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在南宮家有吃有喝又不用付房錢,沐秋暖自然樂得多住幾日,然而南宮烈近幾日有要事在身,不能帶她去看這杭州的美景,便只有南宮錦這個閒人陪著她玩兒了。南宮凜本來也是要去的,可南宮烈說了,這個家所有的一切將來都是要交到他手裡的,所以讓他跟著去學習,長見識。
“這日子過得多瀟灑啊!”
無比高興地發出一句感嘆,沐秋暖身子一躍便上了她的馬兒。
莫逸辰站在馬下看她,有點小可憐。
他看著南宮錦、莫若芷一躍而起上了馬兒,趙睿奇一躍而起上了馬兒,龍一虎二他們也是一躍而起上了馬兒,然後再看著龍一將諸葛清拉上去,吳梓將碧瑤拉上去,虎二將言喜拉上去,唯獨他,沐秋暖居然沒有表示。
“我要學騎馬。”
很篤定地,他望著沐秋暖,眼神堅定,輕輕吐出幾個字,讓所有人詫異不已。
“二哥,你要學騎馬?”
莫若芷最意外了,小時候,她學騎馬的時候就經常聽他說,他這輩子無論如何不學這東西,可如今,他卻輕易改變想法。
“對,我要學騎馬。”
莫逸辰這話雖是在回答莫若芷,但他依舊只看著坐在馬上的沐秋暖。
“書呆,得了,你這身子骨,實在不合適,還是讓我載你走吧。”
沐秋暖今天心情好,也就不去調儻他,反倒眉開眼笑地運用功力將他拉了上去。
抱著她的腰,莫逸辰可得意了,總算是有一天,他也將她給騙了。
其實他哪裡是改變了想法,他完全是在看沐秋暖的反應,看她會不會在聽到他說這句話時拉他上馬,沒想到,聰明一世的沐秋暖在這件事上糊塗了,竟看不出莫逸辰是口是心非。
都道杭州是個好地方,山也青來水也清,山山水水都有情。
郊外的一處亭子裡,沐秋暖等人正擺了帶出來的吃食與茶水,圍桌而坐。
遠處,有一汪小潭,小潭上面,是飛流而下的瀑布,與瀑布一字型劃開的是高聳險要的崖壁,崖壁上長著許多嫩嫩的青草與各色的小花,很是美麗。再往過一點,崖壁一直斜著下來,形成一個半圓形,到了崖壁的中央再向兩邊排開,是密密的樹木,高大繁盛,這個半圓形的底部,也就是沐秋暖他們此時坐在的地方,一座小亭,一道木橋,一條通往外界的小路。
“哇,這裡好漂亮啊!”
碧瑤一邊擺著菜餚一邊發出感嘆。
“確實很美,有一種……”
莫逸辰剛想吟首詩卻被沐秋暖攔住了。
“打住書呆子,你別往下說,千萬別,否則我就嫌棄你。”
她最煩他吟詩了,真的很煩。
“好,我不說。”
在這麼美麗的地方,莫逸辰自然也心情好,很爽快便答應了。
沐秋暖見他答應便沒再說什麼,突然,她眼珠一轉,對著趙睿奇道:“不如,你下那邊小潭去抓兩條魚上來烤啊!”
趙睿奇也正有此意,既然是她先開了口,他自然萬分同意,脫了鞋襪便打算下水。
這一瞬間,南
宮錦突然想起那夜她做的夢,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竟站起身來異常驚恐地叫了他一句,然後衝他跑去。
“別,別抓魚,我們不吃魚。”
她抱緊他,身子抖得厲害。
沐秋暖等人看了很不解,但誰都沒有開口問她,因爲趙睿奇已經快所有人一步問了她怎麼回事。
南宮錦意識到自己此舉有點過頭了,便慢慢鬆開趙睿奇,輕聲道:“沒……沒事,我沒事,你去抓魚吧。”
“當真沒事?”
趙睿奇不太相信。
“嗯。”
用力地點點頭,她走回去緊挨著沐秋暖坐下,沒再說話。
趙睿奇心中雖然擔憂,但也不好掃了大家的興,一個縱身就下了水,纔不過一會兒工夫,回來的時候手中已然多了好些個魚。
“哇,有魚吃了。”
碧瑤許是因了在河邊長大的緣故,見著新鮮亂跳的魚就特別激動,她站起身來,最先迎了上去。
趙睿奇交兩條魚在她手上,提著另外兩條向這邊走,嘴角掛著很好看的笑容。
他許久沒覺得這麼開心了,自從知道南宮烈回來以後就沒有,今天,是他這段時間以來最開心的一天,因爲有南宮錦陪著,因爲有這麼多好朋友陪著,因爲有這幾條魚‘陪著’。
可是,好像缺了一個人啊!
待魚烤好,沐秋暖先是撕了一塊魚肉喂莫逸辰,然後再自己吃,嘴裡還道:“明浩這小子可真沒有福氣。”
“誰說我沒有福氣啊?”
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明浩那修長挺拔的身軀翩然從龍一身後的大樹上躍了下來。
“哇,你在那上面幹嘛?想嚇死人啊?”
沐秋暖故作驚嚇狀,一隻手撫在胸前,另一隻手拿著魚叉指明浩。
“嚇死活該,像你這種活在世上便讓人不得安生的人最好是死了,一了百了,一了百了。”
沒了昨兒夜裡在酒家處的頹靡,明浩這時已經又是瀟灑自在的明浩了。
對他的話噗之以鼻,沐秋暖將頭一扭,不去看他,反倒心情愉快地哼起了小調。
明浩也不因她的此舉而生氣,挨著南宮錦坐下就吃起了魚,好一會兒,才又慢吞吞地吐出字來。
“喂,你們在這裡倒是舒適,知不知道危機就近了?”
“能有什麼危機?除了韓及冰時不時跳出來想殺了某人外,還能有什麼危機?”
沐秋暖依舊心情大好。
諸葛清看了眼莫若芷,再看一眼莫逸辰,有點擔心地道:“明公子說的莫不是因了那把琴而帶來的更大的追殺?”
明浩一臉找到知音的激動表情看諸葛清,伸出一隻手就要跟他相握,嘴裡不住地道:“知音啊知音,只有你最瞭解我,知道我要說什麼。”
“怎麼,難道還有人該闖進南宮家來嗎?”
沐秋暖大大地白明浩一眼,眼中帶著無盡的鄙視與唾棄。
“南宮家當然沒人敢闖,問題是,我們現在都在外面‘玩兒’啊。”
明浩話剛一落,眼神便變了樣,很是犀利,他從地上拾起一片落
葉,方向一轉,射了出去,頓時便聽見一道慘叫聲,接著,便有個黑乎乎的人影從另一邊的樹上掉下來。樹葉劃破了他的咽喉,當場斃命,還流了不少鮮血。
望了那人一眼,明浩又是一副嬉皮笑臉的表情看沐秋暖。
“看見沒,看見沒?這就是危機。”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厲害。”
沐秋暖答著,也順手將吃完了魚的叉子向後扔去,同樣聽見一聲慘叫,也同樣有一個黑衣人從樹上滾下,不過他還算幸運,沐秋暖並沒有打算殺他,只是差不多廢了一條手臂而已。
南宮錦一直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終於緩和了下來,笑得燦爛。
“喂,你們到底打不打,要打就出來,不打……我們可就走了!”
沒有動靜,這風景如畫的山間居然變得靜悄悄,連鳥兒飛過拍打翅膀的聲音都感覺異常刺耳。
南宮錦等了好久也不見動靜,便揚手道:“罷了罷了,他們不出來就罷了,咱們收拾東西回家吧。”
“也對,太陽都快落山了,是該回去了。”
趙睿奇答著,攬了南宮錦的肩便向前走去。
沐秋暖走在莫逸辰身邊,挽著他的胳臂,笑得很歡樂。
“莫逸辰,書呆子,相公,玩得可好啊?”
“好,很好,非常好。”
莫逸辰笑得可假了,因爲沐秋暖也很假。
“哎……不知怎麼的,腰痠背痛啊!”
“二少奶奶,你怎麼了?”
本來沐秋暖故意說腰痠背痛是想看莫逸辰的反應,可是他的反應她尚且還未看見,言喜倒是先跑了過來焦急地詢問,這讓她該怎麼答呢?
“我沒事,沒事沒事。”
有點悻悻然,沐秋暖心裡感覺怪怪的。
明浩將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看在眼裡,又怎麼會不知道沐秋暖的心事,她分明是想跟莫逸辰親親密密有說有笑地回家,沒想到莫逸辰那廝居然木頭了,顯然是誤會沐秋暖此舉帶著目的,不過也是,誰叫她平日裡一叫相公就準沒好事。
“看來,他們是不敢出手。”
突然,趙睿奇回過身來看後面的人,笑意連連地說了話。
“我想也是。”
明浩早就察覺了,但他並沒有說出來而已,如今趙睿奇這麼說,他便接口一句。
“那還管他們幹什麼?咱們上馬,策馬狂奔一番如何?”
這話是趙睿奇說的,自從他病重以後,就再沒試過這種感覺,如今病也好了,愛人又在身邊,爲何不找點刺激的事兒做?
“好,反正從這兒到城裡,一路風景不錯。”
明浩答道,先喚來馬兒上了馬。
沐秋暖見狀可不願落後,腳下一點,帶了莫逸辰便飛到了栓馬兒的地方,解了繩子,兩人雙雙坐了上去。
“睿奇,我要與你同騎。”
南宮錦見著莫逸辰很是羨慕,他不會騎馬,便可以與沐秋暖同騎一馬,那種滿足感怕是幸福得很。
“好。”
趙睿奇答著,手一伸,便將南宮錦帶上馬兒,坐在他的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