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鳴緊緊的握緊雙拳,雙眼發紅,血絲遍佈眼眸,宛如一頭噬人的野獸。
一隻寬厚的手掌搭在張一鳴的肩膀上,源源不斷的清涼氣息涌入張一鳴的體內,讓張一鳴有些紊亂的呼吸變得平緩下來。
“強者,不管在何時都要處變不驚,千萬不要被仇恨給矇蔽了雙眼,此人想來與你有仇,那就等實力強大了以後,再去把以前所受的屈辱給還回去,若是實力不夠,那就給我忍,一時的匹夫之勇算不了什麼。”秦晨那淡漠的話語傳入張一鳴的耳中,讓張一鳴打了個激靈。
秦晨走上前來,鬆開放在張一鳴肩膀上的大手,“好了,隨我去看看這個所謂的彪爺吧!我倒要看看,這個彪爺到底有何能耐,竟敢私闖民宅?”
張一鳴精神一振,拉著張露露隨著秦晨走了出來,有了秦晨在,那個彪爺又算得了什麼?
出得房門,秦晨雙眼一瞇,拉住發狂的想要衝上去的張露露,冷漠的看著院子中的諸位,仔細的觀察著每一個人。
此時的院子中,厚重的鐵門已經被一腳踢塌了,門上一個大腳印清晰可見,而在院子中,密密麻麻的站著二三十個人,大多數都是普通人,練過一些功夫,可以與煉體境三四重的修煉者較量,在所有人的中央,趾高氣昂的站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大漢,身上化靈境一重巔峰的氣息在這些小嘍嘍中鶴立雞羣。
這個人就是所謂的彪爺,此時的彪爺嘴裡叼著一根柳樹細枝,在這個沒有植物的青巖城,這就是能力的象徵,而在此時的彪爺的腳下。那頭巖層蜥蜴正在苦命掙扎著。
彪爺的大腳踩在了巖層蜥蜴的脖子上面,實力上的巨大差距,讓這頭巖層蜥蜴沒有絲毫反抗的餘地。
這巖層蜥蜴是張露露一手養大的,所以在剛纔纔會如此的憤怒。若不是秦晨出手阻攔。早就衝上去於這個所謂的彪爺拼命了。
彪爺,本名爲方彪。是這貧民窟一帶一個專門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的幫派的老大,以他化靈境一重的修爲,無論幹什麼工作都能活得好好的,可是他偏偏要選擇當一個惡霸。
方彪冷眼看著張一鳴一行人。尤其把注意力放在了秦晨的身上,手下傳回來消息,說張一鳴那個小子的身邊多了一個陌生人,此時的方彪一看,此人的身上沒有絲毫的氣息,雖然那冷漠的臉龐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想來就是一個普通人。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耐煩的揮揮手,大手指著秦晨,“那邊的那個小子,今天我是來和張一鳴小朋友談談人生的。這裡沒你的事,把你身上的錢財都叫出來,然後,從我的胯下跨過去,我就不會動你一根手指頭,我彪爺的信譽還是槓槓的,兄弟們,你們說對不對?”說完還回頭看了看身後的一衆流氓。
身後的一衆人都齊聲歡呼說是,把站在張一鳴家的院子外看熱鬧的普通百姓都給嚇走了。
秦晨的眉頭一皺,這個方彪實在是太猖狂了,也不說自己與這方彪從未見過面,單單是那胯下之辱,恐怕就沒多少人願意接受。
但秦晨也沒有特別的憤怒,兩人如今的修爲,地位有著天壤之別,若是每次遇到這樣的人都要發怒,那恐怕自己會被活活氣死的。
看著秦晨半天都沒有動作,方彪感覺自己的面子上有點過不去,捋了捋袖子,想要教訓一下秦晨,秦晨雙眼一瞇,若是這個方彪敢對自己動手的話,自己必須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
這時,方彪後面一個類似於師爺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再方彪的耳邊嘀咕了幾句。
方彪連忙一拍大腦,“瞧我這記性,忘了今天來的目的,小子,今天算你走運,你彪爺放你一馬,今天就不和你計較了。”後面這句話是對秦晨說的。
秦晨面無表情,也不知道有沒有仔細地聽方彪的話。
把注意力從秦晨的身上移開,方彪不屑的看著張一鳴,“你小子,本以爲這次的炎神古地動亂你會死在裡面,沒想到你小子運氣好,竟然活了下來。但是你的運氣到此爲止了,因爲你彪爺來了。”
張一鳴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方彪,你收你的保護費好好地,爲什麼要隔三差五的找我的麻煩,我也是化靈境一重,千萬不要惹怒了我。”
“惹怒你?”方彪不屑的看著張一鳴,“你也配,若是以往我確實不敢惹你,可是如今張家已經完了,你的老爹老孃已經死了,據說是被原獸給咬死了,一口一口的吞下去,全身的骨頭都被嚼碎了,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方彪,你這個混蛋。”張一鳴怒吼一聲,猛然衝了上去,任憑誰如此的說自己的父母,也會受不了的。
方彪拔出背後的一把開山斧,與張一鳴手中的匕首撞在了一起,匕首寸寸勁斷,張一鳴猛然後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而方彪也沒有趁勢追擊,全身晃了一晃,化解那股衝擊力。
疑惑的看著張一鳴,“沒想到你這小子實力變強了,看你手中的匕首也是好東西吧!可是,我這個可是下品靈兵,開山斧,你是永遠也勝不了我的。”
身後的小嘍嘍們一陣吶喊助威,增添方彪的氣勢。
張一鳴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方彪的話並沒有錯,兩人的修爲相同,甚至張一鳴的武技更勝一籌,只是因爲一直手裡沒有一件趁手的兵器,這才每次都不是方彪的對手。
看到方彪手中的開山斧,秦晨想起了在百國之地富饒城外的絡腮鬍子劉將軍,當時他使的也是開山斧,雖然看起來有點迷糊,但是卻是個好人,只是如今早已物是人非那個劉將軍已經死在了妖獸潮當中。
而且兩人之間的實力天差地別。若不是這開山斧,秦晨也不會把這兩人聯想到一起。
秦晨拉著張露露走到了後面,小聲詢問起張一鳴和這個方彪之間的恩怨。
張露露氣哼哼的把這個方彪所做的惡事全都說了一遍,鑑於張露露年紀還小。不會做什麼添油加醋的事。所以這個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自當日張一鳴的父母身亡之後,帶著僅有的一點錢財。兄妹二人搬到了貧民窟中,兩人沒有住處,幸虧一個好心的大媽收留了他們,讓他們兩人不至於流落在街頭。
當時的張一鳴所想的是。日後默默的努力,修煉,當勢力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回去報仇。
本以爲會這樣度過很長的一段時間,可是沒想到,自張一鳴兄妹二人搬到貧民窟開始,這個貧民窟的黑幫老大方彪就經常派人去騷擾收留兄妹兩人的大媽一家。氣憤的張一鳴教訓了這些小嘍嘍,可是卻沒有想到把方彪給招惹了出來。
當時的張一鳴根本沒有這樣的實力,所以被方彪打個半死,而那個大媽也被活活打死了。當時方彪告訴貧民窟的所有人,若是誰敢收留這兄妹二人,就是和他方彪過不去。
所以壓根沒有人敢收留這年幼的兄妹倆。
身受重傷的張一鳴被張露露帶出了青巖城,在外面度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所幸沒有遇到絲毫的危險,而且張一鳴也痊癒了,再然後,就是一個勵志故事了。
張一鳴努力修煉,依靠著父親留下來的秘密小金庫,小小年紀就修煉到了化靈境一重,而張露露實在是不喜歡修煉,所以只有著煉體境八重的實力。
在這之後,當然就是報仇了,實力大增的張一鳴帶著妹妹回到了青巖城,來到了貧民窟,再次安定了下來,果不其然,方彪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了過來,而這正是張一鳴想要的。
兩人開始了第二次的交手,本以爲實力大增且掌握了不俗的武技,張一鳴認爲自己絕對能夠取勝,可是當方彪拿出那柄開山斧的時候,張一鳴再也沒有絲毫的希望,輸了,而且又被打成了重傷,好在化靈境修煉者的體質比較好,恢復得比較快。
這次,張一鳴沒有離開,而是在貧民窟定居了下來,努力工作,修煉。
這方彪幾乎是隔三差五就過來找張一鳴的麻煩,沒有任何的理由,每次都是以張一鳴落敗而告終。
說來也怪,這方彪每次都是打傷張一鳴,明明有機會可以殺死張一鳴,卻一次都沒有這麼做,聽哥哥說過,似乎這方彪讓哥哥交出什麼東西。
至於究竟要交出什麼,這就不是張露露知道的了。
聽完張露露的敘述,秦晨明顯的感覺這裡便有些問題,瞇著眼睛看著方彪,問題的突破口就在那裡。
張露露的敘述很短,但是兩人已經交上手了,張一鳴一直處於劣勢,而方彪把手中的開山斧舞的虎虎生威,讓張一鳴只有招架之力。
當秦晨的眼光看向方彪的時候,方彪明顯的感覺到全身一冷,攻勢也一滯,張一鳴立刻抓住這個機會,卻沒有出手偷襲,而是脫離了方彪的攻擊範圍,來到了秦晨的身邊,氣喘吁吁的。
方彪也不知道這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也就沒有太過在意。這就是神經大條的表現。
把開山斧的斧柄扛在肩膀上,方彪頗爲自得的看著張一鳴,“小崽子,彪爺在跟你談理想,可是你卻不能跟上彪爺的話題,下面彪爺就要使出真正的功夫了,要是再在牀上躺上個三五七天,那就不要怪我了,那是你的實力不精,談不了人生。”
“無恥,有本事你把這開山斧放下,我們赤手空拳的打一場。”張一鳴怒氣衝衝的瞪著方彪。
方彪毫不在意的看著張一鳴,“什麼,赤手空拳?你當我會犯這樣的錯誤嗎?要是有本事的話,你也可以弄來一把下品靈兵,我是不反對的。”張一鳴滿臉的苦澀,要是這下品靈兵如此好弄的話,自己不會一直沒有稱手的兵器了,就是不知道這個方彪的運氣爲什麼這麼好。
隨後。方彪的語氣放緩,像是漫不經心的說道:“當然,你要是把你張家的傳家之寶,那枚玉佩交出來。我今天立馬走人。”
張一鳴怒吼道:“沒有玉佩。我都說過多少遍了,壓根沒有那個玉佩。當初我被趕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又怎麼會有什麼玉佩。”
方彪的眼神變冷了,冷眼看著張一鳴。“你每次都是那麼的不識擡舉,那麼,就必須讓你在牀上躺上幾天了,讓你清醒清醒,到底是性命重要,還是那個沒有絲毫用處的玉佩重要。”
玉佩?秦晨瞬間想到了很多,看來這件事情的關鍵就在這個所謂的玉佩。
“慢著。”秦晨突然走到了兩人的中間。
方彪把開山斧舉起來。倨傲的看著秦晨,“你幹什麼,今天你彪爺的心情很不好,要是不退出去的話。那就別怪彪爺和你也談談人生了。”
後面的方彪的手下也是怒斥著秦晨,什麼話都出來了。
“就是,你是個什麼東西,還不快滾下去。”
“彪爺也是你可以說話的嗎?應該從彪爺的褲襠爬過去。”
“彪爺,砍死他。”
秦晨冷眼一掃,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冷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茫然不知所措,也不再大聲叫嚷了。
方彪的臉上也露出凝重的神色,“沒想到我方彪竟然看走眼了,你也是一個高手,但是,今天是我和張一鳴之間的事,你要是參與的話,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想起自己身後的人,方彪頓時又充滿了底氣。
“那是當然。”秦晨慢吞吞的說道,“我是不會出手的,因爲這是你們兩人之間的戰鬥。”
繼而轉過頭來,看著張一鳴,“一鳴,我曾經說過,給你兩個選擇,現在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選擇我當你出手,殺死所有的敵人;還是我給你資源,讓你自己出手對敵。”在這個時間,秦晨給了張一鳴再次選擇的機會,在如此的環境下,張一鳴所受到的壓力比在小屋中更加的強大,因爲,此時的敵人就在自己的眼前。
可是張一鳴卻是毫不猶豫道:“我選擇第二條。”
“你確定?”
張一鳴用力的點點頭,雙目炯炯有神,沒有任何的遲疑。
秦晨滿意的點點頭,從空間戒指中掏出一把刀,溫柔的撫摸著刀身,“這是我當初獲得的第一把靈兵,我稱之爲血煞刀,下品靈兵,如今這把刀已經不適合我了,現在,我把它交給你,就當是我給你的第一個資源。”
張一鳴先是一愣,然後就是大喜,自己爲什麼打不過方彪,就是沒有與之匹敵的兵器,有了這把血煞刀,張一鳴有絕對的自信取得勝利。
這把血煞刀雖然這樣命名,但是當初只是秦晨想要取一個霸氣的名字而已,整把刀全身泛著幽冷的寒光,也沒有絲毫的血色,但是那煞氣卻是實打實的存在,這是一把被不少化靈境的鮮血浸泡的戰刀。
隨手把血煞刀扔給張一鳴,秦晨回道張露露的身邊,一段話語傳入張一鳴的耳中。
“若是你選擇了第一條,那我雖然會出手幫你,但是也僅此一次而已,你做了一個正確的選擇,出手吧!踏上強者之路,就從擊敗這個方彪開始,他給了你無盡的屈辱,現在該是還回來的時候。”
手忙腳亂的接住血煞刀,被那刀上的煞氣一刺激,張一鳴差點不能控制自己,可是當秦晨的話傳入耳中的時候,張一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昂揚的鬥志,那煞氣再也不能影響其分毫,反而給了他巨大的幫助。
全身鬥志昂揚,舉著血煞刀,張一鳴意氣風發的看著方彪,“方彪,你不是要談人生嘛?今天我就來和你好好的談談人生。”
方彪感覺頭上冒出了虛汗,但是仍然不停的給自己打氣,自己可是無數次的擊敗了這個張一鳴,想必在他的心裡已經留下了陰影,就算是他也擁有下品靈兵又如何,最後取得勝利的也是自己。
“好,那我們就好好的談談人生吧!”
兩人之間互相對峙著,雖然手持著巨大的開山斧,但是與渾身戰意高昂的張一鳴相比,方彪就先弱了三分。
披在肩膀上的長髮無風自舞,手持著血煞刀的張一鳴頗具強者的模樣,嘴角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今天,我要和你好好談談我的人生。”
“還是談談我的人生吧!”
兩人的話音剛落,同時衝向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