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么氣憤的要殺我難道不是因為妒忌嗎?父親從來沒有把你當女兒過,他當年留你在府不過是為了心中那個義。你莫不是還真認為他在意你吧?他給你的那些小玩意都是我選完不要的。這些年我在府中這么明目張膽的欺負你,難道他真的就是一無所知?還是他根本就不想知道。”
“住嘴”父親是凝眸心里僅剩的情感殘留了,她一直依賴,而如今凝妝卻要將這一切都毀掉。
“怎么樣?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可憐?一直靠自欺欺人活著。”
凝眸猛然提劍,要朝凝妝刺過去。“即是這樣,那你就親自去給父親謝罪吧!”
凝妝的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劍在落下之前,鄒鳳蘭哭著趕了過來,她擋在凝妝前面向凝眸懇求。“這可是你父親唯一的血脈,不管怎么說我們也將你養大,你真的要這么狠心負恩嗎?”
凝眸的那把劍在空中揮舞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朝凝妝落下。“你們走吧,如父親所愿留你一命,但北甲山莊你必須退出,父親已經沒了,他的心血不能再被你所毀。”
凝妝不甘,不想答應,但眼下這狀況也由不得她。鄒鳳蘭扶著她,氣餒又失落的無奈走過凝眸身旁,她們準備離開了。
“等等……”凝眸轉身上前攔住凝妝,手起劍落,她傷了凝妝的關鍵穴位,凝妝這一身武功算是廢了,此生再也提不了劍。“我說過可以饒你性命,但沒說過你不用付代價。”
“景凝眸”凝妝一聲慘叫,她第一次叫這個名字,心中的恨意可以燒掉整個江川。
南宮宏見凝眸沒事,也該離開了。他留劍北下來,反復叮囑劍北要好好暗中助力凝眸,不能讓凝眸有任何意外。他沒和凝眸告別,因為他會很快回來。
景府內鄒鳳蘭哭哭啼啼給凝妝收拾行李,凝妝要跟南宮傲去帝京。鄒鳳蘭有些不舍,畢竟景北山剛沒,凝妝這再一走整個景府就只剩她一人了。但她又不敢開口挽留,凝妝是她女兒,脾氣秉性她再熟悉不過。
“你哭什么,我又沒死。”凝妝很是心煩,一直平順的她哪遇到過這種境遇,從未有過的挫敗感,她會狠狠記住今天。
“你真的要跟他去嗎?他會對你好嗎?萬一今后他……”鄒鳳蘭對凝妝的未來很是擔憂。
“他一定會對我好,所以沒有萬一。”凝妝的這句話更像是在對自己說,雖然南宮傲今日的種種行為說明他并沒有多在乎她。但她確信她能在今后拿下南宮傲,讓南宮傲一直對她好。
“能不能留下來別去了?你可以在這里成家,你父親留下的這些錢足夠我們母女富裕生活一輩子了。”鄒鳳蘭實在憋不住了,小聲懇求。
“讓我在這里生活一輩子,你是想看我死嗎?我已經沒了武功,沒了北甲山莊,你讓我留在這里是等別人來看笑話嗎?”
“你要實在要走,最起碼也得等你父親的忌日過了,你可是他唯一的女兒啊!”
“你看我現在還有心情給他過祭日嗎?那個丑籬不也是他女兒嗎?你找她去辦吧!”凝妝一把推開鄒鳳蘭請求的手,催促道:“家里還有什么都一并給我吧!我必須得用這些在王府立足,等我成了厲王妃自會接你過去享福。”
鄒鳳蘭拿出了景府所有的家底,能帶走的都給了凝妝傍身,除了景府這個宅院。
“淚滿,把淚滿那賤婢的賣身契給我吧!” 凝妝在出發前忽然想到什么,問母親要走了淚滿的契約。她絕不會就這樣輸了,她要報復凝眸,那就從凝眸最在意的身邊人下手。
南宮傲回帝京的馬車里,凝妝依偎在南宮傲懷里。而南宮傲出神的眼睛里想的卻是那天凝眸掉落面紗的畫面,還真是絕世的美人,他久久不能忘懷。
凝眸給景北山送葬,守孝期,所有女兒該盡的義務,她一個都不落下。不管凝妝對她說過什么,她對父親依然感恩,因為那是給過她溫暖和希望的人。
凝眸來和三井告別,她要去帝京了。北甲山莊交給三井她放心,三井會按著父親的遺志把北甲山莊經營好。景府她是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回去,這里已沒有她留下的理由。
淚滿不見了,聽府里的人說是被凝妝賣去了帝京。她要去那里找她,她身邊可在乎的人本來就不多,她必須要找回淚滿。
在景府一直小心翼翼壓抑生活了這么久,處處受限制被束縛。現在她無牽無掛,想要暢快的做自己,去外面看不一樣的天下。
“真的要走嗎?”三井說話永遠是這么一個冷冷的態度,你永遠不知道他說話時的心情是悲還是喜。
“嗯,我必須找回淚滿。”
“既然想去就去吧,外面是好是壞總得自己見識。”
“北甲就交給你了,師兄。”凝眸笑著和三井做告別,她的人生里很少有笑。前面這些年她幾乎把一半的笑都分給了三井,因為他總會讓她覺得暖。
“路上小心,還有………我在這里。”三井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好像這是他的告別。他每次都是這么瀟灑,每次都是他先走。
凝眸去帝京除了要找回淚滿,她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身世和過去,想弄清自己和那些蛇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自己可以招致驅動它們?是不是自己真的是妖會巫法。
聽說上次從龍泉山跑出的巫族余孽去了帝京,她也想去一探究竟。以前在景府沒機會,現在她想去找尋她的過去。父親說過他是在帝京附近的死亡林撿到她的,那里應該有線索。
凝眸在路上縱馬飛馳的時候,腦中突然出現了金樽的樣子。她不自覺的笑了,對帝京似乎又多了些期待。
上次在龍泉山金樽上藥疼痛的時候,她也莫名其妙的跟著疼了一下,她當時以為是巧合自然沒在意。可如今要是再重逢,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些巧合?
金樽緊趕慢趕的回程,想要追上瑢依坐的馬車,有個與其相處的機會。誰知追上的時候,瑢依已經進城了。他眼睜睜看著瑢依的那輛馬車入了城門,他下馬一路狂奔追著而去。
在明相大府的門外,馬車停下,等候的仆人過來迎接瑢依回府。
金樽也追到了這里,他想上前叫瑢依,卻被趕來的士兵攔住了。他只能望著瑢依的背影,大聲的喊道:“喂,明小姐,你還記不記得我?我們在富陽景府見過的。”
金樽在心中不停的祈禱,希望瑢依快回頭快回頭,哪怕看他一眼也好,他這一路追來不想全是失望。可惜瑢依沒回頭,金樽心中有一種無力感,一種求而不得的無力感。
就在金樽失望到要癱地上時,奇跡發生了。瑢依好像聽到了他的內心呼喚,在臨入府門的最后一刻回頭了,她回頭了。
金樽簡直是興奮到要昏厥,這大起大落的心情比過山車還陡。幸好他心臟好,不然容易發癡發癲喜極生悲。
瑢依不僅回頭,還朝金樽的方向給了他驚世的莞爾一笑。“我記得你,當時謝謝了。”瑢依施禮回府,金樽心臟都要停止跳動了,整個人傻了。
瑢依的一句記得他,他要樂爆炸了。自己果然是出眾的,就在景府選人進山時露了一面就被心上人記住了。他當時該是多么的卓爾不凡,鶴立雞群呀,金樽的自信心爆棚了。
瑢依對他回頭說話前,他感覺自己是毫無希望的。現在他信心滿滿,確信自己可以抱得心上人歸。
金樽回府這段時間哪兒都沒去,整日呆在府上發呆,一個人在那兒又愁又又笑,情緒極不穩定。下人們還以為他出去轉了一圈中邪了,誰都不敢上前輕易打擾,深怕傳染。
金樽不停的在眼前回放瑢依的那個笑,他也跟著傻笑。然后又想怎么才能再見面呢?有什么機會可以再見面,不能就這樣結束了吧?
跟班福來進來通報,“少爺,前院的守門人傳話說,外面有個人等著說要見你。”
“不見不見,沒看我正忙著想事情呢,趕快給我打發了。”金樽連連對福來擺手,一臉的不耐煩,想瑢依可是大事。除非瑢依本人來,否則天王老子都不見。
“可那人說她是從富陽來的,您讓她來了帝京就找你。”
“什么?”金樽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本能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