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布滿灰塵的店鋪中,章揚吃驚的看著眼前身上被綠光縈繞但卻滿臉平靜的羽塵,心中五味雜陳。章揚很清楚,亡冥道紋對靈魂的侵蝕有多么恐怖,那種如置刀山火海般的疼痛,讓人生不如死。
但被亡冥道紋詛咒的羽塵,過了三炷香的時間,本早就應該灰飛煙滅的他,卻依舊安然無恙,而那些綠光,仿佛是羽塵身上的裝飾品,沒有對羽塵造成任何傷害。
章揚滿臉呆滯的看著那些充滿殺戮的道紋進入羽塵體內,仿佛泥牛入海般有去無回,大腦中一片空白。
“我說羽小子,就算你之前沒有學過煉藥術,但你應該學過燒菜做飯吧,這種將道紋中的亡靈氣息煉化根本無需要任何技巧,你只需要掌控好火候就行了,你,你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照葫蘆畫瓢會不會,我就納了悶了,八個亡冥道紋,你能夠煉毀六個,我,我我真想抽死你?。∥?,我怎么收了個這么一個敗家徒弟??!”
圣經神殿內,季老吹胡子瞪眼的教育著面前低著頭裝鴕鳥的羽塵,一會兒怒發沖冠,一會兒掩面唏噓,一會兒又對天長嘆。
“季老,你十萬年積累下來的表情真是豐富??!”圣經神殿內,羽塵低垂著頭,輕聲嘀咕道,“這是什么亡冥道紋啊,誰寫出來的,質量怎么這么差勁,存心玩我呢?”
在第一組進入大洞天體的八個亡冥道紋中,除了第一個羽塵疏忽大意煉爆了,其他七個羽塵可謂是專心致志,目不轉睛的感受著骨火的溫度變化,而在煅燒那六個被煉爆的道紋時,羽塵心中總覺得不踏實,仿佛那六個道紋中隱藏著什么不祥的東西。
隨后又大洞天內又涌進一組道紋,季老當即下令讓羽塵停下,說什么為了不讓寶貝無辜損失,羽塵心中頓時一陣不岔:不讓我煉就直說嘛,我又不是瓷娃娃臉,一碰就碎。
再被季老狠狠訓了一頓后,羽塵如同被大赦般從圣經神殿回到現實世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精致如畫的瓜子面癱臉。
“喂!章大叔,你怎么了?”羽塵揮舞著碧綠血劍在章揚面前晃了晃,當即嚇得章揚下意識的后退了一步,
“你對詛咒免疫?!”章揚畏懼的看了一眼羽塵手中的碧綠血劍,不確信的說道。
“嘿!嘿!嘿!”羽塵撓了撓頭,眼中露出一抹自豪的神色,“我曾經被雷劈了一下,大難不死,因禍得福,體質有些特別。”
“呵!”章揚搖了搖頭,啞然失笑。
“大叔,這把劍你賣不賣,你出個價,只要高的不要太離譜了,我就買了?!庇饓m拿著碧綠血劍比劃了幾下,說道。
“既然這把劍與你有緣,那就送給你好了!”章揚笑了笑,看著眼前意氣風發,朝氣蓬勃,如鷹隼般尖銳的眼睛中,流露著一絲羨慕的神色。
“無功不受祿?!庇饓m雙手拖著碧綠血劍,遞到章揚面前,說道“對不起大叔,這把劍我不能要!”
“趕緊拿開,如果你真的堅持給錢,隨便給幾個就行了?!笨匆姳叹G血劍,章揚如避瘟神般躲到一旁,擺手說道。
“哇~??!哇~啊!”
羽塵在桌子上放了三串銅幣,將碧綠血劍收入古戒中,用季老交代的方法把碧綠血劍泡在被稀釋的鐘靈石乳中,剛欲轉身轉身離開,卻聽到一陣女嬰的哭泣聲。
“笑笑不哭,笑笑不哭,乖。爹爹給你找吃的!”聽到哭聲,章揚瘋一般的跑到內屋,拍了拍嬰兒床上哭泣的女嬰,隨即又翻箱倒柜的尋找嬰兒靈乳。
聽到嬰兒的哭聲,羽塵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明亮的眼睛中劃過一絲回憶。前世羽塵是個孤兒,在孤兒所長大,作為孤兒院年紀比較大的孩子,羽塵經常幫那些剛剛出生就被拋棄的孤兒換洗尿布,哄他們安靜入睡。
羽塵皺了皺鼻子,隨即轉身走進內屋,扯下護眼面具,俯下身體,泛白的臉上露出純真的笑容,輕輕的刮了一下女嬰可愛的小鼻子,從古戒中取出一滴稀釋的快成水的鐘靈石乳,涂在女嬰的嘴唇上,一邊哄著女嬰,一邊輕輕掀開蓋在女嬰身上的毛毯,換上一片干燥潔凈的尿布,用毛毯將女嬰包裹起來,左手拖著女嬰柔軟的小屁股,右手拖著后腦勺,將女嬰輕輕抱在懷中,嘴中咿咿呀呀的不知哼著什么。
“哈~呵!”
女嬰肥嘟嘟的臉蛋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胖乎乎的小手碰了一下羽塵的唇,發出一聲如銀鈴般的笑聲。
正在翻箱倒柜尋找嬰兒用品的章揚頓時怔住了,他看著羽塵,如鷹隼般尖銳的眼睛中,突然間涌出一股苦澀的淚水,這個畫面,與記憶中的她是多么的相似。
羽塵將安靜睡著的女嬰輕輕放在嬰兒床上,轉身卻看見淚眼婆娑的章揚,羽塵一怔,心中大惑,剛想問個清楚,卻突然發現從開始到現在,店鋪內卻沒有出現女主人。
“大叔,嬸嬸呢,怎么不見她?”走出內屋,羽塵將心中的疑惑說了出來,不曾想,章揚令如孩子一般大哭起來。
許久,章揚慢慢控制住情緒,未等羽塵開口,章揚便將由那把被詛咒的碧綠血劍的來龍去脈全部說了出來。
原來,這把碧綠血劍并非章揚鑄造的,而是半個月前從獸之山脈內部撿到的。聽到這里,羽塵心中一笑:又是半個月前,難道我那個血誓能夠產生這么大的連鎖反應,先是季老,隨后是天圣龍城,如今又是這把碧綠血劍,那么,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半個月前,章揚的妻子單娟生下章笑笑,章揚想要為妻子好好補補身子,于是便獨自一人全副武裝去了獸之山脈內部,獵殺蠻獸,提取獸精。
當章揚在赤靈雪鹿的洞口潛伏了三天三夜終于將母赤靈雪鹿射殺時,一道刺眼的強光從天際直射而來,耀眼的白光讓章揚瞬間短暫性失明。
“我去,好像我遇到的每件事都與天圣龍城有關?”聽著章揚的敘述,羽塵心中一陣凌亂。羽塵不敢想象,自己到底陰差陽錯做了什么事情,竟會引起如此令人匪夷所思的連鎖反應。
當章揚能夠再次看到周圍的環境時,最先映入眼簾的是天空中那一道暗紅色的虹云,如同一條擎天巨柱,貫通天地,在虹云插入地面的一端,閃爍著明亮的火光。
章揚心中暗暗震驚,他快速的提速了赤靈雪鹿的母乳獸精,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背上裝備向強光隕落之處奔去,想要一探究竟。說道這里,章揚臉上露出一抹無奈的笑意。
“好奇害死貓?。 庇饓m心道。
章揚爬山越嶺,一路飛奔,終于在天亮之際來到了強光隕落之地,在熹微的晨光中,眼前的景象令章揚毛骨悚然。
說道這里,羽塵精神一陣,心臟驟然顫動了一下,注意力集中到了最高點。羽塵知道,接下來,章揚就要說天圣龍城遺跡了。
那是一個巨大的深淵,猙獰的坑口如同一張大張的嘴巴,露出滲人的獠牙,占據了方圓百里的土地;坑壁呈玄黑色,堅硬似鐵,擲地有聲。
站在高處俯視深淵,深淵幽暗深邃,仿佛一個無底的黑洞,吞噬著世間的一切,深淵內散發著一股蔑視蒼生的孤傲氣息。只看了一眼,章揚便覺頭暈目眩,頭重腳輕。
章揚無比震驚,一股死亡的威脅在心中快速滋生蔓延,在這個從天而降的巨大深淵所散發出來的氣息面前,章揚覺得自己仿佛如螻蟻一般脆弱的不堪一擊。
“不愧是傳說中的巔峰存在!”羽塵心中暗暗震驚,僅一個遺跡,就能夠有如此攝人心魄的氣勢,十萬年前的傳說時代,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就在章揚準備離開時,深淵中傳出一聲悶響,仿佛鎖鏈崩裂的聲音,隨即一道碧綠色的流光“咻~”的一聲從深淵中射出,貼著章揚的面龐快速閃過,“噌~”的一聲,扎進了一旁的巖石中,只留下劍柄在外邊。
章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劍嚇出一身冷汗,章揚穩住怦然直跳的心臟,謹慎的走到那把劍前,端詳了許久,卻不見那把劍有任何動靜,章揚小心翼翼的拔出劍,驚嘆劍身翡翠晶瑩。
就在這時,碧綠的劍身突然綻放出一朵璀璨的光華,一串復雜的字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了章揚的眉心,隨即章揚便覺靈魂深處傳來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不就,他便驚駭的發展,自己的實力,正在莫名其妙的被那些神秘的字符封印。
“不作死就不會死!”羽塵點了點頭,心中暗道。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趁著朝陽,章揚提著那把碧綠色回到店鋪,卻發現店鋪門前站著幾名身著胸口印有一把赤紅色鐵劍徽章的大漢,一聲聲嬰兒的啼哭聲以及單娟反抗的聲音從店鋪中傳出。
“赤鐵傭兵團!”當章揚提及胸口印有一把赤紅色的鐵劍時,羽塵心中一怔,暗道,“怎么哪里都有它的身影?!?
章揚頓時熱血上涌,怒發沖冠,二話不說直接三支電光神箭射了出去,神箭帶著刺耳的破風聲,當場射爆了門口三人的腦袋。
聽到聲響,屋內又是沖出一群大漢,同樣胸口印有一把赤紅色的鐵劍,當時章揚怒火中燒,沒有任何廢話,直接開弓搭箭,對著來人又是一頓爆射。
無奈雙拳難敵四手,那些大漢仿佛不畏死的撲了上來,章揚的神箭無法發揮作用,雪上加霜的是,章揚的實力被亡冥道紋封住了,有實力卻使不出來,在章揚斷了一條經脈的情況下,才勉強保住女嬰章笑笑。
“呵呵,我是不是很沒用,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后,章揚笑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凄涼與無奈。
“我想和大叔做個交易?!背了剂似蹋饓m抬起頭堅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