嘆了口氣,秦晨轉身看著北斗,“北斗,用小北斗星域把我送上去。”既然這底部沒有絲毫的狂風,秦晨就不用冒這麼大的危險了。
“怎麼了,難道是被感動了?不準備動這兩具骸骨了?”北斗斜眼看著秦晨。
面無表情的給了北斗一個暴慄,“正是因爲被感動了,所以才必須讓這兩個人的骸骨入土爲安,先前本以爲只是發現些殘骸,如今這種情況,當然不能隨隨便便的往空間戒指裡一丟了,最起碼得弄個棺材?!?
北斗毫不客氣的批評秦晨,“要什麼棺材,我北斗星宗歷代大能,都是選擇化道而亡,生於天地斯,死於天地,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留個骸骨,讓後人哀傷,徒呼奈何?”
秦晨與北斗實在是沒有共同語言,自己發現了這兩個人的骸骨,還火化了,估計若是讓張一鳴知道了,絕對會紅著眼找自己拼命的。
所以,秦晨的做法很不客氣,用暴力解決問題。
最終,北斗屈服於秦晨的淫威之下,無奈之下讓秦晨進入小北斗星域,每次進入,對於秦晨來說,都是一次震撼,對那個葉臨風,秦晨是充滿了嚮往之情。
化爲無形之物的小北斗星域輕而易舉的衝開了層層狂風,這大自然的天威在小北斗星域面前,喪失了以往的驕傲,只得乖乖讓路。
狂風呼嘯,猶如倒灌之水,威力無窮,鯨吸澗正前方,秦晨突然從空間中冒出來。沒有絲毫的跡象,沒有絲毫的突兀感,上一秒此地還沒有人,而下一秒。秦晨就突然出現在此地。是如此的順其自然,找不出絲毫的破綻。
感受著這一上一下。秦晨不得不感嘆,若是下去時先通過小北斗星域看看底部的情況,恐怕就不會有這些麻煩事。
看了看天色,秦晨二話不說。直接化爲一道驚鴻,飛離了鯨吸澗,來到了閉關山脈上空。
這鯨吸澗原本就是閉關山脈的一部分,所以秦晨很快就到達了這裡,這閉關山脈雖說是青巖城和妖獸的閉關之地,但是這閉關山脈如此的巨大,加上每處的靈氣也不盡相同。而且此處接近原獸的領地,所以秦晨沒有見到一個人影。
秦晨選擇了一個沒有靈氣的山頭,飛身而下。
身軀緩緩下降,落在了一棵高達數百米的高大樹木上。頭頂樹葉遮天蔽日,底部,堆積著落葉和各種果實的混合物,早已變得泥濘不堪。
曲徑通幽處,就是對此處的最好寫照,鳥鳴聲不絕於耳,一隻小松鼠抱著一粒松子,在看到秦晨之後,還好奇的看了一看,但是松子的誘惑力顯然大過了秦晨,那隻小松鼠又抱著松子鑽進了自己的洞穴,在那樹洞中,堆積了大量的松子,選擇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松樹用堅韌的小牙齒,啃起松子起來。
放眼望去,大型野獸很少,也沒有絲毫妖獸存在的痕跡,這於此地沒有絲毫的靈氣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也正因爲如此,這些樹木都是生長了數百年的高大樹木,沒有遭到太過嚴重的破壞。
對於棺材,秦晨不甚瞭解,也沒時間去了解,在林中四處逛去,很快,秦晨就選定好了目標。
這是一顆在整個樹林中算不上多高的樹木,但是秦晨還是一眼就選中了此樹,因爲此樹通體雪白,毫無瑕疵,看起來就像是完整的工藝品,連樹葉都是雪白的,通體晶瑩,有著淡淡的香氣散發出來。
這棵樹在整個森林中非常的突兀,大概是由於沒有什麼天然遮蔽物,或者因爲香氣,沒有一隻鳥在這樹上築巢。
整棵樹約有五六十米的高度,不是特別的高,但是長勢良好,因爲周圍一棵樹木都沒有,陽光接受很是充足,枝椏也不是特別的多,看起來就像是一件工藝品,人爲的工藝品。
秦晨不認識這種樹木叫什麼名字,但是這並不代表秦晨不知道這棵樹的珍貴程度。
若是在前世,秦晨想要對這棵樹動一下手,絕對會扭送到相關部門,但是現在,可沒有人來阻止秦晨了。
拿出方天畫戟,秦晨懸浮在空中,繞著這棵樹飛了好幾圈,最後終於選定了一根枝幹,一根長勢明顯與別的數目不同,看起來格外粗壯的枝幹。畢竟如此漂亮的一棵樹,秦晨也不想毀了它。
方天畫戟一斬而下,以方天畫戟如今接近元兵的鋒利程度,自然不在話下。
整根枝幹被齊根切斷,切口很是完整,看不出此處曾經有過一根枝幹,在這枝幹快要落下去的時候,秦晨雙手一勾,一股風力產生,枝幹被捲起,落到了秦晨的手上。
抱著比自己的體積大了好幾倍的枝幹,秦晨一點都不覺得有絲毫的重量,化爲一道流光,又飛到了鯨吸澗旁。
再次通過小北斗星域來到了鯨吸澗的谷底,秦晨掏出枝幹,看著緊握著十指的這對可憐夫妻,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這棺材,就是自己能爲他們兩人做的唯一事,畢竟接下來好要利用他們兩人。
把枝幹平放在地上,秦晨搓了搓手,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把長劍,看著這把長劍,秦晨露出複雜之色,這正是當初自己和神獸化蛇戰鬥的時候所用的長劍,只是,著長劍給自己帶來了一絲不好的回憶,所以自己刻意不去用它。
秦晨每每想起,自己那體內怵然竄出來的控制自己身體的神秘意識,就感到有些膽戰心驚,雖然自己成功逼退了那神秘意識,但是秦晨覺得那神秘意識仍然潛伏在自己的身體某處,等到秦晨有鬆懈的下一刻,就會突然竄出來,再次控制自己的身體,猶如一條毒蛇。
自己後來也讓北斗把自己的全身都檢查一遍,可是卻沒有絲毫的線索。每每想到此事,秦晨就很不放心。
連帶著,對於這把當初那個神秘意識用過的長劍,秦晨也不敢用。
注視了良久。秦晨突然一笑?!叭羰沁@般畏首畏尾,又如何修道。行那逆天之舉,那神秘意識不出來也就罷了,若是出來了,把它消滅就是了。何必懼怕一柄劍呢?”這樣說著,秦晨感覺自己好了很多。
揮舞著手中的長劍,把這根枝幹周圍的那些短枝條都給削掉。
然後削成一個長方體的模樣,在這長方體的上方挖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然後再削出一塊棺材板,一個簡易的棺材就這樣產生了,稍後。秦晨又把某些邊角給處理好,讓看起來更像是個棺材。
做好棺材之後,秦晨來到張衝夫婦骸骨的身旁,單膝跪地。伸出一雙大手,想要把兩具骸骨都給抱進去。
不料這兩人身上的衣服不知是因爲什麼緣故,紛紛從身上脫落,露出乾癟癟的肉身,秦晨也不甚在意,這只是兩個骸骨而已。
“咦?”秦晨輕咦了一聲,把這兩具骸骨又重新放了下來,把目光放在了張衝骸骨的肋骨處,此時的肋骨處只有一層淡淡的血紅色的皮包裹著,秦晨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捅,肯定能捅破。
雖然對死人有些不敬,秦晨還是把兩個肋骨之間的薄膜給捅破了,露出裡面的物事。
陡然間紅光大方,一道赤色光柱沖天而起,還有著一股極爲霸道的意志從那紅色光柱裡散發出來,秦晨猝不及防之下,連連向後退了好幾步,血氣翻涌,過了好一會兒才平息了下來。
那紅色光柱中出現了一隻展翅高飛的巨鳥的形狀,但是最讓秦晨心驚的是,那隻巨鳥的眼神,那種目空一切,狂傲霸氣的眼神給了秦晨極大的震撼力。
好在這光柱只是一閃即逝,那隻巨鳥沒有注意到秦晨的存在,秦晨苦笑,恐怕在這巨鳥的眼中,自己與螻蟻無異。
光柱出現的讓人猝不及防,但散去的速度也是很快。
好在這上方有著鯨吸澗狂風的阻攔,沒有穿透狂風,否則若是引出了什麼強橫的存在,自己只有奪命而逃了。
等待了片刻,確定沒有絲毫的危險之後,秦晨這才上前望去,映入秦晨眼中的是一個半圓形的玉佩,通體赤紅,在看到玉佩的一瞬間,秦晨就瞇住了眼睛。
這是一個標準的半圓形的玉佩,在最外圍,一個圓形的血玉把裡面的雕刻之物給圍住了,而在裡面,則是一隻展翅高飛的巨鳥的形狀,其模樣與剛纔秦晨看到了那隻巨鳥一模一樣,雖是死物,但那種傲視天下的意志卻是充斥其中,只是那種不甘之意,也是十分的明顯。
“這難道是迦樓羅玉佩?”秦晨伸出手,用兩根手指把玉佩給夾出來,瞇著眼睛觀察。
這個玉佩的的模樣與當日張亮所畫的玉佩的形狀一模一樣,而且這上面的意志,絕對是極爲罕見之物,秦晨有九成的把握,這就是迦樓羅玉佩。
秦晨嘆道:“怪不得那張亮並沒有從張衝的身上找到,+從這情況來看,這迦樓羅玉佩被張衝給吞進了肚子中去,那張亮就算在恨張衝,恐怕也不會對屍體不敬,所以並沒有發現這玉佩的下落?!鼻爻繐u頭,如今時過境遷,再說這些有什麼用。
“聽那張亮所說,這迦樓羅玉佩是開啓那神秘之地的關鍵,而當年七刀尊者從那裡帶出了琉璃盞這等神物,北斗既然認得那琉璃盞,想來也認得這迦樓羅玉佩到底是何物,可以問一問。”
秦晨的眼神一亮,把北斗給叫了出來。
北斗從秦晨的肩膀上鑽出來,有些不滿,“一天之內多次叫我,這有些過分了,畢竟我也是有器靈權的,咦?這是什麼?”北斗的牢騷還沒發完,就被那迦樓羅玉佩給吸引了過去。
一把從秦晨的手上搶走玉佩,這也是秦晨沒有阻止的原因,北斗瞇著眼睛觀察了一會兒,然後異常鄭重的看著秦晨,“這東西你是從什麼地方發現的?”
秦晨指了指張衝的骸骨,“就是那裡,這應該是張家的迦樓羅玉佩,珍不珍貴?”
北斗向秦晨豎了箇中指。“豈止是珍貴,簡直是無價之寶,這個玉佩只是普通的貨色,關鍵是這裡面的紅色。你知道這紅色是什麼東西嗎?”
秦晨搖搖頭?!半y道這紅色不是玉佩本來的顏色嗎?”
北斗搖搖頭,“當然不是。我只能說,你小子運氣太好了,連這等寶貝也能遇到,這紅色之物乃是精血。而且是迦樓羅鳥的一滴精血,怪不得被稱之爲迦樓羅玉佩,那七刀尊者可以獲得琉璃盞也能解釋的通了,那處神秘的地方想來應該是......”
秦晨連忙打斷北斗的自言自語,“那所謂的迦樓羅鳥精血到底是什麼東西?”
北斗看向秦晨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但是爲了知道這所謂的迦樓羅精血到底是什麼東西,秦晨只有忍了。
“迦樓羅鳥。一種極爲強大的神獸,當然原獸之中也有這迦樓羅鳥,這種妖獸天生體型龐大,神通非凡。自一出生,只要健康的成長,就是天地間最爲強橫的存在之一。迦樓羅鳥種族中這迦樓羅鳥也是數量稀少,常人很難看到,一般來說,人們常說的迦樓羅鳥是指那兩隻迦樓羅鳥?!?
“一是佛教護法神獸,迦樓羅鳥,但是一般人們稱呼其爲金翅大鵬鳥,至於另外一隻,就不是你能知道的了?!?
“金翅大鵬鳥,竟然是金翅大鵬鳥?”北斗被秦晨的突然插話給嚇了一跳。
秦晨也沒有想到,這迦樓羅鳥竟然就是金翅大鵬鳥,那麼這滴精血,就是金翅大鵬鳥的精血,那可是可以與齊天大聖戰鬥的強橫存在,竟然是他的精血,秦晨感覺自己已經被幸福給砸暈了。
北斗好奇的看著秦晨,著秦晨儘管有時候顯得很無知,但是有時候可是知道一些上古隱秘,儘管他自己並不知道,就說這金翅大鵬鳥,知道這佛教護法神獸的無一不是站在最頂尖的存在。
秦晨就把西遊記那一段說給了北斗聽。
這一次北斗沒有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秦晨,而是露出了思考的神色,他突然對秦晨口中的神州很感興趣。
看著這手中的迦樓羅玉佩,秦晨看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嘆了口氣,給塞了回去。
北斗大吃一驚,在秦晨的耳邊大聲喊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這可是一滴迦樓羅鳥精血呀!而且沒有絲毫的損失,不說其它的,只要你通過秘法煉化了之後,不僅肉身可以強大數倍,而且若是那秘法等級很高的話,甚至可以化身迦樓羅鳥,這可是神獸的精血呀!你這個白癡。”
秦晨的耳邊有如打雷一樣,已經完全長成的長髮被吹得亂七八糟。
掏了掏耳朵,秦晨瞇著眼看著北斗,“若是我不知道這兩人是誰,不認識一鳴和露露兩個孩子,我可以毫無心理壓力的拿走這個玉佩;可是現在我不能,這可是張衝夫婦用生命保護的東西,我不能私吞,我知道這金翅大鵬鳥的精血可以讓我變強,可是,有些事,也是有著原則的,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做的?!?
說完也不理睬北斗,讓那枚迦樓羅玉佩變得更加的隱秘,然後把兩具屍骸放進了棺材中,蓋上棺材蓋。
看著默不作聲的北斗,秦晨還以爲他還在爲剛纔的事情生氣,連忙開導道:“想要變強,不僅僅只有這金翅大鵬鳥的精血一種方法,我相信以後已經會遇到這樣的機會的,會不斷的變強的?!?
北斗搖搖頭,“我不是生氣,只是我在考慮,你們人類不管是多麼邪惡的人,都有著自己的底線,我只是在思考,我們器靈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秦晨一時無言以對,這器靈還有底線嗎?也許有吧?
世上生靈千千萬萬,不止你們人類一個智慧種族,底線,乃是有道德,有情感之生靈一定會存在的東西,或於他自己不知道,可是我們器靈,有著自己的主人,主人讓我們幹什麼,我們必須幹什麼,我們,還有底線嗎?
可是,我們也是生靈的一種,難道必須聽從主人的任何命令嗎?
難道,主人讓我們自爆,我們就得自爆嗎?
難道,我們就該沒有底線嗎?
高空中,秦晨化爲一道飛鴻,腦中不斷的迴響著北斗的話,器靈,難道就沒有底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