冷聲道:“小子,你的穿著跟庫生一模一樣,去做了什麼?他爲何會重傷昏迷?你卻沒事!”
“啊!”金青傑張大了嘴,快步走到牀前,往上面一看,驚愕道,“這、這發(fā)生了什麼事請?我……”
“你什麼你?還不快說,家?guī)熆刹皇呛闷狻!绷骤F擔心盧江一個不高興,採取先打後談的方式,形勢就糟糕了。
“哦。”金青傑反應過來,朝盧江拱了拱手,道:“晚輩金青傑,見過盧江前輩。此次與盧庫生結伴而出,爲了追查兩個人,不知風老跟你講起過沒有?”
金青傑身爲金家的第一天才,看過的人何其多,哪裡能不知道盧江正處於暴起的邊緣?當即把出行的目的擺了出來,還擡出諸葛清風這張皇牌。
“諸葛老頭只說你們二人一起去追查兩人,今晚就能回來。老子想知道的是,他受了傷,你一點沒事,是不是該給老子一個解釋?”盧江站了起來,微胖的身材站得筆直,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
“盧江小兒,生這麼大得氣幹嘛?消消氣,會把青傑嚇壞的。”諸葛清風適時地出現(xiàn)在了門口,手裡端著一盤熱水,肩上擺著一塊乾淨的純白毛巾。
原來,半夜時候,肅王府已經(jīng)有人開始準備早上洗漱用的熱水了。
“諸葛老頭,消氣?哼!老子哪來的氣!好,金家的,你慢慢說,老子聽著呢!”盧江自然知道金家兩個字的分量,僅想嚇唬一下金青傑,卻被諸葛清風打斷。
“林鐵,你幫庫生清洗一下,爲師跟諸葛老頭和金青傑聊一聊。”盧江對林鐵吩咐道。
“是,師父。”林鐵恭敬說了一聲,把桌上的臉盤和毛巾端到牀邊,開始清洗傷口的工作。
“青傑,你也坐下。”諸葛清風對金青傑說道。於是,三人圍桌而坐。
差不多時候,城南西部,與金破戰(zhàn)鬥的藥鋪相隔三條大街,一間普通的莊子,地窖裡,燈火通明。
“一羣沒用的東西!林動地死了?你們六個人,還有一個呢!”程琳琳坐在太師椅上,指著地上的林動地,冷冷地看著帶著包袱的趙阿攻四人。
“對方就一個人?一個人打兩個,還殺了一個?胖子,你來說,這是怎麼回事?不是交代給你們,百尊會晤前不得動手!都他嗎記到豬腦子上去了!”
“少宗主,屬下趙阿攻有話要說!”程琳琳罵了幾句,心中的悶氣出了大半,趙阿攻向前邁出一步,拱手而立,靜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