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往往客棧一戰(zhàn)已有五天的時間,黑衣老二嘴巴很硬,經(jīng)受數(shù)道酷刑,暈了數(shù)十次,醒了數(shù)十次,都沒有說出一點點信息。
啪~孫綿氣得幾乎七竅生煙,一下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幾十塊,茶水濺了一地。汪一能見了,連忙拿來掃帚簸箕,清掃干凈,輕聲問道:“總兵大人,這五天來,秦爺那里也沒有任何變化。昨日來家有人面見了城皇,似乎在對城皇施壓,依屬下看,此事怕是拖不得了。”
“這還用你說!阿能,把金破找來,既然明的不行,就用暗的。”孫綿嘴角一勾,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金破?為何叫他來?”汪一能壯著膽子問道。
“你管這么多干嘛?快去,信不信抽你幾鞭子?”孫總兵不悅道。汪一能連忙住嘴,拔腿跑出總兵辦公書房。
片刻后,金破走進書房,抱拳道:“金破見過孫總兵!”
“金破你坐下,這次叫你過來,是想讓你幫個忙。”孫總兵頗有深意的一笑。
“總兵大人盡管說就是,料想一定與秦爺一案有點關(guān)聯(lián)。”金破曬然一笑。
“哈哈~跟明白人說話就是痛快,目前的狀況你應(yīng)該從王承那里聽到一些,證據(jù)找不到,我抓不了秦爺,定不了他的罪,但是他背后的來家見過了刀皇,來自此處的壓力才是最大的。今日早上刀皇召見,給我三天時間,要是再找不出證據(jù),就不能再去糾纏秦爺。”孫綿先是爽朗一笑,坐到金破對面,卻是嘆息著說完了后面的話。
“如此說來,總兵大人心中雖煩,卻另有妙計了。恕我冒昧,總兵大人為何不叫理事衙門的人去做,而叫上了我?”金破眉頭微皺,疑惑問道。
“這個簡單,衙門里的人辦事不太方便,而你不同,一不是衙門的人,二不是寧山城的人,沒人會查到你的。”孫綿說道。
“呵呵,這倒是,大人說說看,讓我做些什么?”金破輕聲說道。
見到金破答應(yīng)下來,孫綿湊到其耳邊輕聲說了數(shù)句,聽得前者表情一驚一喜的,別說有多精彩了。
“這真的可行?”金破反問道。
“行不行我也不知道,至少不失為一個辦法。”孫綿嘆息一聲。
聊了幾句閑話后,金破拱手告辭。孫總兵也沒有留在書房,來到了牢房,牢兵隊長小王見了,立刻拱手道:“見過總兵大人,今天還是繼續(xù)審問?”
“嗯,先把他帶上來,我問他一個問題。”孫綿做到椅子上,淡淡地說道。
“是,”小王應(yīng)了一聲,穿過一道牢門,不一會兒便和一名牢兵押著虛弱的黑衣老二走了過來。孫綿站起來繞著黑衣老二走了一圈,呸~,老二朝孫綿吐了一口血水,惡狠狠道:“來啊,臭家伙,有種再來試試看。”
啪~一根皮鞭快準(zhǔn)狠地落在了老二的背脊上,衣裳已經(jīng)開裂,頓時在其背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紅印,隱隱有鮮血滲出。
“你罵好了,我早就跟你說了,只要肯說出你的雇主是誰,我保你性命無憂,而你、忒不識抬舉。”抹去臉上的血水,孫綿陰森說道,“今天來,不是來抽你扎你打你的,只想問你們一句,這段時間,你們住在哪里。”
“你問這個干什么?”老二有些錯愕的看著孫綿,暗想,這人今天變性了?
“當(dāng)然有用,其實,我還要跟你說句話,如果你再不交代,也許……三天后就是你的死期了。你的兄弟雖然是被金破所殺,可歸根到底是你們的雇主太不厚道,為了一己私怨把你們五人牽扯進來,當(dāng)然,你們也有錯,為錢而殺人。”孫綿難得一見地柔和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我可以告訴你我住在哪里,但幕后的雇主是誰,容我考慮一段時間,兩天,兩天就好。希望你到時能兌現(xiàn)你的承諾。”黑衣老二想了很久,才如此說道。講句實話,他已經(jīng)受不了姓孫的層出不窮的酷刑了,先不說大仇能不能報,就說他們死得值不值吧,雇主一言不發(fā),把關(guān)系撇得干干凈凈,這才是老二心中最不滿的地方。
“我們住在城西鐵砂巷由南到北第三間院子里,門口有兩只小石獅子,左邊一只缺了一只前腿,很容易找到的。”老二交代道。
“雇主知道你們的住處么?”孫綿繼續(xù)問道。
“不知道。”老二非常肯定的答道。
“好,小王,送他進去,給他一些金創(chuàng)藥。我不能虧待了提供證據(jù)提供線索的人。”孫綿扔下一句話后,就離開了牢房,留著一愣一愣的黑衣老二,直到被小王推搡了三下才轉(zhuǎn)身走回牢房。
“哈哈~小賊,今天怎么不瞎叫哇,看來姓孫的今個兒轉(zhuǎn)性了,對你手下留情了。”見到老二這么快回到牢房,李霸大笑著。
老二瞪了一眼李霸,沒說什么,腦子里正想著交代不交代雇主一事。小王皮鞭狠狠地抽了一下李霸所在牢房的牢門,怒喝道:“李霸混混,別在這里轄吼,信不信拉你出去抽你一頓?”
聞言,李霸頓時如焉了的菜一樣,身側(cè)的兩名兄弟連忙過來安慰道:“霸爺,等出去了,要這小子好看,在這里我們?nèi)塘恕!蹦翘煸缟喜艅偹眩麄兙捅蝗死搅死硎卵瞄T,二話不說就被關(guān)了進來,心中憋著一大口氣呢!可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何況這條蛇與眾不同,只好忍氣吞聲了。
孫綿沒休息一下,帶人來到黑衣老二所說的院子,里面果然整潔的很,沒人來搜過。單臂一揮,眾人散開,翻箱倒柜地找了起來,孫綿站在院中,心中有點希冀,能從此地找到一些線索和證據(jù)。
“報~總兵大人,在一個房間里找到一個小本。”一名高級靈師境界的士兵跑來,將一本巴掌大的小本子交到了孫綿的手中。
一抹驚喜涌上心頭,不過還不是打開的時候,孫綿依舊靜等著,只是等到所有人都到院中集中,也沒發(fā)現(xiàn)第二件有用的東西。接著孫綿有點失望地帶著眾人回到理事衙門,走到書房坐下,這才翻開那本小本子。
“天兇五人組,記事,吳明書。”本子的第一頁這么寫著。
繼續(xù)翻下去,孫綿的臉色又是驚又是喜。
“這是證據(jù),可、可、居然牽扯到來家!!!這如何是好,不管了,找徐老商量了再說。”想到此處,孫綿坐不住了,當(dāng)即站起,離開了理事衙門。
夜?jié)u漸深了,月初的夜空除了寥寥數(shù)點星辰,哪里還有月亮的影子?
一道黑影從理事衙門竄出,頭也不回地閃入黑暗中,不知去向。一刻鐘功夫,黑影出現(xiàn)在了秦府大門附近的陰暗角落,唯一外露的雙眼冷冰冰的,恍如兩塊冰塊。
秦府周圍的監(jiān)視士兵沒有見到這道人影,更不知道他是怎么進去的,一方面,這天的夜色實在昏暗,另一方面,金破在身法上的造詣高出這些人太多。
進入秦府,黑影雙眸越見混沌黑暗,眼前的環(huán)境看得清清楚楚,駕輕就熟地按照孫綿所述的路線來到了一處小院,院中種滿了花草,只是時節(jié)不對,沒有開出多多靚麗花朵,另有一幢房子。
金破二話不說,對著房門窗戶就是一頓輕敲,沒錯,是輕敲,篤篤篤,篤篤篤,寂靜的夜里,這點聲音傳出去較遠,可任遠處的誰也不會被真正的吵醒,唯有房間里的兩位,被驚醒了。
篤篤篤,聲音不斷,寂靜的夜,詭異的聲音。那陣陣敲打,不是敲在房門上,不是敲在窗格子上,而是敲在了秦爺小妾二人的心頭上。小妾渾身哆嗦著,死死抓著秦爺?shù)母觳玻澛暤溃骸袄蠣敚@是不是鬧鬼呀?”
“胡、胡、胡說,哪里來的鬼?肯定是風(fēng)!睡吧,肯、肯定是風(fēng)。”秦爺自我安慰道,拉了拉被子把二人完全裹了進去。
金破側(cè)耳細聽,聽到了里面似有說話之聲,當(dāng)即壓低著聲音陰森說道:“秦、爺,我、死的、好、慘,胳膊、斷了,肋骨、斷了,血、流光了,你說我該怎么辦呀?”這時,老天爺配合了一下,突然狂風(fēng)大作,呼呼的。
“啊~”小妾尖叫一聲,頂不住那陣陣恐懼,叫了一半就暈了過去。
秦爺不愧是男兒身,膽子大些,指著門戶,喝問道:“你是誰?”
金破沉默了一陣,好像是在回憶自己的名字,可這下把秦爺嚇壞了,就差暈倒在床上。好長一會兒,金破才回答:“我記、不得了,只記得是你,是你指使我們?nèi)ⅰ⒗畎浴2唬粚Γ悄憬袆e人雇我們?nèi)⒗畎缘摹N液煤藓煤蕖?
聲音漸低,好恨二字卻如跗骨之蛆在秦爺腦海里轉(zhuǎn)悠。
“好恨,是你,讓我二弟在衙門受萬般酷刑,痛不欲生,是你,讓我死不瞑目,是你,讓我不能投胎轉(zhuǎn)生,我好恨好恨……”
秦爺渾身顫抖著,欲支起身子,手掌卻按在了空虛處,啪啦嗒一聲,整個人兒滾下了床,陰測測的冷氣沖進了衣領(lǐng),頓時縮成了一團。
“嗚嗚嗚……”說話聲消失了,唯有凄凄慘慘戚戚的嗚咽聲。
秦爺再也受不了了,大聲喊道:“不是我害你的,是來麟,是我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