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就像開了閘的洪水,心中怨念找到發泄口,便口無遮掩。
縱然我怎么制止都制不住。
他咬牙切齒,忿忿難平地對著季天厚傾訴道:“那個死人渣,見他的賤小三肚子疼,二話不說,就抱著賤人開了唯一的車子去醫院了!他根本就忘記了自己的老婆!死人渣,要是三年前知道他是這種人,我寧愿去坐牢,也不要讓他這樣誤了我姐一生!”
聞言,我心口一疼,然后眼眶發熱。
季天厚聽完沈浩說的話,重重地鼻子哼了一聲,交待說道:“后面拿個枕頭墊好你姐的腰部,扶穩她,我要加速了!”
說完,季天厚突然腳下油門一踩,車子立即飛了起來。
他一下將車速飆到了一百四,在市區開成這樣嚇人的車速,換作一般人根本受不了。但是不知為何,我居然感覺不到害怕,莫名地相信他車技一流,一定能安全將我送達到醫院。
事實上,他后來也沒有令我與沈浩失望,一路上,他開得雖快,但是很穩,車技高超,不僅平平安安地將我們送到了醫院門口,還在趕達醫院之前,拔打了醫院的電話。
之后,我居然看見,邵楠扶著周一賤剛好進醫院,而我僅比周一賤遲一步進入了醫院第五間婦科主診室,周一賤在第一間。
婦科診室門一關,我便再也看不見季天厚與沈浩。
婦科醫生匆匆忙忙讓人抽我的血去化驗HCG*和*,確定我有先兆流產,并且比較嚴重,但所幸還沒有出血還能挽救,便立即說將我安排住院另外吊點滴觀察保胎。
在醫生開單子的時候,說真的我差一點讓醫生別費力氣了。
后來,是醫生走出診室,問了季天厚與沈浩,是希望流產還是保胎,才替我做了決定。
沈浩不敢出主意,因為他尊重我,倒是季天厚自己擅自做了決定,希望保住孩子。
當我從醫生口中得知是季天厚下的決定,我著實忍不住心口溢過一陣暖流。
這個男人,明明短信希望我流產,到了緊要關頭,居然說先保住孩子,可見他也像沈浩一樣尊重我自己的決定。
在我比周一賤早一步安排住進高級VIP住院病房,甚至針管插入肌膚打點滴保胎的時候,季天厚趁沈浩去給我打開水的空檔,走進了病房。
“謝謝你……”我的肚子沒那么隱隱作疼了,也許是因為來到醫院,神經不再緊繃,這刻能睜開眼看他。
“如果我說,我剛才其實很想對醫生說趁機人流,你還會謝我嗎?”季天厚在我病床旁邊的沙發坐了下來,像是沒有要走的打算。
“都謝。”我很認真且篤定的語氣答道。
“謝我,別只是口頭上的,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行動表示?”這個男人趁著沒有人在,于是很膽大地直接逗弄我,那黑眸的顏色似真非真,讓我辨不出真假。
“別開玩笑了,我是很正經的和你說話。”我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避開了視線。
“我也是很正經的問你,絲毫沒有開玩笑!”季天厚竟霸道地強調。
“……”頃刻,我欲言又止,真心不知如何面對如此強勢的他。
“算了,看你現在的狀況,應該還會和他耗很久?”季天厚大概意識到我在逃避,居然又慵懶的語氣:“無所謂,我也有得時間等你,更堅信,你早晚是我的,不急這于一時!”
“呃……”
我再一次說不出話,要不是沈浩這個時候正巧進來,我都不知道如何繼續與他相處下去。
沈浩拿了一次杯打了兩杯溫開水走進病房,臉色鐵青,太陽穴青筋暴跳。
一進來,他就恨恨地罵道:“姐,那個死人渣與那賤人就住在你隔壁病房!剛剛從我身邊走過,居然沒看見我,我差一點兩杯水潑他們臉上去!”
“呵,還真有意思!正室與小三住同一屋子,現在又住同一醫院,還隔壁!”季天厚突然冷笑一聲,末了他霍地起身。
“你要干什么?”我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其實我以為他起來是去找邵楠攤牌說喜歡我。
“想我替你出口惡氣嗎?”季天厚嘴角勾起邪笑,邪魅且深不可測。
沈浩立即放下杯中的水,來了勁兒:“怎么出氣?”
季天厚冷血嚇人牙縫飄出一句:“讓三兒流產!”
這話音剛落,就像一枚炸彈在病房里炸開了,我也沈浩立即倒抽了一口冷氣。
說真吧,我雖恨死了佟佳茗,但是要玩死她肚里的孩子還真的沒有去想過,我怕污了自己的手,而且我的心也沒辦法這么狠。
也只有這個男人,才敢說出這樣的話。
“嚇唬你們的,還當真!”
在我們還無法消化方才的震憾,這個男人又冒出一句讓人哭笑不得的話來。
見我們瞪大眼看著他,他的嘴角一直掛著那似有似無的微笑,又坐回了沙發,然后理所當然的口吻說太晚了就不回去的話,便在沙發窩著假寐。
我與沈浩驚魂未定地看著他,目睹他在說完這番話后,還能這么處之泰然的姿態,在沙發上小睡。
“姐,你也休息吧,有天大的事天亮以后再說,那人渣與賤人的事先別去想了。睡好自己養好自己的身體才是重要。”
其實這刻,沈浩腦里一堆的問題想問我,但是季天厚杵在病房里,他自然不敢問,于是就替我檢查了點滴滴藥水情況,才替我拉好被子,放平了病床。
“嗯,你累的話,也床邊趴一下吧。”
有季天厚這個如此強大氣場的男人杵在這里,我可睡不著,我甚至無法控制自己的視線不去偷看他。
這個男人,閉眼假寐的時候,臉上少了一些凌厲與邪魅,反而更加迷人了。并且我這刻才發現,他的睫毛又黑又長,簡直比女人的睫毛還要好看。
以前我一直以為邵楠的桃花眼是最美的,睫毛是最漂亮的地方,到今天,我才知道,是自己眼睛一直被蒙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