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點讓我很意外,佟佳茗這個小三,在面對現實的時候,情商居然超低。
她不僅不聽韓秀的勸告,還覺得韓秀不可理喻,泯失人性,甚至覺得自己的這個母親有時冷血得可怕。
“我不會丟掉我兒子的!”她紅了眼睛,怒瞪著韓秀,厲聲說:“我不會放棄邵楠的!我決不會輸給那個賤女人的!當初我輕易就將沈婕那女人的老公搶到手,就不信了,再一個賤女人有這個本事將我的男人搶走!”
周一賤真不死心呢!還是執迷不悟。
“佳茗,你做什么要這么傻呢!他都不愛你了,你就算真的斗贏了那小三又有什么用?他已經出軌成癮,以后走了一個小三又來一個,你斗得了多少個?終日讓自己過得這么苦,又何必?佳茗,媽這輩子超苦,真的,坐十年牢,三千多個日子,沒有一個人來看我,我不想你斗啊,萬一斗不贏,你自己傷了自己,斗贏了,你也不見得會幸福啊!”
韓秀挺理智,至少分析事情還能頭頭是道,不過她說再多,周一賤也聽不進去。
“你住嘴!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沒用!”周一賤一掌拍飛床頭旁邊柜子上面的一包抽紙,面目扭曲:“你要是真為我好,就想盡辦法讓邵楠來醫院!”
一句沒用,讓韓秀目底流露了哀傷,這個女兒一直瞧不起她,她是知道的。
“唉,忠言逆耳,我先去看一下孩子……”她嘆息一口氣,沒再勸周一賤,而是低著頭,拖著憂傷的身軀往外走。
我立即閃躲,然后繼續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她的身后,盯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
韓秀再來到護嬰區,站在窗邊,隔著磨砂玻璃,視線一直盯著那個孩子看。
她看了很久,眼睛一眨不眨,身子像木頭一樣,立在那里,一動不動的看。
我不知道她此刻心里正想著什么,只能陪著她一起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竟發現,這女人居然這么能站,一站就幾個小時一動不動,一直從下午看到日落,夜晚來臨。
這時候,我發現自己腳麻了,還有三急。實在憋不住,于是,我只能暫時不管她,匆匆一頭栽進廁所里去了。
我為怕錯過這女人的一秒,所以一解決尿意就立即回到護嬰區外那個暗角。
可是我居然驚悚發現,韓秀這個女人不見了!
心里突然生了不好的預感,我又返回去周一賤的重護病房。
可怕的是,我在周一賤的重護病房,還是沒有找到韓秀,反而看見周一賤躺在病床上沉睡,正吊著縮宮針,下面還插了尿管。
我咦了一聲,又回去護嬰區,心里湍測這個女人去哪里了,莫非真的去找邵楠那人渣了?我迷惑,不解。
但是我沒有料到答案解答這么快速,我僅迷惑這么點時間,韓秀的身影再次跳入我的眼簾。
韓秀這女人居然趁沒人的時間闖入了護嬰區!
我心口一跳,急忙躲起來看,可僅一秒,我就被她的動作嚇得立即瞪大了眼,抖著手拿出手機開機弄成靜間,暗拍錄像。
說真話,我想沖出去,大叫一聲,說韓秀居心不良可能謀殺孩子。
可是我發現自己雙腿一點也使不出力,甚至嘴巴里喊不出一點聲音。
這個女人,居然拔了孩子鼻子上的氧氣管,然后無比殘忍地伸手捂住了孩子的鼻子。
霎那,世界的一切,仿佛在我眼前拉離,并且靜止了。
我呆如木雞親眼目睹那個孩子在韓秀的殘害下,四肢掙扎,像一只垂死的小貓,踢了幾踢。可是他只踢了幾下,本來通紅的小身子立即變紫色。
驚見這幕,我啞了,寒意襲身,心跳也險些停了。我動了動手,有那么一刻想救他,可是伸出去的手卻無力地又放了回去,因為我看見,孩子不再掙扎了,四肢軟軟垂下了。
這個孩子,他還沒來到世上,就搶了我本來的幸福我應該恨他,可是,在看見他被自己的外婆婆活活捂死,我真的心疼了。
這時,我心口五味雜陳,什么滋味都嘗了一遍。
我不知道韓秀對著這么一個可憐的孩子怎么下得去手,總之,她真的下手了。捂死小孩子后,她還將氧氣管插回孩子的鼻子里,如似地獄修羅,悄無聲息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地從里面走出來。
當看見她走出護嬰室,垂著眼皮面無表情回周一賤的重護病房,我便知道那孩子沒救了,他在我的眼皮底下命殞了。
我被嚇壞了,關掉手機,雙腿一軟差點跌坐地上去。
可是我告訴自己,必須立即離開這里。于是,我又一次逃命似地逃出了醫院。
奔出醫院的時候,我腳步踉蹌。
韓秀這女人太陰狠了,連小孩子也不放過。我在她面前,論狠辣,簡直不值一提。就是讓我活活掐死一只雞啊貓狗的,我都下不去手,何況是個人。
我如被嚇得丟了魂,沒了主意。
一跌一撞出了醫院,我便急急攔了一部出租車,往家里趕。我現在無法冷靜,根本不知道如何告訴別人自己親眼所見,我這刻只想躲在季天厚的懷里。
二十分鐘后……
我終于平平安安地抵達自己家,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撲向季天厚的胸膛。
“天厚,快扶穩我……”我感覺自己因懼意頭暈目眩,天地都像在翻轉似的。
“怎么了?怎么渾身都在抖?手這么冷?”季天厚連忙接住我,被嚇得不輕。
“小婕,你的臉色怎么這么白?”老媽也心驚地問。
“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浩敏感地插入一句。
“背后有鬼追?”季江雪的聲音也傳入我耳中。
我渾身顫抖地逐一掃視他們,卻發現自己因害怕,喉嚨根本不知道怎么發音說話了。仿佛自己的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僵硬麻木,連血液都仿佛被寒意凍結了。
“我看見……韓秀殺人了……”
大約兩分鐘后,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艱難地擠出了一句。
而這一句話出口,立即像一枚炸彈在家里炸開似的,同樣嚇壞了所有人。