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靜很靜,靜得就連李雪茹的每一聲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明浩就隱身在安科修的房梁上,他倒是想看看這家伙是不是真的就無法無天,膽敢就這樣辱了一個人的清白。
但是顯然,安科修確實是個淫賊,他知道李雪茹如今昏迷沒有反抗能力,眼神便越來越邪惡,甚至已經(jīng)動手去解她的束帶。
明浩雖說不太喜歡李雪茹,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侮辱,何況,他趕來不就是為了救她?那么,此時不動手,又更待何時?
所以,身子一翻,明浩便從房梁上下了來,隨后用力推開房門,真真打攪了安科修的好事。
突見明浩闖了進來,安科修大驚,結(jié)巴道:“你……你……”
他本是想說,你為何在這,你不是被迷暈在客棧嗎?可是,他卻只說出了個你字,可想,他心里其實害怕著明浩。
“我怎么樣?”
明浩優(yōu)雅地一個翻身,坐在了屋內(nèi)的八仙桌旁,他看著神色不安的安科修,勾起大大的一抹笑,好像也并沒有要插手的意思,但他的出現(xiàn),確實已經(jīng)壞了安科修的好事。
“你怎么在這?”
“我想在哪兒便可在哪兒。”
“本公子奉勸你,最好別管本公子的事。”
被明浩那樣堂而皇之地看著,安科修多少不自在,但仗著這是在衙門里,自己的地盤,他竟指著明浩,突然就來了底氣,威脅起了他。
明浩對他說的話淡淡然,只輕輕瞟了他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躺在榻上的李雪茹,拿了簫指了指她,最后對著安科修說:“你辦你的事,我沒說要管。”
臉上雖露著笑容,但明浩的眼里卻分明滿是寒意,看在安科修的眼里,也生生嚇了一跳,可他大少爺?shù)拿孀佑帜睦锶莸盟@般說辱沒就辱沒了,便硬著嘴皮道:“本公子奉勸你,既然不管這閑事,就最好出去。”
“喔?”
這時,明浩站了起來,往床榻而去,同時道:“可我只說不管你的閑事,可沒說不管床上這位的閑事啊。”
這話,明顯是在打趣安科修啊,剛剛他為何不說,分明是把安科修當(dāng)猴耍了,所以他怎么會罷休,哪怕明浩的功夫比自己高,他也是不會放過他的。
所以,對著外面吼一聲,安科修惡狠狠地看著明浩,又道:“有本事你就呆在這里別走,本公子定讓你盡苦頭。”
端了一杯清水,用手蘸上些許灑在李雪茹的臉上,明浩悠然道:“突然覺得安公子這屋也挺好的,明某人倒還真是想多休息休息。”
意思是,他隨時候教,不怕。
安科修聽了,氣呼呼地坐在一旁等著手下及衙門的人趕來,一雙眼睛還時不時地看向床榻。
過不久,在衙役們進來之前,李雪茹悠悠轉(zhuǎn)醒,她本是什么都不記得,又哪里知道現(xiàn)在身在何處,所以乍見明浩在她眼前,而自己又躺在床上,頓時嚇了一大跳。
“明……明公子,這?”
白她一眼,明浩一臉不悅,道:“先穿好你的衣服。”
話畢,他別開眼去不看她。李雪茹聽了這話才低頭看了看自己半解的衣衫,雖然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但好歹不能在明浩面前這般凌亂,所以趕緊雙手并用綁好了束帶,待綁好,她才有空打量這屋子。
屋子很大,裝飾得也較為豪華,而且里面擺設(shè)著各式古董,看來,這屋子的主人非富即貴,眼睛越過明浩,她看見了坐在桌邊的安科修,頓時心里升起一股不安,就近拽著明浩的衣袖,她小聲問道:“明公子,我可是?”
她實在問不了口,便低下了頭,明浩見不得她這樣,有他在,難不成還能讓她出事,她現(xiàn)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委屈?羞愧?還是……怨恨?
為何,為何他從她的眼里看到了怨恨,是怨恨他還是怨恨安科修,亦或是,她在怨恨自己?明浩想不通,不過他也沒打算好好去想,因為他不在乎,對
于不在乎的事情,他也懶得花心思。
見明浩不答她,李雪茹可所謂羞憤交加,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如果她今夜被人就這樣玷污了,那她……以后還怎么見人?倒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為何,李雪茹突然覺得沒有臉面再見明浩,便生生松了拉住他的手,低垂著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久了,她終于憤怒地下了榻,沖著安科修而去,嘴里還道:“大膽的狗奴才,居然敢這般對待本宮,看本宮不要了你的狗命。”
話畢,她已然撲了過去,然而安科修會輕易讓她靠近嗎?雖然他的武功不如明浩,但要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李雪茹那還是搓搓有余。不過,李雪茹此時沖上去可真算是給了他機會,有她在手上做人質(zhì),就不怕明浩等會不束手就擒。
正在這時,衙役們也就趕到了,安科修笑得可得意了,他原是扣住了李雪茹沖他打過去的拳頭,此時正要拉了她的另一只反身將她扣在懷里,一只手緊緊地掐著她的脖子,臉上露著得意的笑。
他看了看李雪茹,對著明浩道:“本公子原還想著怎樣才能打敗你,卻不成想,這小娘子自己送上門來,可就莫要怪本公子使用下三濫的手段了,你聽著,若你敢動手,她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你若敢動她你就試試。”
明浩的臉黑得嚇人,竟讓安科修的手輕輕顫抖了一下,但是礙于面子,他只能強裝鎮(zhèn)定。
李雪茹長這般大倒還是第一回被人掐著脖子,那感受可別說了,難受得要命,也害怕得要命,但她自知已經(jīng)給明浩填了很多麻煩,如果再為了她而讓明浩白白被打,她心里又怎么過意得去?所以只能強裝沒事地沖著明浩道:“明公子,你別管我,我無事,這天殺的下流胚子,實在該殺,你且動手吧。”
話畢,她閉上了眼睛,一副英勇就義的表情,這看在明浩的眼里只覺好笑,便淡淡地笑開了,沒想到,前一刻還公主脾氣的她下一刻就這般收斂鋒芒了,以前可實在小看了她,在他的想象中,她剛剛應(yīng)該大哭大叫才是,沒想到還能這般鎮(zhèn)定,看來也非一般女子。
安科修見明浩笑了,心里不免毛毛的,再看李雪茹,居然一臉赴死的表情,自然知道這威脅的把戲玩不了多久,便馬上下令讓衙役們向明浩沖去,同時,更加緊地掐著李雪茹,嘴里還道:“你若動手就試試,我說到做到。”
李雪茹被他掐得喘不過氣來,臉色越來越難看,可她依舊堅持不讓明浩為了她束手就擒,明浩笑意連連地看著沖上來的眾人,又看了看安科修,道:“你以為,我會為了一個女人不要命,我又不是你,連公主都敢染指。”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包括安科修,沒想到,他一時色迷心竅的對象會是個公主,可是無憑無據(jù)的,要他怎么相信。再說,如果是公主,那他就更不能放他們走了,不然,他的小命休矣。
只是李雪茹的臉色不太好看,或許她知道明浩這樣說是為了不被安科修威脅,但是她的心里還是不好受,那種感覺,就好像被他拋棄了般。嗯,很奇怪的感覺。
對峙了片刻,安科修始終敵不過心里那份隱隱的擔(dān)憂,竟真的要一不做二不休,誓要讓明浩與李雪茹進的來出不去,他就不信明浩會真的不管李雪茹的死活,所以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既然你不在乎她,我也沒辦法得到她,那不如就殺了她,就算她是公主那又怎么樣,天高皇帝遠,等你死了,又有誰知道公主是我殺的。”
李雪茹本就身子弱,如今安科修又加重力道,直讓她不能呼吸,一張小臉也不若原先那樣蒼白,而是因為憋氣而顯得紅潤,她想咳嗽可咳不出,那種感覺,就像有個東西卡在喉頭,上不得下不得,萬分難受。
明浩看出她的不自然,然而要他不反手白白被打那也是不可能的,這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往哪兒擱?更何況,就算他挨了打,他們也是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現(xiàn)在他倒是有點后悔剛
剛等在這里了,更加后悔的是將李雪茹給叫醒了,哎……他不會就這樣栽了吧?
想著,他的身體已經(jīng)快他想法一步收起了手中的簫,其實說實話,他沒有手中的簫要對付這些人也搓搓有余,只是……一旦他出手,那么李雪茹肯定小命不保,要想保她的命,他還真得不還手。
安科修見明浩這樣終是大聲笑了出來,同時下了命令。
衙役們見明浩真的站在原地不動,也就大膽地涌上去了。就在這一瞬間,在安科修得意分神的一瞬間,明浩快速地將簫從腰間拿出射了過去,同時飛身過去抱起李雪茹就向外飛了去。
安科修吃了一簫,摔倒在地,痛得牙癢癢,衙役們見他有事,一窩蜂地圍了上來,卻被他憤怒地推開了,只命令他們快去追明浩,絕對不能讓他們跑了,否則,輕薄公主是何等大的罪,他小命不保還是小事,關(guān)鍵是他們一大家子的性命,估計都難保啊!
被明浩抱著飛在辦公中,李雪茹一直不敢睜開眼睛,然而又抵擋不住想看看的好奇心,終于將擋在眼前的兩只手慢慢地分了開來,從手縫中往下看,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愉悅,那些房,那些街道,那些樹木,都以極快的速度后退著,還有,她感覺得到耳邊呼嘯而過的風(fēng)聲,終于,她大膽地將雙手放了下來,但卻因身子一時不穩(wěn)嚇得又馬上抓住了明浩胸前的衣服。
她很興奮,很快樂。
明浩見她如此,心里非常不愉快,要不是因為她,他能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表演什么絕好的輕功嗎?她倒好,上一刻還氣憤萬分的要別人安科修的性命,下一刻就這樣開心無比,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有神經(jīng)病呢?
白她一眼,明浩眼見著客棧就到了,索性翩翩然降落在了客棧的后院中。一下子腳踏實地,李雪茹倒還真是不習(xí)慣,她抬眼看著明浩,有點小失落。
再次白她一眼,明浩道:“從明日起,要么別出現(xiàn)在人多的地方,要么就帶上面紗,我不想做第二次這樣危險的事情。”
聽出他話里有氣,李雪茹神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來,她并不希望他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她其實有一點想不通,為什么明浩對著沐秋暖他們都是一副和顏悅色的表情,哪怕別人得罪了他,哪怕一個陌生人,他都可以笑臉以對,為什么到了她這里,他永遠一副臭臭的表情?背叛他們的愛情的人是她姐姐,不是她啊!
“明公子。”
想到這里,她出口叫了他一聲,讓他原本打算進房的身子又停了下來。
“我們談?wù)劙伞!?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勇氣,李雪茹居然敢這么說,一向,她都是害怕明浩的,今夜居然就這樣提出了這個要求。
明浩不以為然,冷冷道:“我和你之間沒什么可談的。”
“不,有,關(guān)于我堂姐,李夢秋。”
李雪茹說得擲地有聲,哪怕是明浩想要故意忽略,也忽略不了李夢秋這個名字,他看著李雪茹,眼里的憤怒顯而易見,但李雪茹這回可不怕他,直直地回看著他,那么有傲氣,仿佛公主該有的氣勢一下子回歸她的身上。
對視久了,明浩終于收回怒氣,但依舊冷淡地道:“她的事我為什么要管?”
他們已經(jīng)劃清界限,根本沒必要有所牽連,他沒見過南國太子楚諾,但既然是李夢秋自己選擇的,那想必比他好,所以輸給比自己好的人,他又有何話說?
“她的事你為什么不管?” Wωω⊕ тт κan⊕ ℃O
“因為我們毫無牽扯,毫無瓜葛。”
聽了這話,李雪茹冷笑著搖頭。
“既然毫無牽扯,毫無瓜葛,那你為什么這種態(tài)度對我?我做錯了什么?”
心里冷不勝防地顫抖了一下,明浩沒再說話,對啊,其實他心里根本沒有完全放下李夢秋,所以才會對長得極像她的李雪茹這般態(tài)度,要說她做錯了什么,還真是沒有。因為為了愛,哪怕她要追求的是自己當(dāng)做妹妹看的沐秋暖的夫君也是沒有錯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