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張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身處一片陰森的枯樹林之中,四圍沒有一絲光亮,無數的枯枝將我的視線阻擋著,令我分不清自己的方向。
我哆嗦著環顧四周,竟發現全身上下都微微發痛,身體也好像灌了鉛一般沉重。
就在我詫異不已時,天空中竟突然傳來一陣好像雷鳴一般的聲響。我猛的抬頭,才驚奇的發現,天空竟是一瞬間變成了奇異的紫色!而遠處,一團翻滾的巨大火球竟緩緩從蒼穹中墜落!那火球像是一個小太陽,瞬間照亮了大片的黑暗,也使我看清了周圍的樣子:腳下的泥土竟然是鮮紅色的,除了光禿禿的枯樹外,再也沒有其他植物;周圍的樹木皆是碗口粗細,扭曲地生長著,根本看不出是什么品種。
說起繁瑣,其實也不過一剎那,那火球便伴隨著一聲巨響,砸在了離我不遠處的密林里。
火球落地后立刻破碎開來,翻滾的火海映得紫色的天空微微發紅。鬼使神差的,我竟然快步跑向那翻騰的大火中。我的心中突然一凜!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冥冥中吸引著我,我竟然無法支配自己的身體!
我有些慌張,可有不知如何是好。周圍被火焰包裹,如同白晝,我就像身處一部奇幻的5D電影中。奇怪的是,我根本感覺不到周圍火焰的溫度,反而全身的疼痛到是更加厲害了,可是我來不及仔細感受,不受控制的雙腿拖著我酸痛的身體,直直地向大火中跑去。
跑了一會兒,“我”在一片林中的空地前停了下來,。這里出現了一個大約幾十米直徑的圓形真空地帶,外面的火焰無論多大,都不會有一絲一毫蔓延到這個地區。而更加奇怪的,是這個圓形的中心竟然跪著一個奇怪的人。
我放慢腳步悄悄地靠近他,也就看的更清楚了一些:這人背對著我跪在地上,身上好像沒穿衣服,不知道是男是女;一頭烏黑的長發將全身都籠罩在其中,自己的雙手竟然被自己的頭發捆綁在了背后,一把巨大的漆黑戰戈豎直插在鮮紅色的泥土里。
我剛要上前,卻見世界一陣變換,我又在一瞬間回到了家里陽臺上,大雨沖刷著我的視線,周圍還是那么漆黑。我猛的回過頭,卻發現一個全身燃燒的人就站在我的身后,整張臉竟然都燃燒著熊熊烈火。我一驚,突然感覺全身一陣劇痛,眼前的一切都天旋地轉。隨后,在一陣劇烈的頭痛中,我又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廢了好大的力氣緩緩張開眼。眼前漆黑一片,我的腦袋昏沉沉的,全身的力氣好像完全被抽空一般。
剛才的一切,竟然是一場無比真實的夢境。
“這……是在哪?”我的腦子清晰了不少,眼睛漸漸適應了屋子里的黑暗。我發現自己似乎處在一棟居民樓里;屋子里沒開燈,窗戶也被拉上了窗簾,看不清楚其他的細節。我回想起了之前清醒時鬧中的最后畫面,兩個警察開車將我帶走。可不是說去警察局嗎?這里是哪?
我感覺全身酸麻,似乎沒有了一絲力氣,腦海里那個奇怪的夢還沒有散去,在我的眼前一遍一遍的回蕩著。
“巫林夕,你醒了?我現在正在幫你治療,請你不要亂動好嗎?”只聽到一個女聲說。
我剛剛想問發生了什么,可嘴還沒張開,卻突然發現腦袋上有幾個地方麻麻的,還有一些癢,于是抬起有些顫抖的手手想去撓,沒想到那女警察瞬間就把我手按住:“都說了不要動,我正在幫你針灸呢,萬一扎偏了,后果可是會很嚴重的,所以請你配合我一下。”
我的胳膊被警察一按,頓時疼得哇哇大叫,險些疼暈過去!因為這一按,全身的感覺瞬間回到了自己身上,我竟然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在隱隱作痛!特別是雙臂,連輕輕一動的勇氣都沒有!
“動作輕一點,婉諾。”黑暗處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應該是那個男警察,看得出,他們似乎在躲避著什么。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現在肚子里有一堆的疑問,可是不知道怎么開口,那個男警察看我已經完全清醒,于是低聲說:“巫先生,實在對不起,我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小麻煩,不過已經解決了。我知道你有許多問題,可現還在不是時候,您可以安心休息一段時間,我們會保護您,等我們到達真正安全的地方時,自然有人會回答您的問題。”
“小問題?”我有些不滿,冷哼一聲:“恐怕問題大一點,我就要上西天了吧。”
我看著坐在黑暗中的男警察,我的視覺有限,也只能看到一些輪廓。我發現他的身體異常高大,我估算了一下,如果他站起來,至少走著近兩米的身高,巨大的身影讓我瞬間想起了花崗巖一樣的肌肉。
“這確實是我們的失職,請您原諒。”他的聲音很粗。
我沒有再說話。只是心里在不停琢磨:莫非是那個殺人犯來報復我了?那他膽子可真不小,警車他都敢攻擊,這還了得?
就當我胡思亂想時,那女警察已經把我頭上的銀針一一取下,我頓時感覺頭上好像卸下了一些很重的東西,頭痛也減輕了許多,不由得心中感嘆:老祖宗傳承下來的東西就是神奇,起碼在有些方面上比西醫那套強多了。
“謝謝你……你叫婉諾對吧?”我在黑暗中勉強可以看清她的長相,一時見竟然看的有些呆住了。她很美,也許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臉龐。一張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不協調,如同一朵潔白的雪蓮般圣潔,眼睛如同在黑夜中兩顆明亮的繁星,一頭筆直的長發一直垂到腰繼,苗條又不顯瘦弱的軀體給人一種干練的美感……如果讓我找到一個詞語形容她,那么就是“完美”也不為過。
“對啊,你叫巫林夕,這個我知道。”她的聲音很好聽,說話時臉上微微的笑意在黑暗中時隱時現。
我突然有些臉紅,忍著雙臂的巨痛緩緩坐了起來,頭靠在沙發上喘著粗氣,靜靜地看著她。只見她迅速的把銀針收起來,又走到一邊,從身邊的一個柜里翻出了一些藥品和紗布,走到一邊坐著的男人旁邊,輕車熟路地為他包扎起來。
原來他也受傷了,看樣子還傷得不輕,我隱約看到了地上的一攤血跡。
我環顧四周,發現我們所處的地方似乎是一棟居民樓,不知這是什么地方。
“不好!他們發現我們了!”婉諾突然抬起頭,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你帶他先走,我來斷后。”男警察臉色微變,從椅子上站了起,緊張地盯著窗外。
“等等,斷什么后?有人在追我們嗎?”我一頭霧水,四周靜悄悄的,根本沒有一絲聲音。可話還沒問完,就被婉諾拉到一邊,拉扯的動作又牽連了我的淤傷,疼得我直叫。而她卻絲毫不在意,帶我走到窗戶邊,拉開窗簾。此時已經是午夜,遠處奔流不息的車水馬龍和遠處的霓紅燈火映亮了半邊黑夜。
原來我已經從城北近郊來到了城南近郊。
“沒時間解釋了,抱住我。”
“什么?”
還沒等我回過神來,只聽到婉諾一聲低語,我的整個人就被直接橫著抱了起來,我不由得暗暗吃驚,一個弱女子竟然有這么大的力氣?可是下一秒,我的吃驚就變成了尖叫。
婉諾橫抱著我,輕輕一躍,竟然從樓房的玻璃破窗而出!我臉上一癢,隨后火辣辣的疼起來,似乎是被飛濺的玻璃碎片劃破了。眼前的一切突然變得緩慢起來,四散的玻璃碎片在月光折射出絢麗的光影;一瞬間,我仿佛聽到了破門而入的聲音和那個男警察的怒吼,下我向下望去,突然一陣眼暈。見鬼,這里可是六樓!摔下去肯定死定了,這女人瘋了!
“哦!我的天!”
在破窗而出的一瞬間,我清楚的看到一個人影正“飛”向我們所在的屋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可是他的目的很明顯,就是我們所在的那間屋子!
這倒霉的人影大概是想從空中進入我們所在的屋子,沒想到婉諾正好把他當做了一塊墊腳石,她在那個黑影身上用力一踏,身體又向著樓體的墻壁飛回去,正好在下落過程中抓住了三樓墻壁上的一塊凸起,那人影也從六樓墜落到了一樓的地上。我本以為他從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會必死無疑,誰知道他竟然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婉諾神情平淡,似乎胸有成竹。她輕輕一跳,向著那人影墜去,我甚至聽到了身下的“咔嚓”聲,頓時不寒而栗。
盡管有婉諾在,可落地的沖擊力還是震得我五臟六腑一陣翻滾。我用驚訝的眼神看著她,這女人就這樣輕松的殺了一個人?我有些恍惚,而她看到我驚恐的眼神,只是微微一笑,隨后就抱著我向著一個地方跑去。那無邪的側臉和她剛剛的舉動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這短短的幾秒里,我的三觀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這算什么?超人?輕功?看著周圍模糊的景物,我心想,就算是運動員也跑不出這么快的速度吧?再看了看婉諾輕松的表情,突然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突然,夜空中閃過一道青光,婉諾的身體踉蹌了一下,腳步突然挺住,她身前的地上赫然插著一把青藍色的短劍。看到這把短劍,婉諾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突然望向遠處。我順著她的目光抬起頭,竟然發現一個人影佇立在不遠處的樓頂上;她一襲青衣,背后映著月光,由于距離太過遙遠,我看不清他的樣貌。青衣女子見婉諾停下,微微招了招手,地上那把短劍似乎有靈性一般,化作一道流光飛回她的手中。
婉諾把我放下,眼中的意外之色漸漸褪去,又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快到我背上來,這個女人很危險!”她壓低了聲音,眼神卻始終緊緊盯著那青色的人影。
我顧不上害羞,也沒時間多想,毫不客氣的跳到她的背上。婉諾對著青衣女子揚了揚嘴角,又對她鉤了鉤手,轉身向著另一個方向沖去。
她帶著我飛快地向城外跑去,那里是一座小山,翻過小山則是荒蕪的丘陵地帶,她抱著我飛快的向荒野中奔去。
“你是誰!放開我!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我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覺得四周一片寂靜,似乎已經遠離了城市。
“有什么問題你就直接說吧,我們好像沒有太多時間呢。”
“你……你不累嗎?”我感覺非常怪異,讓一個女人這么背著,我十歲之后可就再也沒遇到過,何況還是個美女。可是轉念一想,她剛剛殺了人,似乎還經常殺人;我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會不會傷害我。
“謝謝關心,我不累。”
“你們是誰!你,還有你的那個同伙……你就這么把他丟下了?”
“哈,你說陽淵啊,不用替他擔心,就算我們出了事,他也不會出事的。”
“陽淵?他很厲害嗎?我是說……”
“厲害,當然厲害,那些人還不是他的對手。我反而對你更好奇一些,你是誰?為什么尚先生會那么急切的想見你?”
“我是誰?你不知道我是誰?尚先生又是誰?我怎么知道他為什么想見我!我現在有一肚子的問題,我問誰去?”
“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說,那我就不問了。”她說著給了我一個的微笑,盡管我并不知道這個微笑是否代表著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