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生時代的我們不懂得怎麼表達清楚心中的愛意,只知道你不開心,我就想方設(shè)法逗你開心。
冉然:“呦~QQ糖,誰送給你的啊?”
欣雅靦腆的回到:“戚澤”
我看出她在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嘴角是由心底往上帶動的弧度。
冉然:“他爲(wèi)什麼給送你這個?”
我真的很無語冉然問這麼大條的問題。
欣雅低頭看著手裡的QQ糖,塞了一顆放在嘴裡,此時我覺得她的心應(yīng)該是甜甜的。
冉然很是自覺的從欣雅抓在手裡的糖袋子裡也拿了一顆放進嘴裡。
“還真好吃”
吃完後衝著後排喊到。“戚澤明天你也給我買包唄~挺好吃的”然後還挑起味道。“我要葡萄味的,橙子味的也行”
戚澤:“要吃自己買去”
冉然:“你爲(wèi)什麼給欣雅買?就不能給我買一包,是不是兄弟啊,這麼摳”
此時我的內(nèi)心,拜託冉然你有點眼力見行不行……
戚澤躲著冉然追要,欣雅笑著。
我們並沒有因爲(wèi)座位之間的距離而漸行漸遠(yuǎn),戚澤每天早晨來學(xué)校都會帶一包、包裝精美,各種花樣的糖果送給欣雅。而冉然每天都要跟在戚澤身後死皮賴臉追要,戚澤就不給,好心的欣雅總會分些給她。
欣雅:“我爸我媽來過學(xué)校,找過陶老師”
有一天放學(xué)欣雅和我們說出了她那天爲(wèi)什麼會被老陶安排在了第一排的實情。
原來這次老陶特意親自安排了欣雅的座位,全都是因爲(wèi)欣雅這次期中考試成績有所下滑,她的父母來學(xué)校找了老陶。欣雅的父母跟老陶說欣雅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是一個品學(xué)兼優(yōu)的好孩子,一直都很聽話,成績也很好,欣雅的父母拿著欣雅過去的成績單找到老陶,希望他能幫幫這個孩子。在高中最重要的三年裡欣雅父母不希望欣雅有任何差池,成績一定不能向後只能向前。
但她們不知道其實有些事情是選擇,學(xué)生時代的叛逆大多是因爲(wèi)那些都不是她們想要的生活,叛逆是她們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父母。
欣雅的父母都是老師,從小到大對她的期望值很高。父母把所有當(dāng)初自己沒有完成的願望都寄託在了她的身上。認(rèn)爲(wèi)那纔是她需要的。她們自認(rèn)爲(wèi)把欣雅的道路明確的條條是道,讓她沿著他們規(guī)定的道路行駛。可這種期盼對欣雅而言就像是一個緊箍咒,禁錮著她。她從小隻知道要好好書,因爲(wèi)父母告訴她,只有讀好書纔有未來。她沒有周末,只有寫不完的習(xí)題。
後來漸漸長大她才發(fā)現(xiàn),她的未來她不想這樣。她想有朋友,有玩伴,有開心的事,有想做的事,而不是埋在書裡,艱難喘息。她想去看看世界,看看不同於書之外的未來。
冉然:“所以你才違揹你爸媽,初中考高中的時候故意放水?”
欣雅:“是的”
“你的童年好慘,你是怎麼熬過來的呀~~~~”冉然嚼著炸串痛惜欣雅的過去。
欣雅回:“煎熬過來的”
父母口中的望子成龍,望女成鳳逼的我們無法喘息。他們有時候的方式真的讓我們很累。就像我爸爸一樣,對我嚴(yán)苛、我從不敢反叛,哪怕是一句違逆的話都不敢。這時我挺佩服欣雅的勇氣的。
欣雅心裡很清楚自己要什麼,父母給她安排的從不是她想要的。忤逆從那次考試開始她決定一直下去。
她清楚自己並沒有天賦,所有都是靠死記硬背,強求沒有快樂、她的成績並不能滿足父母。與其這樣還不如灑脫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一天放學(xué)我們聚在炸串店聊了很多很多彼此不知道的過去,我才發(fā)現(xiàn)欣雅真的不是那樣的欣雅。
冉然:“今天回去遲了你爸媽不會說你吧?”
欣雅:“會、但是我要讓他們知道我不是船,我不需要無時無刻掌舵,我要讓他們放我自由”
冉然:“祝你回家談判成功”
我:“加油”
冉然:“加油”
第二日一早我們就去問戰(zhàn)況了。
冉然:“怎麼樣?怎麼樣?昨天晚上談判的如何?誰贏?”
欣雅垂頭喪氣:“我爸媽”
顯而易見欣雅一早拉攏著腦袋,沒有一點精氣神,就知道結(jié)果了。
欣雅:“但我會繼續(xù)努力說服他們的”
冉然:“嗯嗯!!加油!加油!”
我接上替她打氣:“加油!加油!!”
今天戚澤送的糖果很有少女心,是一顆顆小小的彩色琉璃錫紙包裝的小糖果,裝在一個透明卡通熊造型的包裝盒裡,精緻可愛。
冉然:“戚澤你這些東西都是哪買的?就不能送我一個嘛?我都要了這麼多天了,欣雅是你朋友,我也是你朋友好嗎?”
冉然撅著嘴吃著友誼之間的醋。
欣雅分了我一顆,我放在嘴裡,是一顆蘋果味,包裝紙真的很好看,我都捨不得丟棄,隨手疊了一隻千紙鶴送給了欣雅,欣雅把它放進了卡通小熊透明包裝盒裡。
欣雅:“好好看”
然後接下來的糖果包裝紙都變成了一隻只千紙鶴躺在小熊的肚子裡,裝飾著彼此。
冉然:“任驍琪最近跑哪去了?老是不見人影?”
“想他啊??”
“廢話”
“晴天~”
如果冉然對我輕柔小聲的說話或是聲調(diào)拉長喊著我的名字,賣萌的望著我時,那她一定是要有求於我。
我深知她的小套路。
“講”
“你放學(xué)幫我約下小琪琪唄~我都好久沒看見他了”
“騙人你不是天天看見他嘛”
“看見他又沒機會跟他說話,那跟沒看見有什麼兩樣。放學(xué)你就幫我約下他唄,我請客,咱們網(wǎng)吧悠盪去”
“……”
既然她這麼講了,我就做個好人成全下她吧。
我對著放學(xué)就緊迫收拾書包準(zhǔn)備離開的任驍琪開口。“放學(xué)我們一起去網(wǎng)吧吧?”從來不會理開頭語或拐彎的我直接問。
雖然是朋友但這也是我第一次對一個男生單獨、邀請、提議去網(wǎng)吧……
任驍琪手埋在書裡僅用兩分鐘就整理完書包把它搭在了肩上。
我在等他回答。
而他忙完只匆忙回視了我一秒“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們?nèi)チ恕比会崛擞窒Я恕?
課間不見人,放學(xué)比誰撤的都快,自從考完試以後他每天都這樣。
“Sorry無能爲(wèi)力”我對冉然表示抱歉。
冉然只能呆呆看著任驍琪遠(yuǎn)去的身影。
我提議:“他不去要不我們自己去吧”
看著冉然沒精打采的樣子,想陪陪她。
冉然直接忘恩負(fù)義。“任驍琪不去,我纔不請你”
“切~”我好心立馬收回。
欣雅:“我也先回去咯~”
我:“嗯嗯”
冉然無力的擺動起她的胳膊像欣雅揮揮手做拜拜狀。
考完試後欣雅每天放學(xué)後也麻溜的往家趕,她並不是爲(wèi)父母,她是爲(wèi)了自己,她在努力說服她們爭取做自己。
我望著她的背影給她打氣:“加油!加油!”
欣雅回身:“加油!加油!”
每天給她滿滿的信心,讓她知道她的身後還有我們這些後盾。
“走啦!~”我拖著冉然沒有靈魂的身體回家。
“你能振作點不?”
“不行~沒有小琪琪,我振作不起來”
我搖晃動著她的身體。“快快醒來,快快醒來”
“晴天你夠了啊”
我搖晃的更加使勁。“醒過來吧,醒過來吧”
她提高分貝。“付晴天”
我往她做了個鬼臉。
就愛冉然滿滿精氣神的樣子跟我打鬧,你們說我是不是欠虐啊~~~~~嘻嘻~~~~~
公交車、我和冉然最愛坐在最後一排,在車子啓動前一對男女拍門上了車。
男生單間斜挎著書包雙手小心翼翼的扶著身邊的女生。女生一隻腳跳著、一隻腳裹著紗布。
男生長相英俊把溫柔都給了女生,女生面容嬌羞惹人憐愛,這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天生一對吧。
全車幾乎同一時間投去了羨煞的目光,可此時有一個人眼眶充盈起了淚。
冉然看著那倆人,嬉鬧的嘴角驟停,我看著她,那是從小到大第一次不一樣的神情布在她的臉上。好像生氣,好像哀怨,好像不甘,好像難過…………
今天的公交車她沒有鬧,安安靜靜,等那倆人下車後,她看著窗外,看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撅著嘴巴努力睜大眼眶不讓裡邊的淚液流出。
我:“到家了”
冉然:“嗯”
下了公交一路上她就那樣安安靜靜一句話也沒有,走著。
我想喚起她的思緒,故意又提醒。“我到了”
冉然頭都沒擡只哼了一聲“嗯”
我喊住她的背影“別太難過”
她沒有回,沒有表情,轉(zhuǎn)身走了。
我想過這個情況,也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她會看見他和她走在一起。
晚上我躺在牀上在想冉然看到公交車上的任驍琪和邵雪時是什麼樣的心情?我琢磨不到她的情緒,因爲(wèi)那時候的我還不懂愛情。我只知道她應(yīng)該會很難過。
第二天我起的老早提前在路口等她上學(xué),想說點安慰她的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安安靜靜的陪她走路。
今天只要交一門作業(yè),昨天晚自習(xí)已經(jīng)寫好了,所以沒有要抄的。
冉然進教室坐下拿下書包後就出神的盯著任驍琪的座位,他還沒來,空空的角落,冉然就這樣看著。
“要不今天放學(xué)我在替你約他?”
冉然沒回答,看著那裡出了神。
“其實也許她們可能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guān)係”
嘴拙的我直接將冉然惹紅了眼睛,我更加不敢安慰了。
上課鈴響,任驍琪才趕來教室,他好像很忙,應(yīng)該是忙著邵雪。
欣雅知道冉然暗戀著任驍琪,所以當(dāng)她看到冉然沒精打采也大概知道了什麼情況,我和她說了昨天在公交車上我們看到了邵雪和任驍琪之間的事情。
原想她大條的神經(jīng)應(yīng)該不會太過感情化,原本以爲(wèi)以朋友的方式相處時間久了,她會發(fā)現(xiàn)她的感情並不是愛,可能會覺得任驍琪就是哥麼類的存在。
但是我想錯了,學(xué)生時期萌芽的感情純情且深刻。
我們都知道冉然暗戀著他,也許任驍琪也知道。我猜他也許只是不願捅破這層薄紙,是爲(wèi)了友誼能夠長存,也許或許,別人的心裡誰都猜不透……
高中以後的生活,作業(yè)寫到手廢,晚自習(xí)上到天黑。不知道別人如何,但我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只是在正常運轉(zhuǎn)著,沒有想法、沒有規(guī)劃,未來更是十萬個不知。
唯一喘息的時間只有中午午休,就像工人下了班,關(guān)了機器,我才得以休息。
有人偷偷溜出去只爲(wèi)心癢癢登下QQ,可能聊天的前奏還沒開始就要回來上課了。
而我們嚼著不知味的飯,過著大人們口中教育學(xué)說的、應(yīng)該過的每一天。
戚澤:“一起啊”
我和冉然還有欣雅先打好飯坐在食堂最側(cè)邊,戚澤和任驍琪也隨後過來蹭座位。
“今天排骨真好吃”戚澤說著開場白,夾了一塊排骨中間斷給欣雅“你嚐嚐”
我就忍意看著她倆友誼之外的情況,痞痞的戚澤其實骨子裡竟是一個暖男,因爲(wèi)欣雅我楞是把戚澤看順眼了。
我想欣雅應(yīng)該也是被他暖到了吧,所以她順意接受,只是還沒表明。
冉然默不作聲吃著盤中餐,我看見戚澤在飯桌底下對任驍琪做的小動作。
任驍琪嚥下一口飯後、醞釀開口:“邵雪是我爸媽好朋友的女兒,從小就認(rèn)識,但交集不多。初中的時候因爲(wèi)在一個學(xué)校讀書加上父母的關(guān)係所以走的比較近些”
任驍琪直接對我們坦白“我喜歡她、從那個時候開始,只是我還沒有和她告白”
冉然頓時烏雲(yún)佈滿了臉。“那你和我們說幹嘛?”
“因爲(wèi)你們是我的朋友”
冉然這幾天的變化,大家有目共睹,雖然在公交車上,他不知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他,但是他通過戚澤知道了她暗戀他。爲(wèi)了友情,任曉琪在我們之間坦白了。
我看著冉然,冉然眼睛盯著任驍琪,她倆相視了好久,好像時間都在他們相視時慢了下來。我看的出冉然千言萬語都匯在了眼中,停在了嘴角。
最終時間恢復(fù)正常,冉然戳了戳盤中的米飯“我吃飽了”她放下了筷子。
我們都以爲(wèi)她會轉(zhuǎn)身離開,但是出乎意料,她竟然沒有,坐在凳子上沉著面對,那性子簡直不像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